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当然不能被这少女缠住了。
正在他急于把这凭空冒出来的姑娘打发走时,后厨的帘子掀开。
“掌柜的…”
楚生从里面走出来。
“他!”余生指着楚生大喊一声,楚生被吓一跳,呆立在原地。
“我,我怎么了?”楚生望着余生。
“他就是我们客栈的掌柜。”余生对少女说,“对不对,余掌柜?”
余生向楚生不断的打眼色。
“呃…”楚生也是个机灵的,“对,对,我是余生,这家客栈的掌柜,你找我什么事儿?”
“你就是这客栈的小主人?”少女狐疑的看着楚生,这似乎比他娘说的好看太多了。
待楚生点头确认后,少女一拍双手,大叫一声,“我的娘嘞,“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她绕着楚生转,“要早知道你变这么英俊,当初我还离什么家出什么走呀,咱们直接入洞房就得了,我…”
楚生被看的不自在,打断他,“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首先纠正你一点,我不是女的,我…”
少女打断他,“你当然不是女的。你要是女的,我就不来了,我对女女可不感兴趣,我姐们倒是感兴趣,不过她也是惨,儿子刚生出来被妖怪叼走了。我告诉你哦,我们城里那妖怪,专吃小儿后脑勺…”
“停!”楚生忙打出一个停止的手势,不忘看余生一眼,用眼神问:“女女是怎么生出儿子的?”
余生摇头.
楚生再用眼神回答,“你听得懂我说话?”
余生用眼神回答,“成交,你帮我摆平她,我给你三十贯。”
“什么,你打赌三十贯,我勾搭不了她!”楚生用眼神回答,觉着余生看低他了。
他用眼神回答:“成交。”
俩人的眼神驴头不对马嘴,但那个交易达成的眼神,彼此都领悟了。
“喂喂…”少女摆手,“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打断我又不说话,莫不是脑子有问题?我告诉你,脑子有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没脑子,你们店里的小二就没脑子,开客栈的怎么能往外赶人呢,虽说我穿的是乞丐,但咱们做的是八方生意,不能看人下菜碟,不然岂不是狗眼看人低…”
“停!”楚生再次打断她,“说这么多,你谁呀?”
“我?哦,对,还没自我介绍呢。”少女说,“我是你娘定下的娃娃亲,现在赴约来完婚的。不过,你不要太高兴,我不是随便的人,咱们先认识一下,我就猫儿,未来的丐帮舵主。”
“猫儿?”楚生迷迷糊糊。
“对,我这名字还有一番来历。你不是鱼儿么?我娘说了,怕我以后受欺负,所以起名猫儿,至少在名字上压你一头了…”
楚生又摆手打断她,“猫儿姑娘,有话慢慢说,你别说这么多。我有点理不清楚。”
被打断的猫儿意犹未尽,不悦的瞥楚生一眼,“你这人怎么回事,老是打断人说话。”
楚生无辜的眨眨眼,不打断,他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了。
怕她再滔滔不绝,楚生忙抢先道:“猫儿姑娘,你从哪儿来的?走的远累了吧,你先…”
“我从东荒陌城来的,这一路过来,可累死我了,路上还有一个妖怪把我抢到山洞里为妻,耽搁了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也就是一夜,他没敢碰我,第二天就把我放出来了。想来是因为我的魅力折服了他…”
不,楚生在心里说,折服他的是你那张滔滔不绝的嘴。
但为了赌约,楚生又打断他,“停,你不要再害我了。”
猫儿一怔,疑惑的问:“我害你什么了?”
“害我那么喜欢你。”楚生说这句话时,深情款款地说。
虽然猫儿现在的蓬头垢面让人不忍直视,但为了胜和余生的赌约,楚生拼了。
自周大富钟情于鲛人大姐头后,他楚生就是整个扬州城头号情圣,秦楼楚馆里姑娘们的座上宾,决不能在余生面前堕了面子。
楚生的话一出,余生的脸色就变了,他明明是让楚生摆平她,赶她走的。
他娘的,眼神交流果然不是俩男人可以用的。
至于猫儿,听到楚生的话后,“哎呦,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她捂住脸,“不过告诉你,虽虽然有父母之命在,但我是不会轻易让你得手的,我娘说了,千万不能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欺骗…”
楚生觉着耳朵有一只苍蝇在嗡嗡作响。
他向余生打一眼色,“你够狠,居然让我勾搭她!”
“掌柜的。”叶子高处从后厨出来,喊了一句。
他刚打探消息回来,关于稳婆死了六个,婴儿不见的那个惨案。
余生深怕他露馅,迎上前向他打眼色:“你找掌柜的什么事儿?”
“打听清楚了,死者的尸骨都埋在了城外的坟岗上。”他说,“咱们今儿晚上去把尸首挖出来。”
说罢,叶子高目指滔滔不绝的猫儿,“这姑娘是谁?”
“咱们的余掌柜的童养媳。”余生牙咬得很重。
现在小姨妈怀有身孕,孕吐不止,余生可不想因为这凭空冒出来的童养媳,坏了小姨妈心情。
“掌柜的童养媳呀。”叶子高初不在意,忽然醒悟,“什么,掌柜的童养…”
他被余生捂住了嘴。
“嘘。”余生悄声说。
叶子高点点头,压低声音在余生耳旁说:“你怎么让楚生来勾搭她,他有那本事?你应该来找我的。”
叶子高误以为余生,趁少女不知道余掌柜是谁时,让楚生把她勾搭走。
“你?”余生不解。
他脑回路别扭一点,直接让楚生假扮他了。
“对呀,我…”叶子高忽觉寒芒在背,说道:“我给你出主意,让胡母远出手就好了。”
说罢,他回头,黑妞果然站在后厨门口。
“对呀。”余生随即改口,“不对,我是让楚生把她打发走…”
“停!我受够了!”
正在这时,楚生大喝一声,打断猫儿的滔滔不绝。
他转身走到余生面前,丢给他三十贯,“你赢了,她太能说了,我勾搭不走她。”
“呃”,余生望着三十贯,脑子有点乱。
不过目的还是达到了。
余生不动声色的收起三十贯,对猫儿说:“听到没有,我们掌柜的让你快走,他受不了你。”
“我,”猫儿终于回过神来,“受不了你也得受着。我娘说了,从定下娃娃亲那天起,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鬼。我也是有原则的,何况父母…”
“慢着。”余生说,“你刚不说你不是随便的人,还说什么不让轻易得手。”
“矜持,少女要矜持,懂不懂?”猫儿瞥余生一眼。
她对楚生说:“我可以矜持,但你不行。本舵主千里迢迢来找你,既然找到了,我不会轻易放手的。我…”
“掌柜的。”胡母远从后院走进来,“你要的青菜,我采回来了。”
猫儿不说话了。
她直直的看着胡母远,客栈一下子从闹市,进入了针落可闻的静室。
余生他们松一口气,觉着清静许多。
但宁静很快被打破。
猫儿说:“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所以咱们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我们。”
她一步走到胡母远面前,“公子,你好,咱们是不是定过娃娃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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