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场大战,会山南近年来最大的一场战事。
真的白热短兵相接,硝烟滚滚撼动一方天地。
已经到了你我活最后一战的地步了,若顺利,赵徵一举攻陷山南。
赶皇帝腾身赶到之前,结束这场耗时长达数年之久的山南大战。
这也他的此战的目标,天时、地利、人和,不容易俱争取到位,他要必胜的!
旌旗招展,戈戟如林,很快消失视野尽头,纪棠目送赵徵离去之后,收回视线,提起衣摆匆匆就掉头往回了。
前线悍然而战,后方事情也多得很。
首先就粮草补给,他们的粮草大营原来新昌城后方一百余里的渠城,随着战线的迅速推移,现距离主战场太远了,必须往前挪。
柴兴已率军直奔稷山关去了,扈伯彰的叔叔扈元光配合,相信能很快自后方成功取下稷山关。到时粮草大营搬迁到新昌城,通过稷山关供应前线。
——宜州离州到底新降,不管赵徵和纪棠还沈鉴云都不能完全放它们。
这次说来,沈鉴云劝降扈伯彰,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最后关头被冯塬破坏掉。
庞进德一,赵徵纪棠深知对方必大动作的,但谁也没想到冯塬稷州埋的钉子居然这么深!
沈鉴云当时一接到纪棠来信,就道不,火速寻找扈伯彰要其速速防备,但奈何冯塬的信鸽也丝毫不比纪棠的慢,已经晚了。
沈鉴云固然来得隐蔽,并说服扈伯彰考虑期间继续装出仇视魏军的姿态,这冯塬原来的备用计划不管他不都一样的!
他丁点没碰扈伯彰,却很早之前就扈伯彰膝下二子身边埋下钉子,悍然发动暗杀,扈伯彰二子三孙全部毙命!
真的太毒了!
可以说一下中扈伯彰的『穴』。
扈伯彰一下子就绝了嗣,悲恸欲绝,半生征战没了继承人那又何意义?冯塬一点都没遮掩,就他干的。
冯塬谁?
魏帝腹,根苗红的魏军中人。
现魏朝内部的内讧争斗,直接让他儿孙全部绝了!!!
这种情况下,不管沈鉴云哪一方的,都必要受到迁怒!本来已经差不多决要投向赵徵的扈伯彰一下子就翻了脸,不但立即接下刘黑思使者的盟约,并毫不犹豫对留稷州的所魏朝人马格杀勿!
沈鉴云做了两手准备的,他下功夫的可不仅仅扈伯彰,还扈伯彰的叔叔和弟弟。
扈伯彰儿孙绝,他们的可还没,他们还理智着呢。
眼见魏朝势大,刘黑思挺过第一次还第二次,等魏朝西北和偃州的战事结束,全军压上,他总支持不住的时候的。
沈鉴云柴义高淮的保护下火速潜离王府,直奔扈元光府邸,扈氏叔弟果然不改其志,扈元光立即安排人送沈鉴云等人安全离,并后者献策及前期准备之下一举成功稷州军一分为二。
扈氏叔弟现今分割出一半的稷州军近六万兵马,还黎州和稷州小半的地域,归降于赵徵,现今投入这一次大战之中。
柴兴扈氏叔弟全配合之下,很快取下稷山关,之后留下镇守人手,他就直奔主战场去了,稷山关交给纪棠沈鉴云。
两人忙得飞起,策应前线,调度后方,随着战线迅速往前推移,两人也紧急往前挪动,最后选择了卡代州境内,成为承前启后的关键节点。
军事防守和运输线杜平刘淳风汪玄机去『操』,策应前线和随战况调整献计沈鉴云,得纪棠分神的则另外一件事。
快速发出战报之后,沈鉴云问纪棠:“冯塬那边如何了,什么消息没?”
冯塬失踪了。
搞完稷州这桩事促成扈伯彰和刘黑思结盟共御魏军之后,这个恶的家伙就失踪了。
前线捷报频频,刘黑思扈伯彰目前已退出增州,收缩兵,即打响最后的全线大战了,目前战况还己方利的,来皇帝赶不及来池州了。
纪棠本来情挺不错的,但一提起这个冯塬又咬牙切齿。
“还没,我已去信阿徵,让他多多注意了。”
纪棠蹙了蹙眉头。
谋算杜蔼事败之后,她知道冯塬肯会很愤怒的,但直到流云庄一照面,她感觉冯塬可不仅仅愤怒,他简直点疯狂。
精神状态很不对。
瞎了一眼,另外一眼通红通红的,血丝密布,面目肌肉让他表情起来几分狰狞。
这还册子到手,情绪相对平静的时候。
给纪棠一种刺激过度导致疯狂的感觉。
……蠢人发癫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智商爆棚的人疯起来,那杀伤可超级巨大的。
显然这种判断的不独纪棠一个,沈鉴云听罢前因后果后也蹙起眉,这两天已经连续问了几次冯塬了。
这人肯不会干扈伯彰一桩事的。
无法阻止赵徵吕衍夹攻刘黑思,那他还会干什么呢?
真想想就让人头大如斗。
纪棠和赵徵都打醒十二万分的精神留意这人,他上战场了,这事儿就交到她手上盯着。
可能上次战场送信的事让赵徵事后余悸,所以这次他特地安排了足够多的人手,哨兵,也暗部的人,并反复叮嘱她,若什么消息,遣人给他送信即可,万万不可自己来。
安排倒安排得挺,但计划往往还赶不上变化的!
纪棠这回没往战场中,却还不得不往另一边去了。
……
冯塬的动作实太疯狂了。
这人太聪明,想出来的主意也太硬核太绝了。
事到如今,他深知自己已无法影响山南战局了。皇帝仅的两点要求,他无一能成,这等奇耻大辱,这等恨意挫败,让他几欲疯狂!
他怎能就此罢休?
庞进德已不可挽回,后者,他却无如何也必要完成的!
山南战局无法阻止,!那他就另辟蹊径——早去年年末,他便已搜集了大批的火油,并秘密运输到刘黑思辖地最南界的寿州。
寿州和槐州接壤,而寿州一马平川,据他预判,山南大战若提前爆发,寿州必然属主战场的范围。
山南中部、池州至大江这一大片的广袤地域,可不独独刘黑思。
还南梁东平王。
这位可不什么自封的王爵,而经经大梁王爵,他的封地本来就槐州。
梁朝叛军联手攻伐下节节败退,不得不退至大江以南。而江北的槐、夏等七个州,就南梁江北留下的最后一小块地盘。
别这块地盘不大,但意义极其重要的,渡江登岸,反攻山南及大魏等一众逆臣贼子,这就一块重要的跳板,也唯一的。
所以南梁极其重视,兵、粮、,源源不断提供,所以即便刘黑思扈伯彰两个强悍至极的山南军阀,都依然没能把这几个不算很大的州攻下来,能这么搁着。
冯塬计划的重点,南梁负责镇守江北七州的东平王,李孝俨。
他原来东平侯,因此纷『乱』和善战被梁帝封王。
对于大魏而言,这位也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因为这一位戚崇善般的人物,他忠耿却怀黎庶,魏朝多次悄然遣使,水磨功夫之下,这位耿介大已明显听进里去了,使一把劲,很可能就可以拿下他!
李孝俨不但镇守江北七州,且他从戎多年,江南的梁军也不少经营和亲信,一旦拿下了他,南征事半功倍。
冯塬要杀他!
嫁祸赵徵!
山南爆发大战,李孝俨当然会紧绷,现已紧急一线布防于接壤战场的三州边境线,并且亲至槐州北界警戒压阵。
战事一起,冯塬立即乔装披甲,进入军中,等待两日,终于窥得合适时机!
他取出皇帝便宜行事的密旨,点了五千精兵,卸下原来铠甲,换下密州军服,悄然掉头,绕路直奔槐州而去!
冷风飒飒,一线阳光倾斜大地上,一山之隔,眼前草木摇曳平静安然与山的另一边迥异,耳边隆隆的战鼓却仍仿能隐约听见,迎着冷风,冯塬疯狂大笑。
要李孝俨一!
赵徵抢先攻陷山南又如何!陛下照样能名言顺率军奔赴池州!!
并问责靖王!!
这个黑锅一旦背上,赵徵就百口莫辩,卸不下来了!!!
他也不会时间把刘黑思的地盘抢先理顺!!
冯塬披散长发,被风吹得疯狂『乱』舞,他神情扭曲,恨极大笑。
近卫里极不安:“冯相,您怎可亲赴险境?”
这计划非常危险,一个不慎,可能命都得填里面。
“况且,此事并未曾禀报陛下!这,这,万一……”
近卫受命安排布置,但冯塬的布置多了去了,他根本就不知对方想干什么。
直到大战爆发,大怒疯狂的冯塬直接进入军中,又点出五千精骑,他才隐所悟。
他不安极了,李孝俨对大魏南征极其重要,这没奏禀陛下就擅『自杀』,这,这不行吧!还!冯相怎么亲身深入险境,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啊?!
近卫忍不住低声:“冯相,您三思!这李孝俨……”
“闭嘴!!!”
冯塬勃然大怒,霍地侧头怒视,快马上,他一双眼眸赤红似染血:“你懂什么?!”
“两弊相权取其轻!!”
一旦让赵徵坐大,这内部出现重大祸患威胁到陛下,那绝不南征的便利可以相比拟的!
最重要的,他不能接受他的失败,皇帝所授,他必须完成一样并反那赵徵一军!
大丈夫宁可胜于成功,也绝不能于失败!!
此间之事,非冯塬亲控而不得成,他根本就没迟疑过半分。
冯塬“刷”抽出长剑,厉声大喝,眉目狰狞:“胡言『乱』语『乱』我军,本相就宰了你!!”
……
纪棠廿一日得到这个消息的。
赵徵出征,暗部的消息就全部先汇总到纪棠手上了。
从前,由于柴太后和军部隔了一层,还皇帝多年来的苦经营发展,所以一直以来,军方相关的暗中线报他们都要比冯塬那边差了不止一筹的。
不容易终于得到那本蓝册子并迅速清理叛徒之后,终于第一回,他们这方面反胜了对方一次了。
“五千精兵?”
悄然后绕?这要干什么?
这暗部一个钉子发回的消息,沈鉴云闻言皱眉,盯着战略图了半晌,还摇了摇头。
想绕路偷袭?可观地形,并不适应啊。
而且最重要的,现战局已经进展到白刃相见的地步了,五千精锐留下来直接用于冲锋,不比这样突袭用多了吗?
“寇弼经年老,断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寇弼池州大军那边,率皇帝八万亲信军的大。
沈鉴云抬头,和纪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两人想起了同一个人,“冯塬!!”
纪棠脱口而出。
紧接着,那暗钉的第二封密报就送到了!
纪棠迅速打了,果然啊,据那暗钉禀,上峰命他们快速换上密州军服!而根据他和同伴的着意观察,发现下令的似乎个中年胖子。
中年胖子!!
都不用后面的外貌形容,就可以断这人肯冯塬了!
“他想干什么?!”
“莫非想混入密州军内部,突然发动攻击?他敢!!”
大家都披着魏军的皮的,他敢!他怕不想!!
纪棠赶紧吩咐转发一道给赵徵,慎防他鏖战之中暗钉的信报送不过去。
她站起转了两圈,里挺急的。
沈鉴云却眉立即就拢起来,他盯着战略图了半晌,忽道:“不!”
纪棠被他说得肝一颤,沈鉴云肃然抬头:“不了,”他手一点,食指点槐州北界,“山南大战,南梁七州严阵以待,东平王李孝俨于三州一线布防,更亲至边界观战警戒。”
“五千精兵若绕西容道,突袭槐州北界的下淄!”
纪棠立即往战略图望去,“他想……他想引发四方混战?”
“不!”
沈鉴云重重一击案:“冯塬必想杀李孝俨,嫁祸于殿下!!”
纪棠大吃一惊:“可,可五千人马远不足以击败李孝俨呀?”
南梁七州驻了十数万重军,即便前方三州一线拉布防,李孝俨乃主帅,身边也三万精兵的。
况且其余几员大也各率兵马附近,冯塬这五千人,哪怕突袭,也绝对不能够干掉李孝俨吧?
可不用沈鉴云分析,纪棠自己就想到了,冯塬这个人诡谋百出,他能动手,必后着啊!
“不行,我们得马上阻止他!”
沈鉴云和纪棠一同下令,命立即点五千精兵,整军立即出发!
赵徵那边全线大战,送信过去等他抽调兵马,黄花菜都凉了。
反而代州这边,抄近路迎着冯塬来的方向直奔过去,算算时间很可能可面迎上。
反拦住他,不让他过槐州就行了!
杜平负责稷山关,汪玄机刘淳风分别负责两段粮草线,这也断断不能出差错的,况且换了旁人,很可能适应不了冯塬的『骚』『操』作。
所以沈鉴云纪棠毫不犹豫,决亲自前去!
五千兵马点不腾,但现稷黎代增四州大局已,紧张一点还能分出来的。
沈鉴云纪棠立即翻身上马,下令急行军,绕增州往西直奔而去!
……
一月快过尽了,零星的几场细雨过后,原野草木一下子茂盛了起来。
但拂面的风仍些冷。
猎猎呼啸,但纪棠一点凉意都没,急行军跑出了一身的热汗!
昨日午后出发的,疾行一个昼夜,狂奔了近二百里路。
终于堪堪要奔到寿州与槐州交界的边缘位置。
哨兵狂奔而至,疾声:“报!!魏军就前方,刚刚过去!!”
纪棠喷了一口,和沈鉴云『露』出喜『色』,还,还赶得及!!
“快,赶上了!咱们加一把劲!!”
纪棠『舔』了『舔』唇,她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口渴也没感觉了!
密州军精神一振,次提升速度!!
一前一后,都提速,纪棠沈鉴云终于缀上冯塬了,冯塬惊怒交加,“加快速度!快!!!”
“拦下他!!!”
双方你追我截,沿途绕过山麓,冲过河流,绕过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天坑,险之又险,终于即接近槐州边界的时候,纪棠沈鉴云堪堪拦下冯塬。
两军展激烈的交火。
脚下地皮隐隐颤动,隐约到远方旌旗,李孝俨那边的哨兵察觉不对,李孝俨立即率三万精兵赶往这边。
沈鉴云纪棠已经紧急派了遣了几次哨兵过去通知——魏军并无进犯南梁之意,请东平王明析!
但就纪棠又察觉动静赶紧又遣一拨的时候,斜前方的冯塬忽仰首疯狂大笑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得啊!!来得太了哈哈哈”
光他五千人,还没法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纪棠眉急跳:“他这做什么?!”
沈鉴云道:“不管他做什么,我们已经通知让李孝俨小谨慎了。”
可万万谁也没想到,冯塬真实意图竟然不这五千军!
他已经早早就前方和槐州接壤之地,他判断梁军必经之路旁侧的山巅,埋下大量的火油。
大量的火油,布置得当,一旦点燃,必然会产生大爆炸!
半山移平,山石轰然而下,任凭李孝俨三头六臂,也必无疑。
还!!
冯塬大笑一收,恨戾的目光陡然『射』向纪棠!!
他鼻梁颧骨仍然青肿赤赤生疼,眼前这个三番四次坏他大事的小子!!
“你也该了!!”
他冷冷,一字一句道。
太嘈杂,纪棠听不见,但冯塬这极度怨毒的目光她却得真真的,一瞬她头一跳。
他们后面,一个巨大的天坑,深不见底,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她本来就担一旦战局不利怕己方会被『逼』往后面的,下令几次转移战场的,但一时还未挪动得多少。
她一跳,几乎马上:“冲上去!!冲过去那边!!!”
她一拉沈鉴云,狠狠一扬鞭,几乎箭矢般疾冲往冯塬所的方向。
冯塬站的地方,总不会错的。
纪棠判断得可谓非常之精准了,反应也不可谓不快,电光火石,已疾冲而上。
但她没想到的,冯塬恨极了她,当真恨不得生吃了她的肉,宁可自己以身涉险,也要按她下地狱。
他站的位置,也不确保一点不受影响的。
就下一瞬,骤“轰隆”一声巨响!
火焰冲天而起!
这一片冯塬精挑选出来的以石灰石为主的脆弱地貌经受不住,那边半片山头被轰没,地面隆隆震颤,膘马惊慌长嘶,纪棠觉视野晃动,一大片的人,随着地面被震塌下饺子般往下滚坠。
连冯塬那边都。
她身下陡然一空,失声惊呼,倏地往下急掉而下!
……
南边传来巨大轰鸣,哨兵分成两拨,一拨紧急前方视察,一拨飞速往回急禀。
这时候的赵徵,经过近七日的鏖战,终于围困刘黑思于山阴平原之上!
他浑身浴血,却意风发。
战局已经趋向明朗,己方势如虹,刘黑思扈伯彰败势已!
他抽出长剑,厉喝:“士们,进攻!!!”
隆隆擂鼓,厮杀震天,胶着的战局经过一天的厮杀,已成局。
赵徵绞杀了一股突围的敌军后,遂不冲锋。
他扬刀立马,居高临下,俯瞰下方胜负已分的战场。
观罢战局,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领口,铠甲底下压着一个平安符,但他没舍得掏出来,隔着铠甲『摸』了下,生怕弄脏了。
思及他,他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他没让她失望,也没耗费太多时间。
实太了。
虽激战持酣,但要一点点罅隙,他都会想起她,里总忍不住泛起甜蜜来。
毕竟这次回去之后,他就要向她告白了。
她这般疼他,想必,……想必会很欢喜的吧?
赵徵染血的眉眼,不禁『露』出一丝最喜悦的浅笑。
他想着,他马上就要回去见她了——
但谁知就这个赵徵思念难抑、坎最柔软之际,却传来一个让他胆俱裂的噩耗!
“报!”
后方突然传来极急促又极紧绷一声,赵徵霍回头去,
却见哨马飞奔而至,马上那哨兵急得脸都青了:“不了!”
“魏军突袭槐州,沈纪二位军师率五千精兵拦截,却火油大爆,半山轰平,地面坍塌,二位军师坠入坍塌区域,生不知!!!”
二位军师!
生不知!!
赵徵头巨震,眼前一黑,一直稳坐如山的身躯竟晃了晃,他目眦尽裂!直接翻下马冲一把揪住那哨兵的领口,“你说谁?!”
“你说谁生不知?!”
他口一阵绞痛,厉声大喝:“你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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