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空想吃完了点心,又点了一杯果汁,一口气咕噜噜地喝完。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走了,黎塞留什么都没有做。
“提拉米苏的味道不错。”顺手拿了一块点心送进嘴中,密苏里一边说,一边观察黎塞留。
“我还是喜欢马卡龙。”黎塞留回答。
“我觉得太甜了。”
“还好了。”
黎塞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密苏里实在忍不住问了:“你不生气?”
“额。我为什么要生气?”黎塞留满脸疑惑,片刻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密苏里,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老实承认了,我是挺在意戒指,不过也就是这样罢了。空想也不是有意嘲讽我,我是骑士,不会做这种迁怒的事情。”
密苏里想起早上看到南达科他照例在华盛顿的面前炫耀戒指,立刻被华盛顿按到地上,好一顿痛揍,好不凄惨。内华达又在聚众赌博,从天而降一把斧头劈在桌子上,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地看着斧刃闪着寒光。她不由得有些感慨,人和人真是不一样。
……
当天中午,从咖啡厅离开,黎塞留找到已经不再做村姑打扮,没有再扎麻花辫,转而留着长直发的圣女贞德号。
“圣女贞德,今天我遇到齐柏林了。我听她说了,空想又在课堂上面和小宅传纸条。不仅仅如此,课上面还睡着了,叫醒她还不耐烦。说什么,一大清早起来跑步,所以很累。最后,昨天布置下去的课后作业,几乎全错了。明明已经是少女了,沃克兰和絮库夫比她还小,偏偏没有这种问题,所以我怀疑她到底用心了没有?”
“别人不管,我们也管不到。小宅有俾斯麦,卡米契亚有维内托,撒切尔有弗莱彻。再三叮嘱,面提耳命,同样的问题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我觉得嘛,不能再这么纵然下去了。我想起逸仙一直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提督一直说,孩子不听话怎么办?多半是欠打。打一顿就好了。”
作为骑士,黎塞留绝对不会迁怒,她只是给人应有的惩罚。
……
和圣女贞德好好沟通了,空想必须好好教育。下午黎塞留独自在镇守府漫无目的的游荡,她想着很多事情。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瑞鹤成为了婚舰。跟着大家一起,那一枚戴在左手无名指上面的戒指已经看过了。看起来不算是昂贵,但是很漂亮。其实贵或者便宜,漂亮或者普通,这些都不是问题。如果没有心意,价值再贵的戒指也不值一文。如果有心意,哪怕只是易拉罐的拉环,甚至只是用杂草编出来的戒指都没有关系。唔,正是因为如此吧,翔鹤果断拒绝了戒指。
“呵呵。”
路过花圃,黎塞留顺手扯了一片灌木叶子,突然嗤笑了一下。心想,心意真有那么重要吗?如果提督给自己戒指,即便没有足够的心意,恐怕也会收下来吧。对戒好好戴上,戴着手指上面,不管如何都不会脱下。誓约之戒直接好好收起来,放进抽屉里面,锁上来。不管空想也是,沃克兰也好,絮库夫也好。这群小家伙,谁敢乱翻,痛打一顿。
所以说,为什么不是自己啊。黎塞留仰望天空,抿起嘴唇。真的想要戴上头纱,穿上婚纱,捧着红玫瑰,fficers,DraSords!…InvertSords!
路过兵乓球台,黎塞留看到标枪和天后,两姐妹正在说话,看起来很开心。她心想,两个驱逐舰,很普通。紧接着,她一瞬间又失笑了起来。黎塞留号倒是稀有,许多人都说欧皇助理。只要得到了黎塞留号,提督便足以称得上欧皇了。可是什么荣耀,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在镇守府中,根本不起眼。
如果不是大家已经变成很强大了,连演习的机会都没有。曾经在待了镇守府那么久,连一次出击的机会都没有。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上天不公吧,完全没有办法成长。眼看北宅成长了,迅速获得了戒指,在女武神作战中大放异彩。俾斯麦更是担任旗舰,在镇压深海提尔比茨后,顺利获得了戒指。如果自己可以成长,可以出击,不知道会怎么样。
站在镇守府到码头的长长台阶上面,黎塞留理了理一头金色长发,揉了揉脸。
一直以来都在考虑,是不是太过于严肃、刻板了,完全没有女性的魅力,所以不招人喜欢。每天早上花很多时间梳洗打扮,画上淡妆。又听说他喜欢短发,一度想要把长发剪短了,齐耳,或者刚好到肩膀,虽然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总而言之,骑士装不再穿了,换上连衣裙。不仅仅如此,窄裙、直筒裙、鱼尾裙、纱裙……每天变得花样穿。荷叶边衬衣、灯笼袖衬衣、蝙蝠衫……各种各样的衣服也挂了衣柜。甚至考虑是不是要打扮帅气一点,让人眼前一亮,还有许多长风衣、皮夹克。
什么时候才反应过来,已经不知道了。穿什么衣服根本不重要,得不到关注,只是因为不是那一个人罢了。像是瑞鹤,像是密苏里,不管穿什么,打扮得又怎么样。哪怕只是普通的衬衣搭配牛仔裤,又或者是背心加热裤,得到的视线永远比自己要多。
黎塞留往沙滩看,只见那里有一块巨大的礁石。以前郁闷的时候,便喜欢坐在上面。听海浪冲刷礁石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又或者拿着面包喂海鸥,把面包撕成一小块扔进海中喂鱼。奈何现在苏赫巴托尔喜欢在那里钓鱼,已经不常去了。
为什么会喜欢提督,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又好像什么都是理由。
要说很温柔,其实一般般啦。或许应该说,只是没有对自己有多温柔。当他对待加加,对待北宅,尤其是对小宅的时候。吃完饭,亲昵地拿起纸巾帮忙插嘴。眼睛进灰尘了,连忙帮忙吹眼睛。总之还有很多的事情,一个个看在眼里,无疑可以说是很温柔了。
论帅气,不算是很帅,但是已经足够了。老实说,帅气的人见过不少,但是感觉全都不如。想一想,真像是逸仙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那么能力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差了。天南地北什么都知道,同时会修电器、会接电线、会画图、会讲故事。作为提督来说,指挥,还有推演什么都擅长,几乎没有难得到的。只是因为在列克星敦、华盛顿的光芒下,显得不是那么突出。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马汉骑着叫做阿尔弗雷德的小摩托,还搭着几个人。库欣开着像是小游艇一般的舰装,她在后面追。黎塞留看到这一幕,她笑了一下,重新走回镇守府。
提督离开了,于是自己带着大家去了遥远的地方。无意之中得到提督回来的消息,千里迢迢回到镇守府。算算时间,到现在已经有好长的时间了吧。相比之下,瑞鹤回来更晚,密苏里加入镇守府的时间更不用说了。比起自己,她们已经能够和他亲密无间地对话了,甚至勾肩搭背都没有问题。老实说,看在眼里,让人感到羡慕。
镇守府人多,难得才有说话的机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了,借口想要得到成长,一起外出寻找华盛顿。漫长的邮轮生活,完全没有拉近什么关系,根本没有太多进展。一直到最后,却连成长也做不到,实在让人感到有些不愉快。
努力过了,但是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努力。主动聊天,借口教授如何跳舞……做了那么多事情,明明已经表现得如此明白了,即便是这样都感受不到心意吗?或许已经感受到了心意,然而爱情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
说不定再等等就够了,可是已经等得够久了。
“混蛋,不爽。”哭泣也没有丝毫用处,伤心也无济于事。继续努力下去吧,只希望以后可以。没有眼泪,黎塞留看起来凄美颤然。
走呀走,黎塞留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陡然间,她听到一个声音。
“黎塞留?”
黎塞留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胡德一个人坐在凉亭里面。她身前的石桌上面,放着蛋糕架和红茶。原来走到了这里了,原来下午茶的时间了。她应了一声:“胡德。”
“你怎么了?”胡德看到了黎塞留心事重重的样子。
黎塞留摆手,可是怎么看都有点勉强:“没事。”
“大家都没有在。”胡德说,“黎塞留遇到了什么难题,可以说给我听吗?”
黎塞留看到胡德脸上关切的表情,欲言又止。心想因为历史的关系,一直没有给对方好脸色。甚至已经看完的书,根本不想借出去。然而对方一直以来完全没有生气,每天毫无芥蒂找自己,试图拉好关系。这样对比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实在不应该。
“眼睛都有点红了,肯定是因为提督吧。”黎塞留没有说话,胡德主动开口,“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
“没有。”
胡德低下头:“真是抱歉了。我替他向黎塞留道歉,给你添麻烦了。”
为什么你替他向我道歉?一瞬间,黎塞留感到有点不自在。想一想,是啊,婚舰。
胡德又说:“提督他整天就知道欺负人。”
“没有的事情。”不管心里有多认可,黎塞留做不到点头。
“就是喜欢欺负人。”胡德好笑了一下,“老是说我塞猫德、眼镜娘、糊德、瞬间爆炸。”
黎塞留道:“他是喜欢你,亲近你。不然换一个人,他还不会说。你看他欺负肯特,其实很喜欢肯特,大家很羡慕。”
“是啊。”胡德说,“所以我不生气。”
黎塞留楞了一下,她觉得哪里有一点不对:“提督是一个好人。”
“是啊,她还是蛮温柔。”胡德想了想,“我们一次出去找大凤,带了许多行李,最重的行李一直都是他在提。你知道的,我不是太擅长这一些,然后瑞鹤也不是太擅长。所以不管买车票、船票,找旅馆,又或者和人沟通、交流,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忙,我们就像是跟着在旅游一样,帮不上任何忙。虽然还是比不上声望,但是已经很好了。”
“嗯嗯。”黎塞留心不在焉应了一下。
“无论他吃什么,都要先问一下我们要不要。削苹果,先削给我们。吃饭也是,主动帮我们夹喜欢吃的东西。”胡德说,“晚上起床,他还会帮我把被子盖好。只是呆呆坐了一下,立刻关切地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给我倒水,问我要不要吃东西,给我做宵夜。你别说,他炒的蛋炒饭真的蛮好吃。如果不是一起出去了,我还不知道他有这么一面。”
黎塞留想要离开了。
胡德兴致勃勃:“我喜欢他抱着我睡觉,但是他每次都说手酸,于是我就枕着他的手睡觉了。我们去了温泉旅馆,我走累了,他背我。唔,背我走了好远,还是蛮感动。唯一不爽的就是,放我下来的时候,非要说我太重了,明明没有多重。就知道破坏气氛。”
胡德说了很多,突然说:“可惜黎塞留,你又不愿意一起来。”
当时,黎塞留坐在石凳上面,她笑得肩膀都耸动了起来,心想我不愿意?
恰好华盛顿走过,黎塞留看到了。对于华盛顿成长了,她一直很在意,苦于没有机会。她记起以前就听提督说过了,如果是黎塞留的话,只要痛揍胡德一顿,说不定就能成长了。现在,这个念头在脑袋中生根发芽,一瞬间就成长成为参天大树。
“胡德,我们打一场。”
胡德问:“演习吗?”
黎塞留说:“不是演习。”
胡德道:“你的意思是,不放水,拿出全部的实力吧,我知道了。”
不久后。
“黎塞留,我赢了。”本身是强大战列巡洋舰,胡德赢了,真不是侥幸。
夕阳下,黎塞留站在海面,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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