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弘一听站在那里怔怔发呆,尽管玄月师太已经是风烛残年,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在他的印象中,一切还没有结束呢,玄月师太怎么会死呢?她这么一死岂不是把好多秘密都带进了棺材?
“你说话呀。”夏冰见乐正弘好一阵不出声,催促道。
乐正弘回过神来,问道:“你确定她死了?”
夏冰嗔道:“我亲眼所见,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还有假,你听听,信徒们哭的如丧考妣呢。”
乐正弘果然手机里传来一阵阵哀嚎声,顿时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既不是悲伤也不是高兴,准确点说应该是一种深深的遗憾。
“哎呀,上帝啊,那是什么?人头,人头……”忽然传来夏冰一声惊呼。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什么人头?”乐正弘急忙问道。
夏冰颤声道:“刚才玄月师太一直坐在那里诵经,有个人把一个布包交给她,然后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话。
没想到……没多久她身边的尼姑就发现她圆寂了,刚才有个尼姑拿走了那个包裹,没想到里面竟然包着一颗人头,血淋淋的……”
“是不是戴向佛?”乐正弘觉得头皮发麻,失声道。
“啊,不清楚……好像是光头,等一会儿我看看……好像是个尼姑啊,上帝啊,太可怕了。”只听夏冰接连惊呼道,说实话,夏冰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显然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诡异的事情。
“尼姑?怎么是尼姑?”乐正弘狐疑道。
“哎呀,不跟你说了,稍后再联系。”夏冰急匆匆说道,随后手机就挂断了。
正好戴明月急匆匆走了进来,一看凝重的神情,乐正弘就猜测她可能已经得到了玄月师太的死讯,不过,他还是说道:“阿姨,我刚才接到报社一个记者的电话,她现在就在白云寺,说是玄月师太圆寂了。”
没想到戴明月大吃一惊,失声道:“你说什么?”
乐正弘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又说道:“那个记者亲眼目睹,玄月师太在几分钟前圆寂了,信徒们都在哭呢。”
戴明月楞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坐在了沙发上,嘴里似自言自语地嘀咕道:“难道这是天意?”
乐正弘颤声道:“还有一件诡异的事情。”
“什么诡异的事情?”戴明月问道。
乐正弘镇定了一下说道:“玄月师太圆寂之前一直在念经,有个人过去给了她一个包裹,并且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没多久,玄月师太就抱着那个包裹圆寂了,刚才有个尼姑打开了包裹,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戴向佛?”戴明月吃惊的差点从沙发上跳起身来。
乐正弘摇摇头说道:“好像不是戴向佛,听说是个光头,好像是尼姑。”
戴明月脸色苍白地重信坐在了沙发上,自言自语道:“那应该是她了。”
“泸缘?”乐正弘似乎也猜到这颗人头的主人了。
戴明月没出声,只是坐在那里怔怔发呆,很显然,她的内心也很震惊,连嘴唇都微微颤抖,好一阵才嘀咕道:“看来还没有结束,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你说什么?”乐正弘没有听明白,不过,戴明月也没有解释,只是失神地坐在那里发愣。
站在一边的王妈一直没有说话,好像也被乐正弘的消息惊呆了,戴明月的话音刚落,只听她哇的一声哭起来,边哭边嚷嚷道:“哎呀,师傅怎么就圆寂了呢,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刚哭了一声,戴明月忽然呵斥道:“别哭!”
王妈一愣,马上止住了哭泣,一脸不解道:“夫人,你这是……”
戴明月站起身来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吩咐道:“准备一下,我们马上离开南安县。”
乐正弘惊讶道:“怎么?难道你不去白云寺?”
戴明月问道:“去白云寺干什么?”
乐正弘一愣,说道:“难道你不去送送玄月师太吗?”
戴明月头也不回地说道:“给她送行的人难道还少吗?”
王妈忽然说道:“夫人,我可不陪你去江州市,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一趟白云寺,师徒一场也算是尽点心意。”
戴明月回头瞪了王妈一眼,嗔道:“你这老货,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去江州市了,你就待在这里,有什么事情随时向我汇报。”说完,径自上楼去了。
中午时分,赵双泉在自己办公室一边吃盒饭,一边接听电话,这边还没有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来匆匆说了几句,办公室的门开了,只见李伟和洛霞走了进来。
“确认了吗?”赵双泉放下手机问道。
李伟点点头,说道:“确认了,玄月师太确实圆寂了,这次不是炸死,那颗人头也被指认了,她就是玉龙镇水月庵的住持泸缘师太,俗家姓名陈秀兰,也就是戴向佛的母亲。”
“吴东县公安局那边怎么说?”赵双泉问道。
洛霞说道:“由于案情重大,吴东县公安局这次倒没有隐瞒什么,根据他们传过来的材料,昨晚一点钟左右,起码有六七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突袭了玉龙镇水月庵。
当时水月庵好像也有所准备,但五个护卫寺庙的人全部被杀,据目击者称,闯入寺庙行凶的人倒是没有伤及无辜,只要不抵抗,就不会受到攻击,但他们找到泸缘师太后毫不犹豫杀了她,并且割下了她的首级。”
赵双泉摆摆手打断了洛霞的话,说道:“戴向佛怎么样?我想知道是他到底死了没有?”
李伟摇摇头,说道:“据吴东县公安局的人说,凶手显然摸清了戴向佛的行踪,昨天晚上一点钟左右,起码有十余人闯入了戴向佛位于吴东县的一栋农庄,杀了两个反抗的保镖。
不过,并没有发现戴向佛的尸体,据农庄的人说戴向佛当晚确实在那里,但可能趁着混乱从密道逃跑了。”
赵双泉一拍大腿,嘴里咒骂了一句,一脸遗憾地说道:“看来我们的麻烦来了。”
洛霞说道:“玄月师太用一颗人头和自己的死承担了这起杀戮的罪名,但目前凶手还没有找到,吴东县公安局正在全力搜捕。
据说这些凶手并不是从江州市进入吴东县,而是几天前就已经进入了德阳市潜伏,昨天下午时分潜入吴东县,目前警方也只掌握一些可疑车辆的信息,凶手的身份没有确认。”
赵双泉点上一支烟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哼了一声道:“这些人显然都是受雇的职业杀手,一旦得手马上就销声匿迹了。”
洛霞说道:“这个案子既然是玄月幕后指使,她的手下肯定有参与,并且指挥了这次行动,戴明月和戴凝应该脱不了干系。”
赵双泉冲李伟问道:“张素云那边怎么说?”
李伟说道:“戴龙的行踪一直都在掌握之中,这两天没有任何异常,戴明月昨天消失过几个小时,但晚上回家以后没有再露面。
今天一大早戴龙带着十几个保镖开着四辆车护送她回到了江州市,他们显然已经得到玄月师太圆寂的消息,但戴明月居然没有去白云寺。”
洛霞哼了一声道:“再清楚不过了,戴明月即便没有参与但起码事先知道玄月的计划,她带着大群的保镖来江州市显然担心戴向佛报复。”
赵双泉好一阵没说话,站在窗口朝着外面看了一会儿,才回头说道:“玄月师太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她是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终结者,并不想把蓝山组织的其他成员牵扯进去。
所以,戴明月和戴凝参与作案的可能性不大,现在遗憾的是让戴向佛逃脱了,接下来可能会引发更多的血案。”
李伟说道:“现在风声这么紧,戴向佛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进行大规模的报复,也许要等到事态平息之后。”
赵双泉摇摇头,说道:“戴向佛难道还需要自己动手吗?他也可以像玄月师太一样出钱雇杀手,只要出得起钱,总会有人愿意冒险。”
洛霞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对相关人员进行监控?”
赵双泉犹豫道:“戴明月和戴凝及其家人应该有能力自保,她们应该已经采取了安全防范措施,我现在担心的是戴向佛有可能把报复的范围扩大。”
李伟说道:“我觉得他不敢,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别忘了他也有老婆孩子,这一次玄月可没有派人杀他的老婆孩子泄愤,如果他敢害己无辜的话,别人也可以找他老婆孩子报仇。”
洛霞反驳道:“你说的是正常情况,但从白云寺惨祸可以看出戴向佛并不是一个有理智的人,他可不管什么无辜不无辜,并且我觉得他不会再露面了。”
李伟问道:“赵支队,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吴东县?”
赵双泉摆摆手说道:“打扫卫生的事情还是交给吴东县公安局去做吧,咱们有咱们的事情,我已经请示了祁局,这几天在江州市搞一次扫黄打黑行动,声势越大越好,该抓的先抓一批,对犯罪分子保持高压态势。
另外通知交警部门,最近要对外来车辆和行人进行严密监控,我认为戴向佛如果展开报复的话,应该雇佣外来杀手,这些杀手也计算成本,只要我们保持高度警戒状态,他们不见得敢冒险。”
洛霞迟疑道:“问题我们太被动了,我们压根不知道戴向佛什么时候选择什么人进行报复,咱们总不能每天都如临大敌吧?”
赵双泉说道:“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戴良就是铁嘴钢牙也必须尽快把它撬开,只要他开口,我们就有机会找到突破口。”
洛霞担忧道:“就怕一个小喽啰知道的很有限,可笑的是直到现在他还不承认自己是戴良呢,以为做了微整容就能瞒天过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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