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有无数困惑想要询问,更无比好奇他的过往经历。
但在沉默片刻后——
九长老只是无奈一叹:
“天禄,刚才那番梦境推衍,对月魂狱的负担过重,这其中蕴含的阴气实在远远不足。”
“此事倒是麻烦。”
林天禄暗自沉吟。
盯着他满是肃然之色的侧脸,九长老略作思酌,很快说道:“不妨由我尝试一番,看能否将这月魂狱再度激活。”
“武姨,此举太过危——”
“可得让天禄从旁帮忙才行。”
她笑吟吟地举起两人依旧相握的右手:“你体内阳气如此蓬勃,可助我一同激活月魂狱,只是需要花费些时间。”
林天禄微微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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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他正色沉声道:“多谢武姨相助。”
“我虽不知天禄你过往经历,但帮自己女婿一把,自是理所应当。”九长老露出宠溺笑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往后切莫辜负了若雨。”
“我会牢记。”
林天禄略作斟酌,继续道:“武姨,我当初——”
“无需多言。”
九长老牵着手一同盘膝而坐,轻柔一笑:“我只需知道你是我的贤婿,便已足够。其他之事我并不在意。
好了,天禄暂且等候,容我施展阴术。”
她肃起神色,闭眸掐动印诀。
林天禄也不再多言,心无旁骛地静坐等候。
...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圣地之中。
茅若雨跪伏在地,望着对方口中叼着的玉坠,满脸错愕,心中只觉一阵难以置信。
这玉坠,明明一直都在她体内未曾分离!
“这、怎么可能——”
眼前此女,并非幻境制造出来的心魔幻象。
而是...‘她自己’?!
“当真可笑无知。”
黑发女子美眸眯起,将玉坠重新咽下,咯咯笑道:“你竟然连见到‘自己’都会如此惊讶?”
“你——”
茅若雨暗中稳住心神,蓦然后撤拉开双方距离。
虽然腹中仍旧疼痛,但她已是今非昔比,体内充盈的澎湃阴气足以作为反击的资本!
心思急转间,双手朝两侧一划,阴术随之齐齐展开。
汹涌阴气如潮涌动,化作数十根无形锁链从各处浮现,骤然捆住了黑发女子的四肢。
同时,还有阴气绳索从后方缠绕而来,缠紧其纤细脖颈,猛地扯至凹陷进皮肉当中。
“呵——”
但遭受束缚,黑发女子却流露着毫不在意的轻松神色:
“你的阴术手段实在浅薄,翻来覆去,终究还是这几招不痛不痒的束缚之法。难不成,你以为靠这些东西就能将我轻松捆住?”
茅若雨沉着脸色,一掐印诀。
下一刻,道道淡光凌空凝成针状,骤然从四面八方齐齐刺进其娇躯各处,随着阴气激荡,最终完全突入到了身体内部。
“月相之法、缚神夺魄...凝!”
缠绕四肢的锁链上燃起森然阴火,同时催动埋入其体内的大量术针,化作侵蚀神识的月衍之魂术。配合她如今体内澎湃的阴气,此招威力应该足以将这诡异女子封印——
“可惜。”
一声讥讽嘲笑蓦然响起。
茅若雨心头微颤,隐约感到一丝不妙。
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四肢上顿时传来拉扯力道,整个人直接被强行拽至腾空,慌乱地摆动起身体。
连忙转头一瞧,才愕然发现自己身上竟缠满了道道银丝,坚韧无比,根本难以挣脱!
“什、什么时候——”
“明明拥有着极强天赋、无与伦比的体质,却白白浪费大好机会,事到如今只能被我轻松反制。”
黑发女子不知何时已挣脱了身上的所有束缚,迈着妖娆步伐缓缓走来。
“明明体内堆积着几乎满溢的欲望,却总是碍于所谓的脸面矜持,到头来,何事都办得不上不下,实在是难看不已。”
“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还是不懂?”
黑发女子凑近至面前,诡笑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你——”
“还是没有理解?”黑发女子一歪螓首,笑意更为森然:“简而言之,我便是你的肉身,你的半魂,是你所一直压制的天性与本我。”
茅若雨听得一阵错愕。
她虽知道自身体质异于常人,可万万不曾知晓...竟还会产生另一道意识?!
“看来,你总算是理解了。”
黑发女子笑容渐渐冷却,神色冷漠道:“如今该轮到我——”
锵!
一抹剑光骤然在两女面前闪过。
黑发女子悄然后仰闪开剑风,极为轻盈地翻身腾跃,身姿婀娜地重新落回地面。
旋即,她随手一撩乌黑秀发,侧眸瞥去:“舒雅姑娘,如今还能站得起来?”
“离夫人远一点!”
华舒雅勉强站稳脚步,抹掉嘴角血渍,双眸未曾有丝毫动摇。
“你未曾听见我刚才说的话?”
黑发女子笑容冰冷:“难道我就不是你心目中的茅夫人?”
“你...不是!”
华舒雅喘息两声,很快重新架起长剑,摆出迎战架势。
“——令人心寒。”
黑发女子神色已化作平静,素手一晃,竟有一副古韵琵琶落入其怀中。
随着纤指一挑,顿时荡开轻柔如水般的音波。
但这缕琴音落入到华舒雅耳中,却令她当即面色大变,闷哼着踉跄了两步,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
这是...什么诡异手段?!
“亏我刚才还念过你几分情谊,到头来不过是个白眼狼而已。”
说话间,纤指连连拨弄琴弦,荡开的阵阵音波令华舒雅不禁发出痛呼,蹒跚着跪倒在地,就连兵器都脱手落地,捂着脑袋面露痛苦之色。
“快住手!”
茅若雨见状急切万分,连忙惊呼出声:“饶了舒雅,有什么本事便朝我来啊!”
“哼!”
黑发女子冷哼一声,停下拨弄琴弦的动作。
而华舒雅已陷入昏迷般一动不动,只剩下气若游丝的微弱喘息。
“如今只是略施小惩,你便趴在地上好好清醒一阵吧。”
黑发女子抱着琵琶再度走来。
盯着茅若雨这张满是怒气又略带不安的面庞,她不禁低声一笑:
“你知道此次我与你相见,是为了什么?”
“你...”
“自然是夺取你的心神,占有你的肉身,由我来作为茅若雨继续生活下去。”
茅若雨瞳孔紧缩,一时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而且——”
悄然凑近到耳畔,轻舔呢喃道:“奴家要与相公长相厮守,与他携手到老,恩恩爱爱永不分离。”
“你、你怎么...”
“傻瓜。”黑发女子蓦然露出妩媚笑容:“奴家之所以会诞生,跟相公他可脱不开关系。这幅身心,可都早已离不开他,只愿与他能永生永世地相依相随。”
茅若雨银牙紧咬,心头火起。
可刚想开口反驳,阵阵困乏之感却泛上心头,意识逐渐远去。
“相公他...”
“相公他是属于我一人的。”
黑发女子轻抚着她的面庞,金红美眸中荡漾着丝丝寒意:“林天禄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人,他心中所有的爱全部都是我的。等离开临月谷,奴家自然会将其他无关女子全部赶走,占有相公的所有一切。”
“呵呵~”
言至此,她更是捧着脸颊发出妖媚浪荡的恍惚笑声:“啊~天禄当真是我的心头肉,此生可得好好宠着、他照顾他,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打点好家中的一切...哪怕是掏心掏肺奴家可都愿意去做~”
茅若雨螓首慢慢垂落,艰难无比地呢喃出声:“不...要...”
“不要?”
黑发女子嘲弄笑道:“你说不要,难不成是想让奴家好好惩治天禄?用刀子割开他的血肉,剖开胸膛,瞧一瞧他那颗红心,究竟是属于谁的?”
轰——!!
澎湃阴气宛若洪流般奔涌而出!
黑发女子神情微变,急忙后跳拉开距离。
眼前赫然升腾起一道阴气旋涡,贯入上空,如同月光洒落,化作点点璀璨星屑飘散开来。
旋即,一抹纯白身影悄然出现,秀发与裙摆缓缓飘荡,展露着出尘清冷的圣洁气质。
“总算是...重新变成这幅模样了啊。”
瞧见她骤然改变的身姿,黑发女子不禁眯起双眸,暗自失笑:
“至少与我一样,心底里还是关心相公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