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将军府与宁国公府并不熟,递个帖子给宴卿卿不过是世家间的通礼。guàiben#coM
宴卿卿送件礼物,留下来贺个寿就够了,不必像别人大费周章地讨好李老夫人。
她身份特殊,父兄双亡,宴家只剩她一人,还得皇上敬重,没有任何威胁,与她相交的人有很多,至少没什么与她交恶。
万一她在皇上面前随意说了几声坏话,皇上还给记住了,这就完全得不偿失。但如果她说的是好话,那就是大好了,只可惜她平常都不怎么出门。
今日是来参加寿宴的,宴卿卿自然不能穿得太素净,只不过她本身颜色就艳丽,也不能配太过的服饰,穿了身藕荷淡湖色罗裙,铜鎏金点翠石头簪插在发中,倒是刚刚好。
相然顾她身子,给宴卿卿披了件稍薄的披风,这个季节用上恰好,系了两根飘扬的系带,从高耸饱满的胸前垂落下来。
世家小姐们在国公府内院里聊天,有些是跟宁国公府沾亲带故,而别的则是跟着家里人过来贺寿。
“我们明天约了赏秋会,去子惠她家那边看红枫叶,卿小姐有空去吗?”王家小姐王葫对宴卿卿说,“闲来无事,可以去瞧瞧。”
京中贵女们经常举办各种宴会,安个名头便能赏玩起来。不过这群人中,要么是未出嫁的小姑娘,要么就是成亲几年的夫人,宴卿卿插进去,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晖朝对女子婚嫁年龄没太多要求,但许多都是早早定亲嫁了。再说小姑娘和成婚夫人谈的内容大多不相同,宴卿卿今年二十一,换别人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夹在两者间,委实不太好过去。
孙子惠笑道:“就在我家后面小山上,不远,卿小姐来吧。”
“多谢了。”宴卿卿遗憾道,“现下正有事在忙,怕是来不及,下次若是有时间,定是要去的。”
“那真是可惜了。”孙子惠摇头叹气,倒没多说别的,“卿小姐下次要是过来,先派人给我说一声。”
一个梳着双髻的丫鬟小跑进厅里,先给在场的诸位小姐行了礼,随后恭敬的朝宴卿卿说道:“宴小姐,外面来了个丫鬟,说是您家的,有事找。”
宴卿卿微愣,跟孙子惠等人说:“可能是家里出了些事,我先去看看。”
丫鬟垂着头没有反驳,而相然恭顺地站在宴卿卿后面。
“卿小姐走吧。”孙子惠笑着回道,“不过我们待会要去老夫人那了,你可要快点回去。”
“我尽快回来,老夫人那,你们就先去吧。”宴卿卿答。
宴家现在就宴卿卿一个主子,管事再多,出了大事也只能找她,这也没什么怪的。
丫鬟走在前面带路,等出来之后,宴卿卿突然在弯曲拐扭的回廊前停下了脚步。
“谁要找我?”宴卿卿问。
她才从府中出来,就算有事,家里面也不会直接过来找她,王管事的会处理好。她在那群小姐面前这么说,不过是怕有人真有事找她。
丫鬟这次倒不骗她了,恭敬回道:“国公爷。”
……
李瑶有个小弟弟,今年满八岁,取名叫李乾坤,是府中最小的男孩,最得她祖母与母亲宠爱。她从小就疼他,这弟弟对她也十分好。
李老夫人这里挤满了女眷,不少是有诰命的夫人,也有未出阁的女孩子。
她喜欢热闹,李夫人也就顺着她的意让人多些。
这些都是会说话的,老夫人被逗得呵呵笑,世子夫人手里抱着个两岁女孩,坐在老夫人身边,正和一众女眷说笑,李乾坤突然从外面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祖母,娘,你可别答应姐姐的婚事!”
他的话大声而又实在突然,现场的氛围瞬间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眼李瑶,不知道这是闹哪出。
她们既是来做客,自然也打听好了老夫人的喜好,今天赵紊过来送礼的事当然也知晓。
见识多的夫人们出来打圆场,说李乾坤个子长高了,看着就是个俊俏的,也开始顾念姐姐了。
而李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连忙让人把他抱走。老夫人倒没把他的话放眼里,只以为他是在说笑,向李乾坤招招手,让他到自己这边来。
“坤哥儿这是怎么了?怕寂寞就不想姐姐出嫁了?”老夫人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点了点他的小鼻子,“这可不行。”
世子夫人打趣道:“前几年我姐姐出嫁,我也是十分不愿的,抹着眼泪想让她留在家里。”
“你们啊,小孩子心性。”老夫人从桌上抓了一把糖,笑着放在李乾坤手上,“玩去吧。”
李乾坤把糖放回桌上,皱巴着脸说得更加明白:“那姓赵的不是好东西,跟宴家的那小姐私底下暧昧,两个人私相授受,连唱戏的都知道了!”
宴家只有一个小姐,就是宴卿卿。
“坤哥儿!说什么呢?”老夫人皱着眉头,“从哪听来的胡言乱语?”
“这明明是真的。”李乾坤大哭起来,闹得乱哄哄,“好多人都在说。”
这席话又是一阵惊雷,把才热乎起来的厅堂又弄得怪异起来。
有人窃窃私语,都不太相信此事。
宴卿卿平日作风磊落,知情达理,待人也是和善,不像是会和外人私相授受的人,况且赵郡王才回来,哪来那么多时间做这些事?
李夫人脸都青了,暂且不说李乾坤说得对不对,就算是真的,他也不该拿到大庭广众下说,赵紊才刚给了聘礼,这话一说出来,简直就是把宁国公府的脸往地上踩。
“瑶儿,带你弟弟回去!”李夫人语气严厉,又低头对李乾坤说,“宴小姐人好好的,你随意编排像什么话?回去!”
李瑶垂头应了声,用手帕抹了抹眼泪后应了声是,声音带着细微哭腔。
“瑶儿!?”李夫人皱眉。
“我没事,我这就带弟弟回去。”她一脸慌乱,眼眶也红红的。
“瑶姑娘怎么了?”有位夫人看不下去了,“谁欺负你了?”
李瑶摇头说:“没人欺负我,就是想事情想入迷了。”
“那个姓赵的欺负姐姐。”李乾坤抽泣着抹眼泪,“大骗子,不要姐姐嫁给他。”
李瑶的眼泪哗啦落了下来。
一个嚎啕大哭,一个咬着嘴唇不出声,现场瞬间乱得不成样子。夫人小姐们都是满脸懵然,坐在位置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这李小姐知道了什么隐情?要不然为什么哭成这样?宴卿卿怎么可能和赵郡王有关系?
旁边的小女孩也哇哇哭起来,世子夫人在一旁边哄孩子边劝她们。
“瑶儿先带弟弟回去吧,这宴小姐以前在皇宫时是有点……但我想早就改了,她和赵郡王只是青梅竹马,坤哥儿别听信外人的话。”
这位宁国公世子的夫人是有威严的,先前还听说是先皇后娘娘中意的太子妃候选之一,出入过皇宫几次,不过后来没选上,也不知道真假。
不过有这种传言,也说明她是个伶俐稳重的。
她生了孩子后虽柔和了不少,但说的话却仍旧是令人信服的。
李瑶姨母问:“宴卿卿在皇宫怎么了?若她真的和赵郡王牵连不清,那瑶儿嫁过去岂不是要受罪?”
“唉,先太子的事,都过去了,说出来也是不敬。”世子夫人转头对下人说,“先带两位小姐少爷下去。”
这番话又引起了不少人心中的猜疑。
众所周知,先帝爱好美人,尤其是素净淡雅的,宫中妃嫔几乎全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宴卿卿跟那些字眼沾不上边,先皇后留宴卿卿在身边,若不是为了替自己固宠,那是为什么?难道真是顾念和宴夫人的情意?会不会是在替先太子打掩护?
闹出这等乱事,李老夫人气得够呛,旁边的嬷嬷连忙捧着静心凝神的香草让她嗅了嗅。
李瑶突然跪在她的面前,泣泪道:“祖母,我不想嫁他,赵紊一回来就去了宴府,送了好几大箱东西,他把我们家当成什么?”
坐在一侧的江夫人皱了皱眉,她虽然不喜欢宴卿卿,但也知道宴卿卿不可能做这种事。
“怕是孩子听了别人的谣言,婶娘别轻易信这种不知道哪里来的谣言。”
李老夫人是江夫人父亲的姐姐。
“堂姑又怎知侄女听的是谣言?嫂子也说她是个不安分,骗人做什么?”李瑶眼睛哭得通红,“他赵紊没有半点遮掩,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们。”
李夫人怒气憋在胸口,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女儿。
“怎么对长辈说话的!?下去!别吵着你祖母,所有的事待我查明再说!”
丫鬟过来扶起李瑶,将她搀扶下去,把李乾坤也抱了下去。
“宴小姐不像是那种人吧,完全看不出来。”
“也不一定,她那狐媚样子,倒还真有可能。”
“那这人心机也太重了吧?比李瑶大上那么多岁,怎么有脸去抢别人夫婿?”
几个碎嘴的人小声议论,她们没怎么和宴卿卿来往,听了这出闹剧也半信半疑起来。
闹得这么大,总不可能是假的。
“还真是一出好戏。”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子声音。
众人一惊,转头往外看,见来人是谁后,连忙跪了下来。
闻琉背手走了进来,玄色的衣袍高贵低奢,腰间佩戴的白玉成色极佳,眸中淡漠,缓缓说道:“原来诸位竟是这样看朕义姐的。”
他背后跟着不断擦汗的宁国公,赵紊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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