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找钱国胜买夹克的人越来越少,一个是天气暖和了到了穿单衣的季节,另一个则是愿意买的都买的差不多了。
钱国胜手上的夹克也全部出清,只等钱舅妈帮他打开女装市场,因此一收到陈晚寄给他的连衣裙,钱国胜就迫不及待的给她送了过去。
钱舅妈年轻时也是个身材窈窕的美人,嫁给钱舅舅后接连生了三儿一女,身材随之走形,感觉自己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渐渐自暴自弃,成了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年轻时的风韵几乎消失殆尽。
对于钱国胜所说的特别漂亮的裙子钱舅妈是不抱希望的,反正再漂亮到她身上也不会穿出好看的效果,所以她这两天已经帮钱国胜相了好几个姑娘,等他兑现不好看就接受相亲的诺言。
“大舅妈。”钱国胜自信满满地把装有连衣裙的袋子给钱舅妈,“你快穿打开看看,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钱舅妈看到钱国胜的笑容不禁有些惊疑不定,难不成他朋友真那么厉害?
她当即从袋子里把连衣裙拿了出来,拎着肩膀处展开,略微硬挺的布料上面基本没什么折痕,整体是绿色系,领口是小方领的设计,这样能在视觉上拉长脖子的比例。
钱舅妈腹部的赘肉较多,没有腰身,陈晚将裙摆的腰线上移,如此一来既能显腿长,又能遮住她的肚子。
刚拿到手时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钱舅妈去屋里一换,顿时对着镜子愣住了,生完孩子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瘦了。
不过她该在的肉还在,这个瘦只是从视觉效果而言。
钱国胜跟钱舅舅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钱舅妈出来,钱舅舅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站到门口问了一声。
“马上就好。”钱舅妈隔着门回他,钱舅舅又退回沙发上继续跟钱国胜说话。
屋里钱舅妈欣赏够了裙子,视线再移回脸上,怎么看怎么不搭。她年轻时天天打扮,经常上百货商店买雪花膏、口红,一张脸虽说不上白净如雪,但也是柔嫩光滑,哪像现在又黄又粗糙。胖给她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脸上的肉够多,不容易长皱纹。
钱舅妈翻出不知道尘封了多久的小镜子放到梳妆台上,拿钱舅舅的刮胡刀刀片给自己修了眉毛,然后重新梳了遍头发,勉强收拾得顺眼了些。
穿着变了,心情变了,她的眼神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暗淡的眸子仿佛被点上了少女希冀的光。
“还行吗?”钱舅妈故作镇定地打开门向外面的甥舅二人展示她的连衣裙,她抬手把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眼波流转间,钱舅舅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与她初遇的模样。
“好看。”钱舅舅的语气难掩激动,他跟钱舅妈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彼此之间的感情十分亲密。钱舅妈陷入身材忧虑时他劝慰了许久才让她没那么难过,像今天这样的笑容和神态他已经很多年没在钱舅妈脸上看到过了。
钱舅舅感动不已,不顾钱国胜在场,上前牵住了发妻的手。
钱国胜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多余,同时还有点吃饱了的错觉。他非常识时务地没有出声打扰,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低头喝了口水。
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钱舅妈很快恢复了正常,她笑着说家里没有雪花膏和口红了,想去百货商店看看有没有卖的。
“我陪你一起去。”钱舅舅说着摸了摸钱包,“你前两天不是说觉得头发太长了不好打理吗,要不顺便去把头发剪了。”
“不剪,我想把头发留长,好多年没留过长发了。”钱舅妈笑意温柔,她年轻那会便是一头长发,后来怀孕肚子大了洗头不方便狠心剪短,为此还抱着钱舅舅委屈地哭了一场。
钱舅舅也想起了两人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满腔感慨:“嗯,都随你。”
钱国胜弱弱地举手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没办法,他再不出声这两口子就要走出门了。
“大舅妈。”钱国胜提醒钱舅妈他的存在,“到时候厂长嫁女儿那天能带上我一起吗?”
“你那天不是要上班吗?”钱舅妈是纺织厂的财务主管,知道钱国胜轮休的时间。
“我可以跟人换班,大舅妈我不请假,换班还不行吗?”
请假扣工资是小事,钱舅妈主要是见不得钱国胜偷懒耍滑工作不积极,换班的话表示他下个轮休得补上,该上的天数一样没少。
“那行吧。”钱舅妈答应了钱国胜的请求,“你要是头天晚上没事就回来住,第二天早上好一块走。”
“我知道了大舅妈。”说话间钱国胜走到门口准备离开,钱舅舅要陪钱舅妈去百货商店,他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国胜你等等。”钱舅妈叫住他,“这条裙子你花了多少钱?”
钱国胜看到了钱舅妈掏钱的动作,他摇摇头:“这条裙子没花钱,是我和我朋友送给你的。”
本来就是让钱舅妈帮忙给他们做宣传,钱国胜哪能收钱。
钱舅妈不管钱国胜的拒绝,往他手里塞了二十块钱,她跟钱舅舅都是厂里的领导,每个月的工资数目很是可观,除去家用能有不少结余,二十块钱对她来说不算多。
“我很喜欢你朋友做的裙子,这钱你帮舅妈给他,顺便帮我问问他能不能帮忙再做两套衣服。”钱舅妈认准了陈晚的手艺,县百货商店和省城的百货商场她不是没去过,也在里面买了不少衣服,但没一件穿上身有陈晚这件好看。
一条连衣裙哪够穿的,她至少要三套换着穿。
既然钱舅妈说是给陈晚的,钱国胜就收了,打算到时候给他:“好的大舅妈,我回去写信告诉他。”
目的达成,钱国胜心满意足地回了纺织厂,同时给陈晚写信汇报这一好消息以及给钱舅妈传话。他有预感,钱舅妈会为他们招来许多生意。
收到钱国胜的信时陈晚正在写试卷,村里的知青自发组成了复习班,托人从学校里抄了一套试卷,预考临近,他们要先对自己的水平摸个底。
住在老宅的两位女知青带了一份给陈晚,让他写完再找她们对答案。
陈晚把钱国胜的信放在一旁,写完试卷以后才撕开信封,看他来信的内容。
对于钱舅妈想让他帮忙做衣服的请求,陈晚在回信中给与了肯定的答复,但是鉴于钱舅妈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想跟她见上一面再进行设计,时间的话大概是十天以后。
再过差不多十天村里忙完麦收,把新的作物种下去,村上就能闲上几日了。
晚上陈晚找两位女知青对了答案,满分五百,他考出了四百四十二的好成绩,比他去年预考的分数多出了近三十分。
这套试卷,知青班考得最好那个也不过刚刚四百分。
两位女知青没想到陈晚一个人在家复习还能考出这么好的分数,惊讶之余又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知青班没有老师,好多题问遍全班都得不到准确答案。比如陈晚这次做的数学试卷上最后那一道大题,班上就无人会解。
陈晚耐心给两位女知青讲了最后那道题的解题方法,他思路清晰,讲解的步骤一听就能明白。
两位女知青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鼓起勇气向陈晚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她们想麻烦陈晚抽空帮他们知青班上一上答疑课。
面对她们祈求的眼神,陈晚思索一番后答应了。毕竟都是一个村的,那些知青们每天白天上工晚上复习,其刻苦程度令陈晚深感敬佩,这样一个简单的请求他自然不会拒绝。
答疑课的时间同样定在麦收之后,毕竟现在知青们只有晚上才有时间,而陈晚有夜盲症,不方便在晚上讲课。
五月的最高温超过了三十度,陈四叔看了看天气和麦穗成熟的情况,大手一挥,割麦了!
镇上的小学和中学纷纷放假,这个年代的劳动节假期是真的让人回家劳动的,连陈勇阳这些小孩都要下地去拾掉落的麦穗。
陈晚全权接过了家里做饭的活,他目前差不多掌握了肉、蛋、菜等食材的家常做法,有陈星姐妹俩的协助,家里的事完全不用周梅他们操心。
外面艳阳高照,陈晚把做好的饭菜装进盆里,用小一号的碗扣上再小心放进背篓中。
“你们先吃,我把饭送了很快回来。”作为三个小孩的叔叔,陈晚做不出自己在家歇着,让陈星他们去送饭的事。
陈星他们说要帮他分担,陈晚也拦住了,他一个人能行。
陈晚把背篓背上,一手提上水壶。阳光灿烂到刺眼,陈晚低着头,汗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滑落。
头上的草帽遮挡了一部分阳光和温度,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里散落在地里,金黄的小麦在一片唰唰声中被镰刀割断。
“大哥、大嫂,吃饭了。”陈晚小心把背篓放下,周梅看到后赶紧上前接了一把,“山哥没在这边吗?”
陈晚找了一圈没发现许空山的身影,低头在袖子上擦了擦汗水。
周梅提起茶壶倒了一碗水,她渴得厉害:“我忘了让勇阳跟你说了,大山在坳口那边,你吃了吗?”
坳口在另一边,陈晚摘下草帽学着周梅的样子扇了下风:“还没。大嫂你们吃,我给山哥送完再来收。”
陈晚惦记着许空山,在背篓里拿了个大碗,给许空山装了冒尖的一碗饭菜,用勺子压实,给他送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陈晚:山哥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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