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毓到了家,又睡了一觉,天已经傍晚了,杜琤荣才回来。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身后跟着几个人。
有一个正是夏子毓原本的司机。
还有两个陌生男人,夏子毓不认识。
倒是一个年轻女人,让夏子毓情绪激动:“杜生,就是她!”
这就是给她加药的年轻护士,夏子毓出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护士,在医院里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想到杜琤荣居然能把人给找到。
杜琤荣坐在沙发上,“别激动,你听他们一个个说,你认识她,就叫她先说吧。”
这四人看起来没有伤,就是精神不振,进了房子就打不直腿,也不知道先前遭遇了什么。杜琤荣一发话,护士的腿抖的厉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杜太,我错了,您绕过我吧,我家里还有父母要养,杜太饶命……”
护士哭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还不住磕头,夏子毓恨不得当场撕了她,怎会有半分饶恕对方的心思。
本来在医院保胎,腹中胎儿情况稳定,休养两天就能出院。
是这贱女人往输液瓶里加了药,害的她没了孩子,那孩子可是她后半生的依靠。
夏子毓红着眼看着杜琤荣,“我要她偿命!”
杜琤荣拍拍她,“冷静一下,偿命也要等她把话说清楚,你这次稀里糊涂着了道,不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下一次你还是避不开。”
护士听到“偿命”,吓得瘫在地,情绪彻底崩溃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杜琤荣提醒她,“一命抵一命反而是种解脱,有时候活着还比死了更苦痛百倍,那时你再想死,却也死不了,你说怎么办呢。”
护士抖的更厉害了。
但她知道,杜琤荣没有开玩笑。
杜琤荣有多么恐怖,她已经见识过!
悔不该,就是拿了钱做这件事,对方答应让她拿钱后远走高飞的,她的动作也不慢,加了药后趁人还没发现,拿上事先准备好的行李直奔机场,她的账户里有一笔钱,用这笔钱她能在加拿大过上舒坦的日子——她也不想害人的,如果不是在澳门赌输了钱,又欠下难以偿还的高利贷,她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他们说,我欠的钱不用还了……还让我到加拿大开始新生活……我鬼迷心窍,杜太,我鬼迷心窍,原谅我!”
护士砰砰砰磕头。
她乘坐的飞机都在加拿大落地了。
却还是被杜琤荣让人带回港,护士怎能不崩溃?
她并不是真的懊悔,违背职业道德给夏子毓下药,这种人哪有什么良心,她只是害怕。
落在杜琤荣手里,比落在高利贷手里更糟糕!
杜琤荣好心提醒她,“把你带回港岛,你还能多活两天,你真以为自己能拿了钱在加拿大逍遥快活?”
太蠢了。
连夏子毓都敢除掉的人,怎么会允许一个护士活着,下一步就是灭口。
夏子毓想拿刀杀人,杜琤荣却要叫她冷静。
“是谁给你钱的?谁让你来害我的!”
护士指了指司机,司机的身体也抖了抖。
“稍安勿躁,你接着听下去。”
杜琤荣没有马上处理夏子毓的司机,反而让另外两个男人先说。原来他们就是那天躲在狗仔中捣鬼的人,也伪装成狗仔,想害夏子毓流产……他们也指证是司机出面收买他们。
这两人,杜琤荣是最先抓到的。
司机,又是司机!
这个司机沉默少言,看上去非常老实。
夏子毓还没进杜家大门前就是这个司机接送,不管她去哪里见谁,司机都守口如瓶,夏子毓一度非常信任对方!
“所以,你又是谁的人?我待你不薄,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情况,大可对我讲!你——”
杜琤荣动了动手指,“你自己说一下,你是谁的人,你知道我不想听假话,你最好是想好再回答。”
司机嘴唇颤动,最终还是学护士噗通一声跪下。
“我是大少爷安排在五姨太身边的人,大少爷将五姨太送给您,从来没有信任过她,大少让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杜生,我一个人做事一人当,可否放过我家人。”
是杜兆辉的人!
就是杜兆辉。
一股热血在脑子里撞来撞去,夏子毓勉强还保留几分思考力。
这分明就是一招连环计,趁着狗仔围堵她时想弄掉她的孩子,她身体底子好,被撞了两下都只是胎不稳。
可当场撞掉了她的身孕,等待她的也是同样的安排,不管怎么样司机都会送她去医院,司机是杜兆辉的人,都会“就近选择”将她送到那家医院,医院里有一个欠了一屁股高利贷,已经被人收买的护士。
如果不是她对那种药物过敏,排斥反应特别明显,又很快,可能等医生发现不对劲时,已经耽误了抢救时机,她也就会死在医院!
这样歹毒的招数并不算特别高明,夏子毓都能想出来。
但差一点就成功了,可见招数不需要多精妙,只要好用就行。
夏子毓都快被愤怒烧干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杜琤荣还能稳坐钓鱼台:
“你想要自己家人活下来,却不说实话,这就很难办了,你就是故意露出破绽,让我查到你是兆辉的人,不,应该说你最开始是兆辉的人,后来又收了别人的钱。放过你的家人?我知道你在澳门还有个女人,替你生了两个儿子……”
司机就像被割了喉,整个人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夏子毓看看司机,又看看杜琤荣。
杜琤荣显然没有解释的想法,在那里等着司机开口。要不怎么一个是大老板,另一个只能替大老板的姨太太开车呢,司机的心理素质还是不如杜琤荣,终将一切抖落个干净:
“……是四太。”
杜琤荣懒得再看四人的丑态,让人把他们带走。
这四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像杜琤荣说的,有的是手段让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他们到时候会磕头求情,只为求一死!
夏子毓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居然真的不是杜兆辉。
她竟十分失望。
为什么会是刘可盈呢。
刘可盈是她的手下败将,对不对付刘可盈,夏子毓一点都不在乎。
杜琤荣还有点奇怪,“你不好奇吗?知道是可盈做的,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夏子毓冷冷一笑,“我是你的女人,刘可盈也是你的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会不会处理刘可盈,要怎么处理她,轮不到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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