几个人试探了半天之后,觉得似乎没有太大危险性,于是再次进入墓室,来到了那条通道的边上。
通道很深而且很怪,通道最开始的部分,用青砖加固,但再往下就是黄土了,看起来竟然像一个盗洞。
“你看,往下没有青砖的地方全是铲印子,这是咱们同行挖的。”张海客说道,他凑近闻了闻,“气是死气,咱们这儿应该是起点。”
“不是从外面挖进来的?”
“应该不是,但看不到尽头,不知道通到哪里,不好说。”一个人道,“恕我直言,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墓室,如果这是一个盗洞,口子上怎么会有一个可以封闭的机关?不可能有人能直接挖到墓室的机关暗道口上,所以我觉得,这儿肯定不是墓室。”
“不是墓室?”
“这儿甚至不是坟墓。”那人道。
“那你觉得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这地万小是死人建的,是盗墓贼建的。”
“这是一个临卡。”那人继续说道。
临卡就是当盗墓贼发现一个特别难以进入的古墓时,设置的临时地下休息站,他们会在里面囤积粮食和装备,在地下长期作业。
大部分临卡十分简陋,就像一个土坯房子,但如果是一些超级难以进入的古墓,或者是超大型的堡垒式的古墓,临卡就会修建得十分精细,因为一个临卡在这种古墓盗掘中可能会用上五六年甚至十几年。
如果这是一个临卡的话,倒也可以解释一些东西,但他们头顶上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呢?
“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张海客叫了一声,一下飞起踩在同伴的肩膀上,打起火折子看房顶上挂的东西。
这一次他自己去看了天花板和那个棺材的接合口,然后再看边上倒挂着的另外的东西,面色就发生了变化,翻身下来就正色道:“各位,这真的是一个临卡。”
“临卡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的?”其他人道。
张海客道:“他们没有办法,必须把这个地方弄成这个样子。”他拍了拍地面:“这个房间下面,恐怕有个大家伙,很难对付。”
“所有的设计都是因为震动。”张海客说道,“这种把东西挂起来的方法,很像在海船上挂的吊床,水手睡在吊床里,不管船怎么颠簸他们都不会翻下来,由此可以很好地休息。”
“为了震动把东西挂那么高,值得吗?这可不容易。”
“如果这个震动足够大的话。”张海客道,“足够大,而且足够频繁,也许,一天震十几次,那么,就需要一个稳妥的办法,来保护自己刚刚盗出来的冥器。”
“那这个机关呢?这个机关怎么解释?你会在自己的侬息站里搞一个机关?,,
“我没法肯定,因为我们不能回到过去,去问修建这儿的人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这个机关不是一个机关,而是一个警报器。”
“继续说。”
“这个机关很灵敏,而且伸到了地下,如果这里出现剧烈的震动,那么人就会有危险,他们不能只保护冥器不保护自己,所以他们在这里做了一个震动的探测器,只要一有震动就会触发这个机关,这个口子就会立即打开,也许这个盗洞之下会比较安全。”
“盗洞之下更安全?”一人道,“这也有点牵强啊。我觉得也可能是这样,可能进下面的这位前辈,是孤身一人,而这个盗洞的口子,不封闭也许不太安全,会有什么东西顺着爬上来,所以他做了这个机关,自己进去之后,关上这个暗门,回来的时候,踹一脚门板,上面一震动,门就开了。”
“你踹粽子就不会踹啊?”另一人道,说着就看向张海客,“你是怎么得出刚才那些结论的?”
“上面钩住东西的钩子,都是活钩子,我看了底部,都有钢筋打的弹簧,这是避震的零件,这种零件平时让这些东西就像长在天花板里一样,但一遇到震动,就能大幅度减震。还有,这里的砖和青石板,为什么是倒扣着像整个翻过来一样,那是因为所有的材料,恐怕都是从地下挖出来的。青石板太重了,他们就铺到底部,青砖用来搭建了这个地方。所以我说这个临卡下头,一定有一个大型古墓,规模一定非常大,他们才会就地取材,在这里修了这样一个休息站。”
“有道理。”这些人都点头,张海客已经没心思得意了,继续道:“这扇门有重兵把守,也许也是这个临卡存在的原因。这个位于地板上往下走的盗洞,口子上有机关保护,想来是安全的,我们一定得进去探一探。”
也不用废话,信心一下子全回到了这批张家小孩的身上,几个人眼神一对,走呗。张海客第一个,其他人尾随,鱼贯跳人了盗洞之中。
盗洞几乎是笔直往下,他们用双脚当刹车一路往下滑动,迅速滑到了盗洞的底部。
这个过程滑了足足有四五分钟,再往上抬头,上面一片漆黑,下来的口子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盗洞的底部是个圆腔,另一边横切的黄土中出现了另一道砖墙,已经被人打破,令人奇怪的是,打破的口子竟然只有拳头大小。
“这窟窿,偷窥都不够。”一人道。
张海客踢了踢地面,发现黄土之下有很多青砖,就道:“不是,看来上次来的人,是想把这个窟窿重新堵上,但最后剩了这么个孔没完成。原材料还撒在这儿呢。”
窟窿太小了,火折子的光透不到里面,张海客弹了一只火折子进去,“扑”的一声,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掉了下去,瞬间熄灭了。
“伸一只手进去。”张海客道,他环视了身后的几个人,“轮到谁了?”
“那小鬼。不过还是我来吧。”其中一人道,说着他脱掉外衣露出了手臂,张海客从背包中取出一只马腿剪,卡住那个窟窿口,压上了自己全身的力气,问道:“留几寸?”
“最多一只手掌。”那人道,说着就把手伸到了那个窟窿里开始摸索。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一旦窟窿里有什么异变,张海客会压下马腿剪,把这人的手剪断,弃卒保车。
但那人摸了几下,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就把手缩了回来,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手臂上沾满了绿黑色的泥土,里面似乎非常潮湿。
“你摸到什么了,什么东西顶着这么一堵墙?”
“是个人。”那人道,“这面墙的另一面,靠着一个人,是具革尸,里面全是这种烂泥。”
“确定?”
“我摸了一个东西出来。”那人把污泥蹭到自己的衣服上,摊开手是一团污垢,他们用水冲洗了一下,发现是一只怀表。
怀表已经完全坏了。张海客把它翻过来,看到怀表后面的钢盖上雕着一只麒麟。他翻开表盖,看到里面的针早就不走了,在表盖的内侧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陌生的男子。他看了看,却皱起了眉头。
“尸体是什么动作?”边上有人问。
“靠在墙壁上,脸朝里。”
“那就好,这说明他不是被人活活封在里面的。”那人欣慰道。
“好个屁,他不仅是被人活活封在里面,而且封的时候,里面不止他一个个。他身后有东西在追他,所以他背靠着墙壁。”张海客把怀表收进怀里道,“不管了,启开这面墙,是骡子是马,咱们牵出来遛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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