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华摆摆手说道:“我只是拿段清香的这个传说做个引子,实际上,我想说的是,一号可能是趁着白云寺今天热闹,所以,一方面来凑凑热闹,另一方面顺便会会自己的情人。
当然,也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有情人,而是想潜入后院图谋不轨,结果被人发现了,所以行凶杀人。
只是他没想到尼姑庵里面也有能人,结果被打伤,然后慌不择路逃进了禁区,打死了看守的假和尚。
然后又发现了那个山洞,于是进去躲藏,没想到山洞里正好有两个尼姑在里面,于是也被她打伤或者击毙了,但他自己也被后面赶来的尼姑击毙了。
对于玄月师太来说,这是极不体面的事情,何况那个假和尚还被曝光了,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还是一号被击毙这件事没法自圆其说。
所有,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来那个被一号击毙的男人,把现场伪造成盗窃案的样子,这样一来,起码保全了白云寺的名声。”
戴明华的一番分析听得洛霞和李伟、张素云面面相觑,李伟还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只有赵双泉一脸严肃地点点头,说道:
“虽然有些细节还值得推敲,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在我的经验中,小事情酿成大案子的事例比比皆是。
我看,现在的关键人还不是一号,而是三号和那把手枪的来历,如果这个三号是一般的游客,他为什么没有在监控中出现。
再说,如果一号是在外面大殿杀了三号的话,应该早就被人发现了,显然,三号是死在后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后院。”
李伟忍不住笑道:“如果按照戴局长刚才的分析,说不定这两个家伙是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打起来了,而这个女人正好有一把手枪,于是三号拿着女人的手枪跟一号进行决斗……”
赵双泉训斥道:“严肃点,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李伟一脸冤屈道:“赵支队,我这可是发挥想象力。”
赵双泉摆摆手,说道:“至于那把手枪的来历,或者它的主人确实是个女人,只是我们现在对尼姑的私生活不了解,不清楚她们是不是允许使用香水。
不过,这个问题你们应该很容易可以弄清楚,如果手枪不是出自尼姑之手,那么,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李伟忽然正色说道:“赵支队,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名叫泸空的尼姑。”
张素云问道:“泸空怎么了?”
李伟想了一下说道:“倒也没怎么了,也许是我的职业敏感,总觉得这个泸空不是一般的女人,正好她是负责白云寺安全保卫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的指责有关,我觉得这个女人胆子很大,起码不像一般女人那样对死人没有一点畏惧,并且那双眼睛看起来也不像是尼姑。”
张素云奇怪道:“不像尼姑像什么?”
李伟斟酌了一会儿,说道:“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我确实觉得她挺像一个杀手的,如果尼姑里面有人持有武器,那她肯定是头一个。”
没想到张素云听完笑起来,嗔道:“哎呀,这回你可真看走眼了,那个泸空我见过,慈眉善目的,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杀手了呢?”
李伟也一脸惊讶道:“慈眉善目?细声细气?你有没有搞错?你说的是哪个泸空?”
张素云说道:“难道白云寺有好几个泸空?”
李伟说道:“我敢肯定,你见的那个慈眉善目、细声细气的尼姑绝对不可能是我见过的那个泸空。”
赵双泉哼了一声道:“你们是怎么搞的,连人家尼姑的法号都弄不清楚。”
李伟冲张素云问道:“你见的那个尼姑确实叫泸空?她多大年纪?”
张素云争辩道:“那还能搞错,我这里有记录,明明写着泸空,三四十岁吧,尼姑的年龄不太好说。”
李伟摸摸脑袋,有点不确定道:“年龄倒是差不多,难道是我听错了?那些尼姑的法号都差不多,甚至穿着僧袍好像连人都长得差不多。”
赵双泉训斥道:“差不多?难道我们办案能用差不多来交差吗?明天马上把这两个人的身份弄清楚。”
说完,好像又改变了主意,说道:“接下来对白云寺的调查不要搞得太兴师动众,我看,就让张素云一个人去就行了。”
正说着,戴明华的手机响起来,拿起来看了一下说道:“我们县委李书记的电话。”说完,拿起来听了一会儿,冲赵双泉说道:“赵局,李书记要召见我呢,其他的县委常委也要了解一下案情。”
赵双泉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去吧,毕竟,这也算是你们南安县的一个大案要案,县委的同志关系案子的侦破工作也很正常。”
戴明华离开之后,洛霞说道:“这下好了,玄月等一会儿就把我们这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赵双泉摆摆手说道:“不要说这种毫无根据的话,难道你还怀疑县委的同志给犯罪分子通风报信?”
洛霞哼了一声没说话,好像算是默认了。
赵双泉点上一支烟说道:“玄月该知道的事情你想瞒也瞒不住,你敢肯定下面办案的同志里面没有她的人?越是这样,你们越要接受挑战,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凉玄月有三头六臂也无法抵赖。
眼下白云寺盗窃案纯属伪造的现场这一点已经确凿无疑了,现在还没有必要为这件事跟玄月对簿公堂。
我看,接下来的重要任务就是查清几名死者的身份以及他们出现在白云寺的动机,以及玄月伪造现场的目的。
同时抓紧追查那支枪的主人是谁,只要搞清楚这个几个问题,即便南安县所有人都给她通风报信也没用。”
洛霞点点头,说道:“赵支队,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向你汇报杨涧村抓回来的两个嫌犯的情况呢。”
赵双泉急忙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说道:“被白云寺的案子一打岔我都没顾上问你们,快说说看。”
洛霞翻开记事本说道:“昨晚,我们在县医院审讯了两个嫌犯,一个伤势太重,没说几句就昏过去了,我怀疑有可能是装的,不过,另一个最终开口了,遗憾的是我们抓到只是小虾米。”
李伟说道:“小虾米有时候也能带来大鱼。”
洛霞继续说道:“这两个人严格说起来都是本地人,只是长年在外面鬼混,很少回南安县,其中一个是南安县大刘镇人,名叫梁博,今年二十八岁,没有固定职业,曾经在江州市一家会所当健身教练。
另一个名叫孙绍祖,家住距离杨涧村不远的五塘村,他和戴良是战友,不过,复员之后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混。
孙绍祖以前倒是有一份正当职业,在一家公司打工,后来因为伤害罪被判了三年,出来之后偶然认识了梁博,后来在关北镇喝酒的时候遇见了戴良,从那以后,三个人经常在一起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据孙绍祖供述,三个月前,戴良神秘地问梁博和孙绍祖想不想赚大钱,如果想赚大钱的话就跟他一起干,两个人自然马上就答应了。
不过,戴良一直都没有告诉他们究竟怎么赚大钱,直到两个月之前,戴良带着两个人去江州市见了一个外号名叫老柴的男人,才知道所谓的赚大钱竟然跟毒品有关。
当时孙招租还有点胆怯,可后来这个老柴说他们只是负责制毒,而不是贩毒,并且在深山老林里,根本就没有危险。
于是两个人就动心了,这个老柴负责为他们提供制毒设备,然后偷偷运回杨涧村,并且把杨文志山上的老屋子伪装成制毒窝点。”
“那个老柴案发那天晚上在现场吗?”李伟问道。
洛霞摇摇头说道:“孙招租交代,那个老柴只见过两次面,设备到位之后,后来一直没有出现过。
不过,就在案发的前两个星期,从江州市来了两个神秘的男人,其中一个外号叫穿山甲,另一个叫豇豆,。
这个豇豆应该是毒师,他来杨涧村的目的就是调试设备并且向戴良他们传授制毒的相关知识,而穿山甲则是负责豇豆安全的,为人沉默寡言,很少说话。
孙绍祖说,戴良在一次酒后曾经吹牛,说这个穿山甲是个特种兵,擅长山地战,有他在这里,即便来几十个警察也不是对手,事实上,那天晚上素云也确实领教了他的厉害。”
“杨文志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赵双泉问道。
洛霞说道:“最遗憾的就是杨文志的死,据孙绍祖交代,杨文志应该是这个制毒窝点的总负责人,戴良也是听他的。
最重要的是,那两个装满钱的纸箱子就是杨文志运回来的,刚开始孙绍祖和梁博并不清楚里面装的是钱。
那天晚上,杨文志让梁博和孙绍祖开车强行突围,让他们连夜带着钱去关北镇的一个窝点,而他自己则带着戴良,穿山甲和豇豆借助夜色掩护往山里面逃。”
赵双泉说道:“这么说杨文志应该是个重要人物,他恐怕很早就和贩毒集团有联系,不过,那个穿山甲显然是个层次更高的人,他一看杨文志无法逃脱,为了保密,干脆开枪杀了他。”
洛霞点点头说道:“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当时怀疑那个豇豆会不会是被同伙劫持的吴友良,于是就把吴友良的照片给孙招租看了一下,他说不认识照片上的人。”
赵双泉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杨志文上面还有老板。”
李伟说道:“会不会是洪碧贩毒集团的残渣余孽?那两箱钱现在已经证明来自洪碧的毒资。”
赵双泉眯着眼睛说道:“不是残渣余孽,说不定是洪碧贩毒集团的骨干分子呢,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洪碧也许根本不是什么老板,我们端掉的只不过是这个贩毒集团的一个大销售商而已。”
张素云叹口气道:“这个贩毒组织的的头目简直就像是空气一般,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处处在啊。”
赵双泉盯着张素云说道:“如果你真有这种感觉那就对了,证明你距离他已经不远了,以至于能闻到他的气息。”
洛霞疑惑道:“这话怎么讲?”
赵双泉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我有种预感,这个大毒枭就藏在南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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