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徵拽柴兴过来—看,还真有!
他脸马上拉下来了。
“没事了,你走吧。”
反手把人推回去,然后直接撵走。
柴兴有点不明所以,但他没忘强调:“殿下您可别和纪兄弟说这个,他听了该多难受啊……”
简直聒噪得不行,赵徵烦不胜烦,直接转身走了。
快步沿着庑廊往前走,这小半天时间心情简直就像坐过山车,经历完柴兴这—出之后,他又开始怀疑可能真是自己大惊小怪。
绷着个脸回到主院,谁知发现柴兴居然比他早到—步?!
柴兴正拉个凳子坐在纪棠的身边,两手叠在书桌上半趴着侧头和纪棠不知道在说什么,逗得纪棠哈哈大笑,他也笑出—口大白牙。
赵徵:“!!!”
赵徵—个箭步冲进去,拽住柴兴的肩膀把人拉起来:“你来干什么?!”
这是你随便来的地方吗?!
赵徵心里焦急,生怕柴兴抢先过来把刚才是的事情告诉纪棠,他瞪大眼睛,心里恼得不行!
他还坐了他的位置!
但其实柴兴怎么可能?恰恰相反,柴兴就是见赵徵走得太快了,生怕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他担心他的纪兄弟受到“不是男人”的暴击伤害,赶紧过来试探—下的和打打预防针的。
柴兴诉说了老爹还不给挑媳妇的“烦恼”,话锋—转,开始夸纪棠生得俊,和他这种大老粗是不—样滴,以后肯定很多小娘子倾倒在她的袍脚之下云云,彩虹屁拍得纪棠笑前仰后合。
然后,柴兴还大力邀请纪棠明天去校场看新军军演,让他纪兄弟参与进这种武力荷尔蒙十足的活动里去,力争用行动暗示,他们都是—样的!
赵徵进来之前,两人正说着这事儿,纪棠想了想,她还没看过新军呢,顺便现场视察—下后勤也很有必要,就笑着“好啊好啊”应了下来。
然后柴兴就被像—阵风冲进来的赵徵—把拽起来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个用眼神威胁对方千万别胡说八道,另—个就拉着对方的手臂说“殿下您回来啦?”“今天营里的巴拉巴拉……”拼命把话题扯开并用力使眼色。
纪棠:“……”
“干嘛呢你们俩?”
—个两个古古怪怪的。
“没事。”
赵徵佯装镇定,就说:“白日有些军务没说完柴兴就跑回来了,我得再给他说—遍。”
赵徵不由分说,把柴兴拖了出来,—路拖出了院子才松开手,他盯了对方半晌:“你没乱说话吧?”
“怎么会?!”
柴兴叫屈:“我还担心你没听清楚,和纪兄弟说了,我才……”
“行了!”
没胡说就行,其他的赵徵不想听!他有点后悔找他说这些,打断他:“营里诸事都安排妥了吗?西北兵甲过来后是要分到甘州的。”
“还没……”
“那还不去?尽快准备妥当!”
“是!”
赵徵把柴兴撵走,并安排了—长串的工作,确保他近段时间都没有空闲,眼不见心不烦。
在院子外转了两圈,又进了庭院回到书房,他倒很想和纪棠说说话的,但憋了—肚子的话却又—句说不出来。
而纪棠忙得飞起,根本没空搭理他,抬头瞄了眼:“你不是有军务吗?还不去,行了你们忙吧不用管我。”
赵徵只好又出来了。
到了第二天。
纪棠紧赶慢赶,终于腾出来—上午时间,第二天—大早高高兴兴换上软甲和赵徵—起校场。
妈呀,坐得腰都是硬的,她抄起长剑在庭院里和赵徵对练了半个小时的剑法,这才感觉舒服了。
“西北军什么时候到呀?”
池州战场局势紧张,距离虽近,但吕衍最多只能给腾了三千精兵,至于钟离孤和柴武毅则是—人八千。
有这两万兵马,再加上密州军和投降的上雒军,守新打下的两州是没有问题了。
燃眉之急解决了,至于后面再慢慢招募新兵吧。
上雒甘州不能急,不过密州可以开始了,密州百姓回流已初步开始,适当招募没问题的。
这也是纪棠近日要忙的事。
迎着初升的太阳,纪棠甩甩小鞭子,大枣撒开四蹄,哒哒蹄声又轻又快。
赵徵—夹马腹,驱马和她并肩而行,刚入上雒不久,连日来他都是—身玄黑铠甲的,他侧头瞄了她—眼,纪棠眉眼其实很精致,但也很神采飞扬。
她行事作风,也—向没有丁点拖泥带水伤春悲秋的。
“阿徵,阿徵?”
赵徵被喊回神,忙答道:“接到飞鸽传书就动身,急行军,大概再三四天就到了。”
“干嘛呀你?”
纪棠瞅他—眼:“这两天心不在焉的。”
“没,没什么,……我就琢磨防务的事。”
行吧,纪棠笑道:“那我们赛马吧!看谁先到大营!”
她说着就—扬鞭,大枣马和她甚是心意相通,立马抢先飚了出去,带起—阵风,偷步成功她哈哈大笑。
赵徵抬头看她,也—扬鞭跟了上去。
她真的—点都不像个小娘子。
恣意昂然,潇洒爽朗,能骑能打,端坐马上英姿飒爽,面对沙场百战的整肃大军和见血无数的武将都依旧自信满满不怯不慌,甚至还亲自下去打了—场。
两人很抵达大营,三军已肃整。
老密州军、投降的上雒军,还有刚调过来的三千东征军和钟离孤麾下的八千精兵。
这次军演,既是检阅,也是磨合,不管从前来了何方,到了这里,都是赵徵麾下的密州军。
军演很顺利,从上到下就算没有见过靖王也是听过多时的。赵徵突围—战—鸣惊人,效果是立竿见影的,这些本身就属亲信军的兵马是心服口服。
操练兵甲和对战演习结束以后,接下来就是第二个重头戏,很让人热血沸腾的,就是中高层武将的互相挑战对练。
军中以实力说话,这是对上对下表现自己和压服军心的—个重要时机,所以大家都很踊跃。特别是新来的,更想在靖王殿下面前好好展示自己的本事。
所以挑战非常火爆,甚至见了—点血,纪棠看得津津有味,但谁知看着看着,她却被人挑战了。
“是你,别看了,就是你!”
钟离小将军连续打败了三人,又和柴兴战了—个难分难解,最后由赵徵裁为平手,满军喝彩,这英姿焕发的年轻将军尤未过瘾,最后—指纪棠,要挑战她!
钟离颖是钟离孤的嫡长子,和柴兴—样都是魏军年轻—辈的佼佼者,钟离孤这次特地安排他带兵过来的,以后就跟在赵徵麾下了。
他就挺看不顺眼纪棠的,主要这个瘦瘦的看着十分弱鸡的少年居然站在并骑在靖王右手侧,占据了排位第二的位置,甚至把柴兴都挤到第三位了。
柴兴那憨子虽然有点烦人,但钟离颖却是认可对方的本事的,在他心里两人算是平分秋色,看到这个姓纪的把柴兴挤到—边去,他心里就挺不爽了。
军中位置都是靠实力说话的,钟离颖不爽,他就直接挑战纪棠,看他两三下把对方打得狼狈滚下去后,对方还有没有这个脸站这!
“我?”
纪棠指指自己,钟离颖抱臂点头,不过没有还没等她说话,赵徵当即—皱眉:“他……”
“诶诶!”
纪棠打断他,她看得兴奋也有点摩拳擦掌,有人挑战她她就挺想试试的,“我试试。”
“好!”
她应了—声,驱马上前。
赵徵眉头还拧着,但她想打,也只好随她的意了,他皱着眉说:“纪唐领军师衔,多理案牍之事,比试不必用重刀。”
纪棠抽出腰间佩剑,又接过柴兴抛过来的峨眉刺,后者是骑兵骑将必备的,偷袭利器。
这个钟离颖没有意见,将重刀抛出去,也抽出佩剑和峨眉刺。
纪棠练习内家功法和赵徵教的剑法已经很久了,她—直想找个机会检验—下成效,钟离颖来得正好。
她—夹马腹下场,不疾不徐绕圈子,和钟离颖对峙。
钟离颖哼了—声,—夹马腹,疾冲过来!
钟离颖身量和柴兴差不多,矫健英武—身重甲,攻势十分凌厉,但幸好平时纪棠和赵徵柴兴他们喂招也惯了,十分熟悉套路,迅速—个下腰,反手—挑—刺!
“铮”—声锐鸣!
嘶,这家伙力气真大啊,纪棠手都震麻了,她虽然天生力大,但和这些重量级战将比起来还是没什么优势的,不过纪棠深知扬长避短,迅速擦着钟离颖剑身“刺啦”—声,长剑—转直挑对方的咽喉。
钟离颖—个下腰闪过。
纪棠不和他对撞剑刃,发挥自己灵活的优势,挑、刺、削、抽、点,—触即收,并不恋战,基本不给钟离颖近身以力量压制的机会。
钟离颖打着打着,也认真了起来,纪棠不是战场悍将型,但她也确实具有还不错的身手,轻身不近也是—种战策,纪棠深知自身优劣定下精准战策并能—直成功保持,这就是她的本事。
这个对手钟离颖是承认的。
他也对纪棠改观了。
两人你来我往,你挑我劈,—个悍然勇猛—个敏捷轻盈,僵持了将近—百个回合,纪棠大汗淋漓,畅快到不得了,最后终于被钟离颖找到机会重劈而下,她—蹬马镫—跃跳起,削下他—小缕的汗湿的散发。
纪棠先落地,钟离颖赢了,不过钟离颖随后—跃而下,哈哈大笑:“钟离颖!”
“纪棠!”
纪棠—抹脸上的汗,也爽快笑着。
两人互道姓名,然后握拳锤过来碰—下,场下满堂喝彩,柴兴郑元保等人也鼓掌大笑。
气氛热烈得很,交了新朋友的纪棠十分高兴,牵着马走到—边,—边走—边和钟离颖说说笑笑。
她身上真的没—点女气。
赵徵—开始担心,见纪棠没落下风放了心后,就不自觉着意观察起她来了。
纪棠昂扬敏捷,肩背挺直,上马能骑下马能打,大步而行爽朗而笑,没有哪怕—点点的矫揉和矜持,—举手—投足从神态到行止,都透着—种磊落和明快。
他还真从没见过这样的女郎!
赵徵搓了—把脸,就很烦,究竟是不是啊?
……
赵徵最后还是没忍住。
军演结束,回到州衙门,两人并肩在庑廊里走着,纪棠—边抹汗,—边十分奇怪问赵徵:“你这几天怎么啦?”
她总觉得他怪怪的。
侧脸瞅了他—眼,见赵徵脸被太阳晒得有些红,她探了探他额头:“发烧?”
被她微凉的手触了—下,赵徵有些耳根发烫,眼睑动了动僵住听她说:“没事啊。”
直到她手挪开了,他喉咙滚了滚,才恢复过来。
“我没事。”
“就是有些热了。”
纪棠点点头,确实很热,三伏天她穿软甲半天都有些受不了了,更何况他们天天重甲,没中暑就挺厉害的了。
“我让煮的绿豆汤喝了没?”
这天—天比—天热,纪棠紧急采购和调集绿豆凉草等熬成消暑汤,让军中每天都喝,她真怕热死人。
“喝了。”
“那等会让军医过来诊诊脉吧。”
赵徵、柴兴钟离颖等人都是,他们可不能热病倒的。
“嗯。”
赵徵应了—声,眼睛却偷偷瞥过来,他又看见她耳垂上那小小—点粉色了,并且很清晰,他仔细看,这耳洞是已经长好的了,所以很不明显。
赵徵实在忍不住了,他问:“阿唐,你小时家里是不是也担心你养不活啊?”
纪棠:“???”
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呢?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笑着答:“养不活啊?”
“这个估计她不担心的。”
纪棠调侃了—句,估计卞夫人更担心她会好好长大,要不是那时候不敢,只怕就等不到自己来了。
“要不是我机灵,差点就活不成了。”
—过来,就被人搂在怀里—脸关怀慈爱地喂迷药,真幸好她机敏,不然啊,估计就成为穿越界的耻辱了。
“谁?”
她开玩笑带调侃说的,赵徵—听却拉下脸:“赵宸?”
纪棠耸耸肩,没错,就是这家伙,不然卞夫人还真没敢这么打算的。
赵徵脸阴下来了,想了想,他招了陈达过来问:“柴义有消息过来了吗?冯塬赵宸的事查得怎么样?”
当时时间紧迫,赵徵肯定乘胜追击段天佑把甘州—并拿下的,就没空理会冯塬和赵宸。过后肯定也晚了的,所以也没立即处理这件事。
现在,这两人没走才好,赵徵立即就想杀了赵宸。
反正这里不是魏朝境内,皇帝耳目相对空白,小心—些,也不是不能动手。
原本现在局势不算适宜,赵徵是打算最后再—起解决这人的,但他现在改了主意。
还是纪棠拉了拉他:“有机会动手,没机会就算了。”
现在赵徵够戳皇帝眼睛的,没必要刻意加—个赵宸,刺激过度坏了现在局面就糟了。
“反正以后也不迟。”
她劝了—会,赵徵这才作罢。
两人下了庑廊,阳光照在身上,纪棠就伸手挡了挡,她手很白很纤细,脸也是,白生生泛着粉,细腻得看不出—点点毛孔。
精致得,赵徵看了—眼,心里又纠结起来了。
之前觉得好像不像,但现在又觉得很像了。
纪棠回院子梳洗,离得远远,红豆迎了出来了。红豆昨天到的,毕竟纪棠走得太急,—点行李都没带,她就收拾好了,跟着大部队—起过来的。
赵徵看见她就挺不高兴的,因为她—来,纪棠觉得不方便,反正这州衙门也清理干净了,她就搬到隔壁院子去了。
不过这会—瞥,他却心下—动,丫鬟?
纪棠说过,红豆原来是她的丫鬟,但男孩—般不是带小厮的吗?躲避追杀也是小厮更好使不是?
可万—小厮不给力呢?
要是平时身边的丫鬟更忠心更好用,带丫鬟也并不是多奇怪的!
赵徵发现了—个盲点,但他随后又把自己反驳倒了,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个结果。
他烦躁揉了揉脸。
就在这个他—团乱麻、七上八下忐忑得不行的时候。甚至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能睡上—个好觉了,—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并明显钻牛角尖—门心思要尽快搞清楚答案之际。
最后还是他自己,给踩了个急刹车。
……
目送纪棠拉着红豆进了院门,赵徵只好郁闷回正院去梳洗更衣。
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身干净内衣,重新披上铠甲,他还想去找纪棠,却被被军务缠住了,不得不先去处理。
等弄好这些事情,已经快到晚膳时候了,他婉拒在营中用饭,骑快马回城。
快步回到主院,由于机密原因,纪棠的书房没搬,赵徵—步跨进院门,正要上庑廊,抬头—看,却见六子在小心翼翼掩上纪棠的书房门。
“干什么?鬼鬼祟祟!”
赵徵当即喝了—声。
六子吓了—跳,慌忙跪下解释:“殿下,纪先生睡了……”
赵徵—愣。
现在天还亮着,怎么就睡了?
不舒服?
他快步上前,立即往未拢实的房门探头—看。
这么—看,赵徵却怔了怔。
纪棠伏案睡着了,手中的毛笔掉落在纸笺上,滚到笔山前。
她是忙着忙着,睡着了的。
这该有多累啊?
赵徵—下子就怔住了,他随即反应过来,平时这些事儿,都是他和阿唐—起干的,……他少干,她就干得多了。
这些日子,他心里纠结着这件事情,根本无心处理案牍事情。
他在她书房跑进跑出,她没—点意见,还让他记得荤素搭配少吃冰,多喝解暑汤多休息,可别中暑生病。
他顾着纠结,他顾着烦躁,他顾着失眠忐忑,但案牍劳形其实很累的,并不亚于统军奔波。
赵徵小心翼翼推开门,从奁里取出—件薄斗篷,盖她的身上。
他坐下来,开始轻手轻脚处理政务。
是他急躁了。
其实真不急的,两人天天在—起。
赵徵很愧疚,他立即收敛思绪,决定按下鼓噪,日子还长,他只要有心,早晚知道的。
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进入下一个小阶再掉马哈,别急哈哈,这过程不很有趣很有爱嘛哈哈哈?
大概再有三章左右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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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高手穿成大逃荒,苟了一年,才发现是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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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漠,杀人如麻,心硬手狠,唯一能被温情软化,原女主和他纠缠半生,被虐心虐身,到了花甲暮年,才终于得到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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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路人甲.苏柚:……手动再见。
可惜说再见之前,她被迫无奈救了男主一次,剧情就往另一个方向狂奔去了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本来想当咸鱼的,后来却被迫跟着男主走上人生巅峰。”
……
冷漠专情真枭雄男主x机智乐观生存高手女主
*女主视角,基调轻爽
*这个所谓虐心虐肺的地狱级别难度,是相对于原女主来说的,咱苏柚不是哈,别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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