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华盛顿从作战室离开了,海伦娜依然记得那个落寞的背影。
“科罗拉多,全部都怪你,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居然那么爱现。”
南达科他很明显的提督控,华盛顿看起来没有多余的表示。然而作为镇守府的姐妹,一起生活那么久,大家还是很清楚她的心意如何。
以往潇洒、帅气,华盛顿总有一种气质,一切尽在掌握中。科罗拉多想起对方刚刚抽着烟不知所措的表情,心中不由自主升起愧疚,不应该。只是听到海伦娜的指责,她大为不满地蹙起眉头:“平时到底谁最跳,最爱现。谁都可以说我,海伦娜你不行,你没有资格。”
“我怎么跳了?”
科罗拉多想了想,她回答:“一直戴着戒指,总是有意无意露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口口声声我和提督怎么样了,然后又怎么样。”
“什么啊,你们也太敏感了。”海伦娜挑了挑眉毛,“被害妄想症?”
科罗拉多翘起二郎腿,双手虎口互握放在腿上:“到底我被害妄想,还是你太爱现了,不然我们让马里兰和西弗吉尼亚评理?”
“她们是你妹妹。你威胁我?”海伦娜眼见科罗拉多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心想死磕绝对赢不了,但是她也不准备屈服。她转头看向窗外,淡淡的微尘在洒进作战室的阳光中飞舞,“果然都是南达科他的错,平时喜欢现戒指,见到一个人就说自己是婚舰,提督是老公。”
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科罗拉多点点头:“对,一切都是南达科他的错。”
西弗吉尼亚左顾右盼:“不管谁的错,华盛顿怎么办?”
像是行尸走肉般,华盛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宿舍门一关,她靠在门上。其实并不喜欢抽烟,她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屁股,任由烟草在缓缓燃烧。
疑惑。
为什么看到科罗拉多手上的戒指,会感觉一阵心痛和心悸。
区区戒指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简直可笑,居然还沾沾自喜。把身心和一切交到一个男人的手上,尤其是那个男人还有好多女人……
口口声声以前很多事情不记得了,明明和科罗拉多见面才几天罢了。又是戒指,又是婚纱,胸大了不起……
闭着双眼,头也靠在门上,华盛顿伸手盖在额上,心想被求婚是一种什么体验?
大概发生在哪里,基地家门口那颗大榕树下面,还是在海边。金发短发的科罗拉多穿着及膝的白裙,提督在旁边单膝跪下,手上举着红色小盒,里面静静放着一枚钻戒。然后会说些什么,我喜欢你,嫁给我吧。或许会更浪漫也说不定……
没什么,自己本来什么都不是,当初加入镇守府甚至比起南达科他都要晚。从来没有出击过,尽管当过一段时间的旗舰和秘书舰,已经记不得一起发生了什么……
分别了,好不容易再相遇,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倒是记得清楚。但是比不了声望默契,比不了列克星敦理所当然,比不了很多人,最后连新人密苏里都比不了,他们两个人好像说一整天话都不嫌腻。现在科罗拉多已经先一步了……
脸上看不到什么悲伤,当然也没有泪水留下来,华盛顿只是抿着嘴唇……
马里兰想要看热闹,不允许,西弗吉尼亚一样。当科罗拉多和海伦娜找到宿舍,她们没有看到发泄过后一片狼藉的房间,同样没有听到哭泣。只见华盛顿坐在床边,在她的身边放着一袋子香花生,还有一罐罐装啤酒。
“你们怎么跑来了?”
心想难道是大家看错了,没有悲伤,没有落寞,华盛顿根本不在意,科罗拉多道:“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可看的,倒是恭喜科罗拉多你了。你以前一直喜欢提督,如今总算是功德圆满了。”
科罗拉多小心翼翼在床边坐下,踟蹰了好一会儿,她开玩笑:“提督是给了我戒指,你也别想跑得了。”
华盛顿嗤笑了一下,她倒是没有说什么——我对戒指根本无所谓。她只是微笑着道:“大家都没有给过红包,你也没有。”
海伦娜插嘴:“华盛顿你还好意思说,赤城你可以不给,我的红包你忘了。”
“谁叫我回到镇守府,你已经变成婚舰了。”
“补就好了。”
科罗拉多佯装抱怨:“没有聘礼,没有嫁妆,我们只是小老婆啦。”
放在大腿边的拳头攥紧了,小心不让人发现,华盛顿好笑:“好了,说得那么委屈,红包少不了你们。”
“我离开好几天了,华盛顿当负责人管理得怎么样?”
“还好,就是你妹妹马里兰整天挑衅我。”
“她啊,成长后变得暴力了,大家叫她好斗的玛丽。”
“你回来了,负责人还是继续交给你吧。”
科罗拉多伸手了颗花生嚼呀嚼,她道:“只是几天罢了,我听马里兰和西弗吉尼亚说了,大家现在都叫你华盛顿大姐头了。”
海伦娜靠在衣柜上:“科罗拉多你什么水平,华盛顿什么水平?”
“除开航速外,我还是很厉害吧,毕竟BIG7啦,你们也多少给点面子吧。”
“对,科罗拉多很厉害。”
明明阳光正烈,科罗拉多只感觉一阵寒冷。
从华盛顿的房间离开。
“太正常了,所以太不正常了,看起来华盛顿真的受伤了。”
“科罗拉多你刚刚怎么岔开话题了,不安慰吗?”
“安慰?我突然想,我们过来到底是安慰,还是伤口上面撒盐?”
“反正不关我的事情,华盛顿看了你的戒指才这样,你要处理好。”
“海伦娜,你别想着撇开关系,大不了我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怎么办?”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了,说不定过几天华盛顿就好了。”
……
……
这是在几天后的下午,科罗拉多看到华盛顿和南达科他在一起。
走近了,她只听见南达科他在说:“华盛顿,你又准备欺负我吗?”
“只是平光镜吧。你又不是胡德近视眼,装什么文学少女。你眼镜真难看,我看了不舒服。”
“要你管……你看起来好凶,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你不要靠近我,好了,我把眼镜摘下来好了,现在你开心了吧。”
“你不带眼镜看起来好傻。”
科罗拉多想起了小白兔和大灰狼的笑话——我叫你不戴帽子。果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起来感情受挫的华盛顿终于忍不住发泄了。
“你再欺负我,我就要生气了,我很厉害的。”
科罗拉多看到了,华盛顿背在身后的手正拿着斧柄,像是大灰狼……
事情的最后,科罗拉多看到南达科他满脸委屈跪坐在地上,银色大卷发铺散在地面。至于走过训练室外面走廊的华盛顿,脸上总算出现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毕竟是在前线,事实上战斗才是主色调。
面对弱小的敌人,能够动手绝对不炮击,马里兰喜欢这么玩,科罗拉多是知道的。
是啊,全门炮击固然爽快,但是想象一下,数万吨的战列舰朝着数千吨的驱逐舰碾过去,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到刺激了,血液都要沸腾了。
当然了,真正的战舰基本做不来这种事情。战列舰追不上驱逐舰是一回事,纵然追上了,把驱逐舰撞沉了,舰首的水下部分恐怕会严重损坏。比如与驱逐舰相撞造成舰艏严重损毁的威斯康星号,那还是堂堂衣阿华级。再说战舰一旦需要回到船台进行修复,人力、物力、时间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
舰娘与战舰已经大不相同了,不会轻易受伤。即便受伤只需要回到入渠室,损失一点资源,大不了半天就活蹦乱跳了。只要没有直接沉没,再重的伤害都可以轻松恢复过来。
华盛顿一样喜欢动手,科罗拉多才知道。
斧头砸在深海驱逐舰巨大的鱼形舰装身上,漆黑钢铁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条裂纹。这样不算完了,只见华盛顿的手臂伸了过去,抓住鱼形舰装中的少女直接暴力扯了出来,然后摁在海面上……接下来的画面已经不好描述了。
“科罗拉多,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会不会太暴力了。”
“敌人罢了。说实话,真的挺爽,明天继续。”斧头别在腰间。
在接下来的这些天里面,华盛顿带队主动出击消灭附近的深海舰娘。这样还不算完,更远海域的深海舰娘一样不放过,颇有对深海舰娘斩尽杀绝的架势。好在还是有理智,没有对深海旗舰出手。
原本科罗拉多不准备多说什么,比如说全是自己虚荣啦,不是提督主动给戒指,是自己向提督表白。毕竟作为女孩子嘛,多少还是要点面子嘛,怎么好意思说出真相。反正不是什么一夫一妻,不存在谁抢人的事情,各凭本事了。
终于,她决定了,把一切向华盛顿坦白,作为女孩子不能一味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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