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县主沿着游廊往二门上去,行至半途,就见叶瑾之带着人手过来。笔ΩΔΔ趣阁Ww『W.『biqUwU.Cc
游廊就这么宽,两厢一照面,就堵住了。
叶瑾之抬起下颚,眼中鄙夷一闪而过:“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去祖父、祖母、父亲跟前问个安?”
安冉县主浅浅笑了,一副没有把叶瑾之放在心上的样子。
她不想理会叶瑾之,若不是这游廊太窄了,她定是头也不回就擦肩过去,才不耐烦和这等胡搅蛮缠的人多说废话。
至于说请安,就算她愿意去,那几位还不愿意见着她呢。
“你笑什么!”叶瑾之是个耐不住性子的,跺脚道。
安冉县主抿唇:“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整日风风火火的,父亲想给你说门亲事,都让人堵回来。”
叶瑾之的脸一下子成了猪肝色。
那是她最最丢人的事儿了。
孙国舅府上,竟然还去皇后娘娘跟前告状,害得她被那个来传旨的太监笑话。
那么一个断子绝孙的阉货,竟然也敢笑话她?
叶瑾之想起那天的情景,就恨不能一巴掌把那太监扇倒在地。
安冉县主附耳与身边丫鬟说了两句,身边的人散开了,只一个虎背熊腰的婆子扶着安冉往前走去。
那婆子身材壮硕,长得又有些凶,她那么一眼瞪过去,叶瑾之边上的丫鬟们下意识就退开了两步,让安冉县主过去了。
叶瑾之目瞪口呆,看着恩荣伯府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过去,她都忘了动弹。
是了,那一瞬,她想推安冉的,可那婆子盯着她,她就只顾着害怕,什么都忘了。
回过神来,安冉早就走开了,她一个国公府的嫡女,难道还要跟别人府上的丫鬟婆子们撒气?
叶瑾之死死攥紧了手中帕子,等看不见安冉了,才扭头喝几个丫鬟:“你们让什么?”
丫鬟们低着头,连大声喘气都不敢了。
那个婆子长得那么凶,好似要吃人一样……
叶瑾之站在原地,气鼓鼓的。
前回叶毓之跳下游廊绕开了她,这一回,安冉身边的婆子只靠眼神就逼退了她的丫鬟,这真是奇耻大辱!
她果然是最恨这两兄妹了!
游廊下这一幕,被人原原本本传到了小关氏耳朵里。
小关氏又是生气又是后怕。
叶瑾之就是个混的,亏得是没出事,要不然,恩荣伯府闹上门来,老公爷夫人称病,倒霉的不就是她小关氏吗?
小关氏管教不了叶瑾之,也不想管教她,叶瑾之和叶熙之越不长进,对她越有利。
思前想后,小关氏就去了廖姨娘那儿。
“安冉这孩子,走之前也不使人来与我说一声。”小关氏笑盈盈的。
廖姨娘不喜不怒,靠着引枕,等着小关氏往下说。
小关氏把贴身的丫鬟都打到了外头,沉声与廖姨娘道:“我进门起,你就闭门了,我们两个从来也没有好好说过话。趁这个机会,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都是女人,有儿子的女人,各自心里怎么想的,也能猜得明明白白。”
廖姨娘扑哧就笑出了声:“夫人这话说得可不对,我与夫人并不熟悉,又怎么能猜到夫人的想法。”
小关氏轻咬下唇,她晓得廖姨娘不好对付,不见兔子不撒鹰。
深吸了一口气,小关氏道:“三月里给毓之媳妇放小定,东西我都准备了,回头我使人送来,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再添补吧。
前几日听皇太后的意思,婚期大抵是九月十月,这半年多府中有的忙碌了。
老夫人想一切从简,我不喜欢那样,费尽心思想给毓之操办得体面些。”
“哦?”廖姨娘抬眸看着小关氏,“是该体面些,到时候各个府上过来吃酒,也会夸赞夫人用心。”
被一语说穿了,小关氏反而更加坦荡了:“你看,你还是晓得我的想法的。其实,你我相争,根本没有益处,不是吗?”
廖姨娘缓缓坐直了身子,直视小关氏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夫人是想说,你以后不寻毓之夫妻两人麻烦,而我呢,将来就靠着毓之过日子,不伸手来拿些本不属于我的东西,你与我一道把熙之压得死死的?”
小关氏的下颚绷得紧紧的:“是这么个说法。”
廖姨娘抚掌笑了起来:“说到底,这就是女人呐,多简单的心事儿,偏偏啊,就有那愚的看不穿。”
“你这算应下了?”小关氏挑眉问她。
廖姨娘眼珠子转了转:“我?我为何要搅和你们之间的事儿?
你说不寻毓之夫妻麻烦,我信,你本就不会寻,你要名声要体面,你宁可夹在中间周旋,也不会傻乎乎顺从那老虔婆的心思去打压毓之,毓之若不得志,还有谁能挡在熙之前头?
你的儿子,实在太小了,我们毓之要替你做十几年的挡箭牌,你还未必能如愿以偿。
至于我,我有毓之,我这辈子还怕什么?
毓之如今有岳家相助,有云诺婆家领路,最要紧的是得了圣心,毓之有今天,靠的是他自己,不是景国公府!
景国公府是拦不住毓之的前程了。”
小关氏暗暗咬紧了后槽牙,她知道自己还是想简单了。
廖姨娘没有与她合作的必要,她们两个势如水火还是暗自结盟,对廖姨娘的生活都没有任何改变。
日子还是一样过,舒舒坦坦在这小院子里生活。
能用来钳制廖姨娘的东西,小关氏一样也没有。
廖姨娘是光着脚的,而她小关氏,才是穿着鞋的那个。
是她有求于廖姨娘,是她需要挡住叶熙之的路,她能给廖姨娘的……
小关氏闭着眼睛,脑子动得飞快,一个念头划过,她睁开了眼睛:“是,你说得都是对的,你什么都不怕,只是,你不想出气吗?
被他们骗了这么多年,还把安冉和毓之逼得那般惨,要不是机缘,这两个孩子如今都要毁了。
他们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熙之。
你甘心看熙之平平顺顺?
我儿还小,十几年之间,谁也说不好,可我一人之力,不敢说能拦在熙之前头。
我跟你今时今日,有很多不同,但有一样,我们是一样的。
那就是这口气!
你咽不下,我也咽不下!
出身、教养、模样,我不输姐姐丝毫,她能入国公府,我羡慕却不眼馋,我有我的人生。
可我最终只能到了这里,做个填房也就算了,却是为了给我姐姐养儿养女,为了让她的儿子承继爵位。
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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