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天禄有些讶然地看着门外的人影。
是一位陌生女子。
乌黑秀发盘辫,以玉钗束起,面容妩媚精致,眉宇间荡漾着几分柔情媚意。
体态丰盈高挑,身着长衫齐胸襦裙,轻纱披肩挽袖,在夜色映照下依稀可见凹凸有致的丰腴身段。
在双方视线交汇的瞬间,这美艳女子美眸微亮,面露惊讶,但很快盈盈行礼道:
“先生夜安。”
“好...呃,不知这位姑娘为何深夜拜访?”林天禄略显古怪道。
成熟女子执手抚腕,笑意风雅动人:“奴家住在先生对门的宅院内,只因家中丈夫早早去世,独身育女多年,不便随意抛头露面,就想着等无人之时再来上门问候。希望先生能谅解一二。”
林天禄恍然。
这古代背景下,寡妇确实不便跟其他男子有太多接触。
要是惹得街坊邻居私下讲些闲言碎语,怕是要名节尽失,被人按上无端恶称。
念及至此,他也是拱手礼貌道:“今日在下打扫房屋有些劳累,还没来得及登门拜访。反而要夫人趁夜上门,是在下的过失。只是不知夫人姓名...”
“先生不必自责,唤奴家茅若雨便可。”成熟女子轻轻摇头,细声柔笑,双臂微展,很快从胸怀轻纱中取出一份精致包裹:“先生还请收下,这份糕点是奴家今日刚刚做好的,还有些热腾。”
林天禄顿时讪笑两声:“这、这怎么好意思,明明是我得上门赠礼。夫人怎么...”
“奴家这家中孤儿寡母,只想尽早跟邻居打好招呼罢了。而且听闻邻居议论纷纷,先生似一位读书之人,只希望先生平日若遇见我家孩儿,能稍稍指点教导她几番。这些糕点,便作小小心意。”
林天禄犹豫一二,最终还是无奈收下了这份礼物。
“在下明日会好好登门回礼。”
茅若雨温柔一笑:“先生若有何不便之处,大可来寻求帮助,奴家对长岭县还算熟稔,自是能帮忙照拂一二。”
“多谢夫人。”
两人再匆匆交流了几句便相互道别,林天禄目送着对方背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不远处的另一家宅院门内。
“这年代的女子,穿着当真开放。”
他不禁暗暗嘀咕两声。
虽然轻纱蔽体,但依旧隐约可见那胸前白嫩肌肤,颇为妩媚动人。
好在他穿越前早已见惯诸多色图,经验丰富,应对起来甚是淡定。
关门回到屋内,将包裹小心打开,很快有一股淡淡幽香随热气飘散开。
“这妇人的手艺倒是不错。”
林天禄看着摆放在木盒中的精致白糕,颇感讶然。
抓起一块送入口中,软糯口感可谓入口即化,随吞入腹内,只觉得口齿留香,有种喉舌清凉之感。
“难道是加了薄荷?味道着实香甜。若有机会得试着去请教一番,能在此世习得一手好厨艺,也算有所收获。”
他晃了晃脑袋胡思乱想一会儿,美滋滋地叼着半截糕点,开始在书架上挑挑拣拣起前任房客留下的书籍。
这前任房客涉猎书籍颇为广阔,从志怪传记、人文历史、到四书五经等等皆有。
他随手翻找,正想挑几本感兴趣地彻夜通读一番。
只是在打开书页后,稍微有点傻眼。
“这是...楷书字体?”
差点忘了,古代用的可不是简体字。
林天禄轻叹一声。
但稍微分辨一下还是能认出字句的。再加上那书生死后留下的记忆,大概过段时间就能逐渐适应。
呼呼——
屋外晚风呼啸,丝丝凉意弥漫,房内的烛火灯也随之摇曳了一下。
林天禄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书,急急忙忙吞下糕点,上前用双手护住灯烛,待那股从窗外吹来的寒风渐渐散去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要不然就要再去厨房借火了。”
呼呼——
“嗯?”林天禄刚拿起手边的糕点,顿时一愣,手忙脚乱地再度护住灯烛。
就见蜡烛上火苗摇曳不断,几度熄灭,屋内光线暗淡几分,但最终还是勉勉强强重新燃起。
“真不让人安生。这古代没电没灯,果然不便。晚上想开窗吹个风凉快凉快都不行。”
林天禄一脸无语地走到窗边,索性将窗户直接关上。
“这样应该...嗯?!”
他满脸愕然地看着又差点熄灭的蜡烛,急忙回来再度护住。
“什么情况,难道这屋子漏风了?”
转头看了看墙壁,并没有发现破损洞口。两边窗户关的也是严严实实,显然没有晚风从缝隙里吹拂进来。
“奇了怪了,难道是这蜡烛本身质量不对劲?烛芯掺了假料?”
林天禄面色古怪地重新入座,一边吃着糕点,嘟嘟囔囔地单手护着蜡烛,同时开始翻弄起桌上的书籍。
“罢了,明天去街上买点新的蜡烛,再买个竹灯罩。”
虽然这看书的姿势是别扭了一点,但也算不上累。比起之前在太乙山顶上的日子可是轻松很多。
至少,这里还有一张软乎乎的大床不是?
时隔那么久,总算是不用再天色一黑就躺下挺尸睡觉了,那半个月的野人生活,搞得好像是八九十岁的老爷爷似的。
烛火幽幽,阴风缠绕。
在一早已布满蛛网的破旧老屋之中,刚刚与林天禄打过交道的成熟美妇茅若雨,如今正不断捻动着手中印诀,美眸寒光闪烁,嘴中碎碎念道个不停。
若是仔细聆听就能听见——
“——给我灭!给我灭!给我灭!给我灭啊!”
她的额头上渗出丝丝香汗,青筋跳动,似竭尽全力。
但无论她如何催动法术,在林天禄屋内的蜡烛火苗哪怕上下左右抖的极富节奏感,仍始终难以熄灭。
“为何、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我这摄魂烛为何突然间不听使唤了!”
屡屡感知到那火烛已是熄灭在即,可总是在她露出笑容之际再度燃起,这心情一起一伏,简直如同煎熬。
一次两次还好,可这都僵持了大半个时辰!
“难道摄魂烛出了故障?还是烛芯受潮失了灵?”
“那书生难道没有感到屋内阴风阵阵、鬼气弥漫,就没有丝毫害怕之情吗?!”
“明明都吃了我那么多迷心糕,你倒是快点给我昏倒啊!”
“别看了别看了!这些迂腐之书有何好看,别坏了眼睛,快点早早躺下歇息啊!”
茅若雨那美艳面庞上已然布满愤懑无奈之色。
旋即,她极为不甘地握紧双手,贝齿紧咬,直勾勾地瞪视着林天禄所在的位置。
“我偏不相信...你能一整晚都不休息打盹!只要你失神片刻,定要让你尝尝...摄心勾魂之术的厉害!”
翌日清晨。
茅若雨脸色灰暗地趴在桌上,发丝凌乱,勾人媚眼下隐约还带着几分黑眼圈,好似昏昏欲睡般呢喃自语:
“为何...不睡呢?”
她咬牙硬熬了一整晚。
直至天色亮起,那准备好的摄魂香和迷心糕至始至终都没有发挥出任何效果。
反倒是她一夜没睡,眼冒金星,刚才竟是晕晕乎乎间小憩打盹了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