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入手,有股淡淡的冰凉气息在掌心泛开,与阴气似是而非。
“还望夫子能海涵谅解。”
季杭面露歉意:“在下并非成心想将麻烦推至夫子身上,只是——”
“无妨。”
林天禄轻笑摆手道:“你们若当真愿与魑魅魍魉不再往来,此举便值得夸赞。况且此令牌于我而言也有些价值,季掌柜无需惭愧自责。”
“夫子宽宏大量,在下铭记在心。”
“多谢夫子!”那对年轻男女也纷纷行礼。
待寒暄片刻后,林天禄拱手送别季家三口。
看了眼堆积在门外的不少绸缎礼物,他也是无奈一笑。
这礼,当真难以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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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他重新看向手里的罗星冥途令。
与当初在程家搜出的罗星令不同,除去令牌上象征罗星的纹章外,还篆刻着极为细密的符文印记,似潜藏着某种术式。
“嗯?”林天禄眉头微皱。
嗡!
伴随令牌轻颤,神秘符文亮起,一股奇妙波动蓦然泛开。
与此同时,林天禄能感觉到了一丝窥探目光,顺势抬头望去。
“......”
目光瞬间消失。
而原本正在轻颤的罗星冥途令更是当即凝固静止,气息全无。
“...死机了?”
他脸色略显古怪,晃了晃令牌,用手指轻轻敲两下。
毫无任何反应。
“难道就是个一次性的使用道具?”
林天禄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将令牌暂时收入怀中。
这罗星的秘密不少,此行希望能找寻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瘴气四溢,阴风呼嚎。
远隔万里之外的峡谷绝境内,一座呈螺旋状耸立的漆黑高塔正被密密麻麻的寒铁巨锁交织缠绕,深深贯穿在山脉各处。无数阵图隐现闪烁,流转着宛若鲜血般浓郁的猩红色泽。
此地方圆百里内,没有任何生灵气息。
如同人间炼狱、又似冥府绝地。
在高塔底部最深层——
大量寒铁巨锁错落,黑柱林立,完全笼罩广阔深幽的塔基空间,仿佛将此地彻底封印。
但就是这森然死寂的地底深处,却有一雕琢着龙纹凤印的湖亭玉座,独立于古井无波的水潭正中央。
而在玉座之上,正盘膝坐着位身形模糊不清的女子,气息莫测诡谲,如与深渊融为一体。
但细察便可发现,女子周身笼罩的薄雾在缓缓消散。
片刻后,竟露出好似仙姬般绝美无暇的容貌,露肩的金纹华裙紧缚着惹火身段,峰峦高耸,星纱裙带如流苏般飘荡,如璀璨星河散落水潭。但却有数道黑铁锁链紧扣女子的皓腕与脚踝,仿佛被拘束封存于此。
恰至此时,她陡然睁开双眼,金眸中闪烁起丝丝震撼。
“噗——!”
她脸色蓦然一白,张开檀口吐出鲜血,眼角处浮现道道裂痕。
随着几次轻喘,神秘女子这才抹掉唇角血渍,神色慵懒地倚靠在背后的软塌上,露出饶有兴致的笑意。
“只是恰巧感应到冥途令内部的机关触发,好奇瞧了一眼。没想到,竟遭受到如此可怕的反击...罗星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厉害的新人?”
不过,当时还隐约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仿佛就在罗星冥途令不远就有她熟悉的存在。
究竟是谁?
悄然间,一名威严肃穆的男子蓦然出现在塔内,隔着水潭遥遥相望:
“你的气息,刚才有一瞬不稳。”
“本宫的身体自然无碍,倒是你...不得允许便随意踏入罗星万幽塔内,你眼中是否还有规矩可言?”
神秘女子随手撩动着瀑布长发,胸前硕物随之荡漾,嘴角扬起一丝暧昧笑意。
“还是说,你当真将这罗星万幽塔当成是你的所有物?”
“这罗星万幽塔对计划极为重要,不得有失。”中年男子衣着华贵,负手而立,声音极为淡漠道:“若出现一丝意外,终究得靠魔血弥补。”
言语之中,仿佛完全不曾将其威吓放在眼里。
但神秘女子却对其冷淡态度早已习惯,轻笑一声,目光悠远地望向上方——
仿佛能透过层层塔顶,一眼瞧见那漫天星空,灿烂星辰正在夜空中闪烁不断。
“再过不到一年,魔星将临,幽冥诡道将攀至巅峰,这繁华盛世又能否维持下去...当真值得本宫好好欣赏一番。”
她展露出一抹动人心扉的绝美笑容,侧眸微瞥:“你们,又是否做好了万全准备?”
“此事与你无关。”
“明明不久前才有一位执魂者香消玉殒。”
神秘女子似笑非笑道:“计划将启,这大计难道不曾有一丝影响?毕竟执魂者于你们而言,应该是颇为重要的棋子,更逞论其实力乃是佼佼者之一,早已到达蛮境。但如此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
“严伊之死,对我们无甚影响。代替她的存在照样有之。”
中年男子语气依旧淡漠:“罗星大计与你无关,你只需安心坐镇罗星万幽塔,维持心境淡然平和即可,其他所有琐事用不着你多虑。”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神秘女子颇为不屑地嗤笑一声,交叠起裙下光洁无暇的美腿:“如此道路,不知道又能走到何处高峰?”
语气中似带着几分嘲弄讥讽。
但沉默片刻后,她张开纤柔细腻的右手,眼神闪烁,不禁洋溢起颇为好奇的笑容。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男子。
哪怕只是远隔万里的匆匆一瞥,那份震撼感依旧刻骨铭心。
仅凭一个眼神,就足以令她心神颤动,如临大敌。此世间...何来如此神异之人!?
“本宫,记住了你的容貌!”
她缓缓握紧手掌,勾起邪魅笑容:“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与你相见一回。”
长岭县的清晨,略显寂静清冷。
林天禄和茅若雨两人已然乘坐着马车,启程出行。
华舒雅站在院外招手道别,目送着马车逐渐远去。
“华姑娘竟没有随同一起前往,当真耐人寻味。”
一丝轻笑声蓦然从背后响起,回首望去,就见程忆诗面带端庄笑容款款走来。
“那些衙门的案件,应该不至于左右你的行动,若想推脱,可没人能拦得住你。”
华舒雅略作沉默,很快无奈一笑:“我已经与前辈相处时间够久了,茅夫人她与前辈情投意合,我自然不能做些不解风情之事。”
“傻丫头。”
程忆诗摇头失笑,心中也是暗自感叹。
林天禄身边的这两位女子,倒是当真一位比一位要贤淑温雅、善解人意。非但没有丝毫嫉妒恶念,反倒心照不宣地处处谦让撮合。
真是两个天真盲目的女子。
不过——
她很快自嘲一笑。
相比这两人,或许她反而是更为...盲目之人。
明明心中嫉妒万分,只欲将那个男人彻底占为己有。但面对这两位纯粹女子,竟生不出多少恶感。更何况华舒雅还曾是她的救命恩人之一,甚至提不起多少竞争心思。
相处之际,反倒不知不觉地融入了进去,实在哭笑不得。
“还不知程姑娘...”
“既然先生他有事出门,妾身自然不会多添麻烦。”
程忆诗暂且将杂念放下,脸色很快严肃了几分:“不过有另外一事想找你商量。”
“何事需要程姑娘特意上门?”
“有关你正在调查的案件。”程忆诗沉声道:“妾身找寻到了些许蛛丝马迹,或许能帮姑娘一把。”
华舒雅脸色蓦然一变:“程姑娘是从何处找到的线索?”
“说来惭愧。”
程忆诗轻叹一声:“前几日还未曾发觉,但今日才确信...妾身家中的一位妹妹已然沦陷,如今行为举止变得颇为怪异,更是在暗中施展着一些阴鬼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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