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经过第一轮的攻防对抗之后,17中队的队员们自两位队长以下基本全都已经处于夹起尾巴好好做人的状态,但为了减少未来出现反抗情绪重新抬头的可能,亚当还是坚持将此次演习继续完成。
一番重整之后,他带直属小队比较听话的那三名手下向2、3小队防守的碉堡区域展开攻击。
期间亚当不仅灵活机动的安排了各种牵制战术,甚至最后一锤定音的手段也与此前新兵们选择的路数完全不同。
少尉将trentⅥ型序列核心的性能压榨到极致,从碉堡正上方6000米进行俯冲轰炸,最终在防守小队全员龟缩企图以密集火力顽固抵抗的情况下,干脆利落的掀掉了提供保护作用的混凝土外壳,迫使防御方主动投降。
…
经过这一些列的攻防演练,原本心高气傲不服从组织管理的空降兵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狭隘。
他们一方面明确认识到自己目前的能力与真正意义上的王牌机师存在多么巨大的差距,另一方面也亲身体会了适当的战术安排到底能在战场上发挥多么巨大的作用。
经过此番统一思想的工作后,战士们的主观能动性被充分调动起来,之后的训练总算逐步走上了正轨。
由于亚当每每身先士卒发挥表率作用,17中队的战士们逐步克服了在高度超过5000,飞行速度超过4500的极端情况下持续作战的难题。
甚至除了对魔法师作战之外,他们还颇具针对性的演练了岸炮压制作战,大纵深扫荡作战,炮兵、机枪阵地压制作战等其他项目。
更重要的是,由于17中队从建立之初就没有与旧贵族、军界名门等派系扯上什么关系,所以整个指挥系统及作战风格都拔除了许多冠以“皇家”之名的旧部队常见的歪风邪气。
从结果来看,在时间紧,任务重的情况下,亚当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让这群新兵焕发出与传统空降兵部队不同的气象。
他成功贯彻了盖文上校提出的要求,正按部就班的将17中队逐渐磨炼成一支理想坚定、信念纯粹、抱有强烈爱国情怀的新式空降兵部队!
当然,能取得如此优异的训练成绩也不是全无代价…
至少理论身高180(嘘)的亚当少尉在众多部下眼中的人设已彻底近乎扭曲。他本人随和谦恭的处事态度完全被严苛威厉的长官形象压倒,一跃成为17中队战士眼中符号化的魔鬼上级!
这种现象发展到最近已经愈演愈烈,甚至连他日常随口说出的一些无心之言都会被中队成员们过度解读,最终引申向不可名状的恐怖展开…
虽然这样的变化让新军的内部交流产生了一些额外沟通成本,但考虑到这些误解确实大幅提升了自己的指挥威信,亚当也只好暂且听之任之,顺应大众期待,在部下们面前继续扮演“魔鬼”的角色。
总体来看,也不完全是坏事…
然而比起军务上的得心应手,国际局势的走向却分外让人忧心。
在这方面,即使亚当少尉已经竭尽全力,但历史的潮流却无法为任何人停息。
——在他一心练兵的这段日子里,松博特半岛的局势在经过短暂的相持期后开始迅速恶化!
迭戈寄往高地研究所的信件经过几次转手,终于由负责后勤工作的同事送到亚当目前暂居的曼威斯山空军基地。
除了最开始寄出的那封附带凡赛驻加泰罗尼亚大使馆照片的信件之外,他在这段时间又发来了两封内容不同的半岛新闻。
七月底发出的那一份主要内容聚焦在执政党人民阵线联盟的内部分裂。
就像亚当担心的一样,安达卢西亚大起义造成的屠杀事件在这段时间持续发酵,最终让左派政府完全分裂。
现如今,以全国总工会为代表的极端左派已经不满足于在各种公开场合发表演讲、举行集会,被屠杀事件压抑了一段日子的革命热情最终在更激烈的阶级斗争中重新点燃,甚至来势比此前更盛!
卡斯蒂利亚境内的农场工人这次不仅组织了大型罢工抗议,甚至已经开始占据地方行政部门,准备以更有组织的方式推行暴力革命,彻底肃清国内反动势力的流毒!
而这样的行动无疑给了南方的军阀武力干涉的借口。
以梅利利亚总督、长枪党党魁佛朗哥为首的右派势力纷纷联合起来,在卡斯蒂利亚南方连续制造了数起流血冲突!
军方表示对当局的执政能力非常失望,他们要求政府立刻下令逮捕带头闹事的工人团伙领袖,否则将使用武装力量,成立新的南方政府,维护自身合法权益。
至此,南北对峙的局面已经基本确定,半岛问题和平解决的可能性已无限趋近于0。
…而在这种一触即发的状况下,迭戈8月初寄来的第三封信件则更加令人揪心。
由于南方军事政府拒绝认可位于北方的加泰罗尼亚地区的自治权,原本平静的加泰也逐渐发生动荡。
自治区人民决心和当局政府站在一边,对南方军政府及在背后给予佛朗哥装备支持的西西里王国表示强烈不满!
愤怒的加泰人走上街头,联合冲击了西西里驻加泰地方的使馆,并且驱逐了本地数名西西里商人,收缴了他们在当地的财产。
西西里对此提出严正警告,并在接回本国大使及其他外交人员后派出空中武装力量,以护卫本国公民安全为由,轰炸了位于加泰罗尼亚东部的两座工厂!
据初步估算,此次袭击共造成40多名无辜平民死伤,上百名当地居民无家可归。
事发后,卡斯蒂利亚当局要求西西里方面针对此次袭击发表公开道歉声明,并对受害者提供赔偿,然而西西里却未与理会,甚至反而加大了对佛朗哥势力的扶持力度。
迭戈寄来的信件中附上的,正是一张由他本人拍摄的当地受害难民的照片。
照片上的母亲怀抱受伤的孩子,斜靠在被炸毁的民房残垣边上,而凝结母女所有回忆的家园却已化为一片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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