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子蹲在枣树下挖蚂蚁窝。
他打了嗝儿,奶奶做的豆腐很好吃,他忍不住就吃多了。
现在奶奶去午睡了,留他一个人在院子里耍。
他跟着搬米粒的蚂蚁围枣树转一圈,无聊后捉起两只蚂蚁轻搓了搓,再把它们放在一起时就打起来。
他抬头,忽然见墙头上趴着一人,正站在外面看他。
那人戴着破旧的斗笠,边沿把脸遮在阴影内。他身上披着破袍子,身后背着采茶的竹篓,手里握着爬山割草时的镰刀。
“爹爹。”小孙子瞪圆了眼,高兴叫道,在他模糊的记忆中,爹爹正是穿这一身衣服进到山里的。
听到小孙子高兴的叫,趴在墙头上的人口齿不清道:“系我呀。”
小孙子迈着小脚跑到墙下面,仰头看着来人,见他手上有毛但不以为异,“你回来啦。”
“系呀。”趴在墙头上人又口齿不清的说。
小孙子高兴道:“爹爹,下来,下来。”
“好呀。”来人跳下墙头,露出一截尾巴,又迅速收回破旧长袍中。
他从后面竹篓里取了一枚果子,那是一个大桃子,已经熟透了,晕红的桃色十分诱人。
小孙子伸手去接时,来人收了回去。他把桃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把绒毛去干净后才又递给小孙子。
小孙子接过,大大咬一口,甜蜜汁液立刻流入了嘴中。
“真甜。”小孙子笑着说,他以前吃过同样甜的桃子。
“我们,出去,玩。”来人从背篓里又取出一枚桃子咬着说。
小孙子啃着桃子点头答应了,他们拉着手悄悄出门,向房子后面的树林走去。
用罢饭,在客栈短暂停留后,大秦人粮队就向扬州城去了,留男女说书人去石大爷家停留。
余生他们把残羹剩饭收拾了,又伺候好毛毛这位挑剔大爷后,才有时间歇息。
草儿这次得了不少草药种子。
待暑气消下去,她刚想拉着客栈三个男人去开垦药圃,但听周九章要去棪木林那儿后立刻改了注意。
正好余生也想再收一车棪木果,因此套上牛车,七个人挤上去出门去了。
小白狐正在河里游泳,见余生他们出去,小蹄子迅速划拉到岸上,抖落一身水后迅速赶上来。
卜居看后面客栈一眼,“不怕丢东西?”
“没事儿。”余生不在意,“偷东西的人都在车上了。”
“谁?”周九章不解。
“去。”白高兴和草儿一起推余生。
草儿得空就会取上一坛棪木酒去浇灌她的药草,若不是余生看得紧,客栈棪木酒早一坛不剩了。
至于白高兴。在三人中,他是唯一一位躺在余生床垫上享受过的。
他坚持认为余生的床垫要好过他们的,但余生坚决不承认,因此白高兴总想着换过来。
“家贼难防。”叶子高看着俩人,谆谆教诲余生,“掌柜你得注意点儿,我建议扣除一月工钱以儆效尤。”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余生说,“整天调戏小狸。”
“掌柜你冤枉我了。”叶子深情款款道,“我本想盗走小狸心的,怎知我的心先被她盗走了。”
“滚。”车上余生他们三个齐声道,“恶心死了。”
小白狐也是一哆嗦,从牛车上跳下去,钻到了稻田里。
“不要用你们的浅薄,来侮辱我的诚意。”叶子高义正言辞说。
众人不搭理他,沉默一段路后,白高兴忽然指着大道,“哎,快看,有漂亮姑娘来了。”
“哪儿呢?”坐在前面,视线被挡的叶子高站起来,向大道方向眺望。
大道上空无一人。
“嘁~”众人向叶子高比划着鄙视的手势。
叶子高尴尬坐下,“这就没意思了,你们没听过么,感情是经不住考验的。”
“对了,柳柳呢,还有富难?”又打趣叶子高几句后,余生忽然记起来今天不见这两位。
草儿担忧道:“柳柳说她家附近总有一个人转悠,怕是不速之客,暂时就不过来了。”
余生回头,“不速之客?她不会有事吧?”
草儿摇摇头,“不知道,若有事儿的话,她会传信给我的。”
“富难呢?”余生又问。
往日,这锦衣汉子不在他眼前,他就担忧这小子去攻略毛毛了,不过油纸伞被城主取走后,他放心许多。
“回城述职了。”白高兴说。
“富难也不容易,在镇上呆这些天一点进展也没,回城述职估计也没什么可说的。”余生假慈悲道。
“那不一定。”白高兴说,“你一天多上躺茅房,哪天多看隔壁翠花几秒,他都能靠到案情上。”
余生一愣,“真的假的。”
“真的,他已把你规律摸透了。”白高兴说,“我见过那各本子,上面记的清清楚楚。”
“翠花是谁?”周九章八卦道,“行啊,余掌柜开窍够早的。”
白高兴,草儿三人看着周九章忍不住笑起来。
余生怒道:“开窍个毛,翠花是头猪。”
周九章一愣,“那你口味够重的。”
“去去去,我就馋一口猪头肉。”余生说。
叶子高道:“怪不得有你在时,翠花不敢来蹭泔水。”
一行人说着,拐过一各弯时,小白狐从稻田里钻出来,嘴里还叼一只不再挣扎的兔子。
它跳上牛车,将兔子放在余生旁边。
余生摸摸它脑袋,“不错,晚上回去做红烧兔肉。”
小白狐一听高兴起来,又要跳下去逮,被余生拦住了,“够了,够了,逮多了叶子高会蹭饭的。”
小白狐一听,果断卧在牛车上不再动弹。
“我……”
余生一行人很快来到棪木下,下车后一扫就见三四个竹鼠在棪木和竹林间游荡。
竹林最外面葱郁的竹林也不见了,那些竹子全被这些竹鼠啃掉了。
楚辞皱眉道:“竹林里一定有更厉害怪兽把他们赶出来了,让镇上乡亲多小心点儿。”
余生答应一声,抬头一看,见棪木上不再是一只猴子,而是一群猴子。
“你大爷。”余生指着一猴子骂道,“还组团来,你丫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猴子随手把手里的棪木果丢向余生,得意的向他龇牙。
叶子高好奇问白高兴,“他怎么认出那只猴子的?”
“看屁股。”白高兴淡淡说,“那猴子屁股被他调教的格外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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