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缓缓退出书房的几人,朱由校陷入了沉思,现在文官们服软了,动作应该可以更大胆一点,除了腾骧四卫外,兵部和京营应该也可以开始布局了。
这两个地方是文官们最看重的!
不过文官们更看重兵部,京营只是不允许其他人插手高层位置,而兵部则是文官们的绝对禁脔,除了文官之外,他们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以前勋贵们也不甘心,培养了不少属于勋贵一系的优秀文官,想要插手兵部,然后通过兵部重新夺回属于勋贵的的兵权,可是每一次都是被吊打,折腾了几次后,勋贵们也就放弃了。
毕竟这种事情,投入多,见效慢,风险还大,勋贵们的自家子弟无法参与科举,只能培养外人,要是培养个白眼狼出来,那可就亏大了,加上长期不见效果,这个方法也就被勋贵们放弃。
除了勋贵外,万历皇帝也曾经打过兵权的主意,意图借助三大征的胜利重新扶持出以李如松、麻贵为代表的强大的武将勋贵势力,然后用武将勋贵势力制衡文官集团。
本来这一回合的较量,万历皇帝几乎成功了,当初李如松出任大同总兵时敢于跟文官平起平坐,甚至李如松、麻贵在宁夏之役、东征之役时还取得了战争主导权,但是随着李如松中伏阵亡和萨尔浒之战的惨败,万历皇帝最终失败了。
之后万历皇帝派出矿监税监,想要以这种方式朝文官们身上泼脏水,这个办法也算成功,可是当时的文官几乎团结一致,倒了一个首辅,另一个起来依旧原样,所以最终万历皇帝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只能算是两败俱伤,文官们获得了奸臣的称号,万历皇帝也得到了昏君的好评。
如今他的情况算是最好的,多亏了东林党将文官集团划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团体,文官们失去了团结一致对抗君权的目标,让他有了可趁之机。
要不然他想分离文官势力可不容易,当初刘瑾这个立皇帝手下也没有多少文官投靠,不然的话,刘瑾也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如今文官们成了一盘散沙,插手兵部的机会也成熟了,只需要警惕某些文官狗急跳墙便可以了。
而且这个风险也不是很大,因为兵部的官员分成了好几个党派,刘一璟和乔允升等人没少往兵部掺沙子,张鹤鸣这个兵部尚书也没能力阻止其他人,只能听之任之,这种情况下,就算一两个狗急跳墙,也不是什么大事。
………
坤宁宫。
此时的张嫣正在绣着一幅漂亮的苏绣,画面上的鸳鸯栩栩如生,大有钻出来的趋势。
“娘娘,不好了,国舅爷家里的人来报,国舅爷被曹毅拿到东厂了。”
瓶儿来到张嫣的身边急声说道。
“嗯?”
“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张嫣捻针的手一顿,皱眉道,对于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姐妹们,她千叮咛万嘱咐,做事要小心谨慎,不要张扬,不要惹事,怎么还会招惹到曹毅?
瓶儿躬身道:“回娘娘,来报的人说,国舅爷是被人陷害了。”
“刚才曹毅在国舅斧府上抓到了逃犯,可是这个逃犯却是不久前跟国舅爷认识的,因为国舅爷想要在京城里置几份产业,此人正是中间人。”
“只是认识的时候,此人自称是商人,直到被曹督主抓到的时候,国舅爷才知道此人是腾骧四卫的卫指挥使石金山。”
听瓶儿的话,张嫣娥眉紧蹙,她不傻,如果瓶儿说的是真的话,那张铭那边应该是早就被盯上了。
“瓶儿,你去曹督主那边询问一下情况,然后再来禀报,若是有人敢算计我哥,我必定请陛下做主。”
沉吟片刻后,张嫣开口说道。
“是,娘娘!”
瓶儿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
而张嫣则陷入了沉思,自从朱由校允许她插手朝政之后,她就一直搜集着朝堂上的信息,朱由校那边也一直让瓶儿给她送来了不少的消息。
这次她让瓶儿去,也是想要看朱由校那边有什么安排。
过了近一个时辰,瓶儿才缓缓走进了坤宁宫。
“情况如何?”
张嫣看向瓶儿,除了曹毅那边的事情,她更关心朱由校那边的态度。
“回娘娘,督主已经确定,国舅爷那边是被人陷害了,不过国舅爷什么时候能回府,还要再看。”
听到张嫣的问话,瓶儿躬身应道。
“既然如此,本宫这就去求见陛下,请陛下做主。”
张嫣淡淡地说道,实际上却是在问朱由校那边的意思,毕竟一个时辰,足够瓶儿去跟朱由校汇报一百次了。
“奴婢这就去安排。”
瓶儿也知道张嫣的意思,于是躬身说道。
很快一行人便朝着乾清宫而去。
………
第二天,五更天不到,天色刚蒙蒙亮。
沈府。
“老爷,宫中来人,请老爷即刻进宫。”
沈潅刚结束日常的修行,管家便来到他身边说道。
“嗯?”
沈潅顿时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口说道:“安排车驾。”
当沈潅赶到乾清宫的时候,便看到刘一璟等几人已经在宫门口等候了,沈潅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几位大人,陛下召见。”
沈潅还没来得及跟其他人交流两句,陈洪便来到宫门口。
“陈公公,不知陛下召见我们,所为何事?”
刘一璟走快了两步,来到陈洪的身边,拱手问道。
听到刘一璟的话,陈洪也没有摆架子,低声说道:“昨晚上,皇后娘娘在陛下这边哭诉了一整晚,陛下一整晚没睡,火气很大,刘大人你们要小心一点,别让陛下再发火了。”
在场的人都不是弱者,虽说陈洪的声音很小,但是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也更加疑惑,他们最近并没有得罪过皇后啊。
为什么朱由校会一大早召集他们所有人一起来。
想不通的几人对视了一眼,却是更加一头雾水,因为没人明白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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