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平和的笛乐在亭间回荡,令本就清幽的夜色更增添几分温馨意境。
云玥渐渐闭上双眸,安静地聆听着耳畔的悦耳之声。
这股笛乐并没有带来丝毫吵闹之感,更似是山间清泉流水,涓涓渗入至心间,难以言喻的温柔暖意在身心泛开。
没有什么波澜壮阔、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唯有浸润心灵的声音在安抚着情绪。
“......”
云玥一言不发,只是原本坐直的娇躯渐渐软化下来,面色柔和,萦绕在周身的森然寒意也在不经意间溃散消失。
在神情恍惚间,她隐约感觉到一双壮实双臂缓缓伸来,将其温柔地拥入宽厚怀抱当中。耳边是关切细语、胸前传来阵阵坚定有力的心跳。似是寻找到一直以来所渴求的归宿,云玥不由得将双手同样探出,略显瑟缩胆怯地回以拥抱。
温风拂面,只觉原本盘踞在脑海深处的种种可怕回忆似被一点点抚平,那股难以磨灭的恐惧与不安悄然平息。
她并不清楚自己如今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在这份怀抱之中只感觉浑身上下都仿佛浸泡在温暖泉水内,心神变得愈发宁静平缓。
直至笛乐声随风渐落,几曲完了,秋夜凉亭内也彻底恢复一片清静。
林天禄很快感觉到肩头微微一沉,鼻间漂浮而来一丝沁人心脾的淡雅暗香,放下玉笛睁开眼睛,就见云玥不知何时已然枕靠在肩头沉沉睡去,精致诱人的粉唇在夜色映照下仿佛流转着丝丝流光,睫毛微颤,梦呓呢喃,让人忍不住心生几分爱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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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他不由得长吁一声,露出些许笑容。
还好,自己别的不谈,这一手‘安眠曲’可是尤为拿手。家中的姑娘们都已经好好领教,得不少印证。现在看来算是恰到好处,正好让云玥能放松休息,若能借此方法缓和其心中郁结和伤痕,那更是再好不过。
略微一动身体,才发现这丫头不知何时都已经伸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和后腰,仿佛一刻都不肯分开。拥抱之紧实仿佛要合二为一似的,甚至令其硕大耸峰都挤出惊人弧度,从纱衣中满溢而出,可谓白皙晃眼。
很难想象,在这样一具略显娇小的身躯上竟会有这等匪夷所思的诱人身段。再配上其清冷到天真无邪的可爱面庞,当真令人目眩神迷,怕是稍有不慎便会被其迷的神魂颠倒。
虽然暂时收敛起了妖脉邪气,可这身阴气看起来反倒是更具奇妙魅惑。
林天禄无奈一叹,正准备起身将陷入沉睡的云玥抱回房内休息。
但在这时,一丝温柔浅笑声悠悠传来。
“果然,还是天禄你最懂得如何安抚云姐姐。”
林天禄侧首望去,就见熟悉倩影正朝这边缓缓走来,似是刚刚沐浴更衣过,惹火性感的胴体上只着略带湿润的纤薄纱裙,束腰微散,胸襟肩带几乎沿着玉肌滑落,香肩大敞,发丝如瀑般随风飘舞,更显妙人般的出尘气质。
茅若雨轻拢还泛着氤氲水气的长发,俯身凑近到云玥面前,笑吟吟地瞧了瞧她可爱动人的睡颜:“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之色,想来是彻底卸下了抵触防备之心。
美妇杏眼一转,抿唇浅笑道:“天禄你的笛乐还是如此美妙绝伦,这安抚人心之声哪怕听见多次,还是让奴家甘拜下风呀。”
或许哪怕是所谓的乐理宗师,都无法将情感作用于音节之中。
至少她还从未听闻过那位乐师能办到这种匪夷所思之事。
“只是顺势吹上一曲而已。”
林天禄随手收起玉笛,将浑身软绵绵的云玥扶正肩膀:“只是现在要让她回屋躺下才行,要是在这里睡上一晚,终究不太妥当。”
“让奴家来帮忙吧。”茅若雨举止轻柔地将其接过,温柔抱入怀中:“待会儿奴家顺便再帮云姐姐她换身简单衣物,现在这身艳丽纱裙,实在是不便躺下入睡。”
“说的也是。”
林天禄随意想了想,不禁摇头失笑。
这要是在睡觉的时候打两个滚,或许明天一早起床,大概就要发现自己被这层层纱裙给缠成粽子的模样了。
看着茅若雨抱着云玥慢悠悠地往卧房走去,林天禄活动了一下筋骨,起身走出凉亭。
心念微动,他穿过游廊小道,来到了庭院角落的马厩。
因为他还从未养过什么马匹的缘故,这房子原主留下来的马厩一直都处于空闲放置的状态,在里面顶多堆了点木柴。
只是,今日却有所不同。
“哼哧——”
原本正在闭眼休憩的棕色骏马轻哼两声,略显懒散地睁开眼睛,划拉了两下马蹄。
从临月谷那边得来了这一匹好马,自然是舍不得将这若雨娘家赠送的好礼转手卖给他人,合计一下,索性就将这匹马放在家中豢养。
“这一路上还没来得及跟你亲近一下。”
林天禄笑着伸手摸了摸骏马的脑袋:“你可比我前段时间租借的所有马匹都要安静乖巧不少,确实讨人喜欢。”
这一路上从临月谷直至长岭县,这匹马可谓半天脾气都没有闹过,尥蹶子的事更是未曾做过。
一趟赶路下来,甚至只是吃了点干草、喝了点水,着实让人惊奇不已。
“哼~”骏马晃了晃脑袋,倒也没有拒绝这种亲昵抚摸。
林天禄轻嗅两下,面露几分惊讶之色。
这马厩里面,好像没什么气味?
侧头仔细一瞧,发现这马厩内可谓干净如初,没有留下任何污秽痕迹。
“这倒是奇了怪...”
哪怕是所谓的汗血宝马之流,大抵也得跟寻常的马匹一样排泄吧?
而那些排泄物的气味终究是比较难闻的,正因如此,那些大户人家中的专属马匹也大多是豢养在其他地方,很少会直接养在家里,就是为了避免这动物气味飘散满屋。
他原本只是临时让这匹马在此地留宿一晚,明晚再另外搭建一个新的马棚。
可现在——
“呼哧!”
马儿呼出一口热气,摇了摇屁股后的尾巴,似是有意般挪动马蹄身形,遮挡住了林天禄好奇观察的视线。
“嗯?”
而这番举动,更令林天禄感到讶然。
这马...
“你,当真能听得懂人言、知晓我们这些举动的含义?”
林天禄再试探性地开口问了一句。
马儿眨了眨眼睛,旋即蓦然将脑袋探出木栏,伸出舌头舔了过来。
吸溜——!
这一大口直接从下巴舔到了颧骨,直接让林天禄差点懵了神。
“......”
他表情僵硬地摸了摸脸颊,当即传来一阵湿润。
好家伙,这舌头还真是有够...有力的!
不过,好像没什么口水的腥臭味。
林天禄用一旁水桶内的清水洗了洗脸,细嗅两下,也闻不到丝毫异味。
心思转动,他不由得再度看向马厩内来回轻轻踏动马蹄的骏马:“看来,武姨她们还真是在不经意间送来一份大礼啊。”
“哼哧~”
这匹马,确实很是不凡。
不仅仅能通人言、领会话中深意,甚至还能如人类一样做出回应。
与此同时,瞧其体态身形更是俊美异常,每一寸筋骨都称得上完美无瑕。细细观察,甚至还能在其体内感知到一丝阴气与灵气交汇运转,让其都没有了寻常马匹的异样体味、甚至连排泄都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这哪里还是什么普普通通的马...
“分明都是快要修仙的仙马啊。”林天禄不由得嘀咕一声,重新来到骏马面前。
以后要是让它好好修炼一下,岂不是迟早有一天能口吐人言?
转念一想,此世间在千年前的妖鬼既是拥有阴气、同样也存在拥有妖脉的生物。
既然有像云玥这等狐狸精的存在,那么这匹马——
“彩虹小马?”
“哼哧!”
马儿重重地哼了口气,用脑袋往这边拱了一下,显然是听出了话语中的调笑意味。
“好了好了,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林天禄讪笑两声。
“妾身刚才要是没看错...这马当真如此匪夷所思?”
略带惊愕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程忆诗同样穿着纤薄睡裙,满脸惊讶地迟疑走来。他刚才与茅若雨刚刚一同沐浴更衣出来,正巧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而她看着做出人性化举动的马匹,此时心中正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只觉自己的常识都被一股脑打破。
虽然已然亲眼见证了狐狸精的存在,但这等异类或多或少在一些传记小说之流的地方见识过。可这通灵之马实在是难得一见。
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神马存在?
“确实不得了。”
林天禄失笑一声:“想来是临月谷用了不少手段方法,才能将马儿训练培养到这种地步。”
“那妾身...能否上前摸一摸?”
“应该没什么问题?”
程忆诗闻言面露几分跃跃欲试,小心上前朝马儿伸出右手。
“......”
马儿的双眼很是平静,显然也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然后,它张开嘴巴咬住了程忆诗伸过来的手指。
林天禄和程忆诗神情皆是一呆。
片刻后,回过神来的少女刚想下意识尖叫出声,但刚刚张开粉唇的她很快轻咦一声,连连眨动着美眸,心下惊疑不定。
这牙齿啃上来并没有丝毫疼痛之感,显然没有用力咬下去。
“忆诗,你这...”
“它没有伤着妾身。”程忆诗试着将左手按在马儿的脑袋上,轻揉了两下:“听你刚才跟天禄之间的交流,想来你应该懂得如何人言意思?”
“......”
马儿耸了耸鼻子,松开牙齿将身子缩回到马厩里面。
“这可真是——”
程忆诗只感一阵惊奇万分。
她原本还想再开口说上几句,可就瞧见这马儿慢悠悠地转过身,甩起马尾扑腾了前两下。
林天禄思酌一二,轻声道:“可能它是想要好好休息,不想有人再来打扰?”
“倒是可惜了。”程忆诗意犹未尽地叹息一声。
“只是不知这马儿叫何名字?这等神俊之马终究得有个好名字才行啊。若是太过敷衍了事,实在手机暴殄天物。”
林天禄耸了耸肩膀:“名字倒是还没取,当时临月谷的人也没有跟我提起过,我还只当是再寻常不过的普通马匹。”
他本身对马匹没什么要求,最初自然也没太在意过。
“既然无名,不妨由我们来为它取一个?”
“忆诗有何见解?”
“瞧它体态匀称健美,唤作‘美霞’如何?”程忆诗略微蹲身一瞧,轻笑道:“况且其确实是位大姑娘。”
林天禄伸手在其后背处摸了摸:“觉得此名如何?”
“呼哧!”马儿呼出两口热气,依旧没有转过身子的打算,不过看她架势显然也不是拒绝?
林天禄笑着说道:“那就决定是这个名字了,你可得好好记住才行。”
只是,一旁的程忆诗瞧得有些意外。
对于林天禄的随意触碰,这美霞马儿还真是半点反抗之举都没有。着实乖巧到有些匪夷所思的地步。
…
一段时间后,两人已然回到凉亭内。
程忆诗抬手轻轻拂过石桌桌面,流露出些许淡淡笑意:“日子倒是过得真快,没想到转眼间妾身已与先生认识半年有余,若算上那所谓梦境内断断续续的半年,已足一年上下。”
如今两人独处,少女心思不由得飘忽翻飞。
回忆着一年以来的相处时日,她不由得掩唇轻笑:“细细想来,似是林郎屡屡迁就妾身的诸多任性要求。实在是让人羞涩难堪。”
“不必如此,我也受了你们不少照顾。若非有你们鼎力相助,我如今又怎能生活的安稳。”
林天禄轻轻揽住了少女香肩:“况且既要成婚,夫妻之间相互扶持自然理所应当。往后有何要求,大可与我敞开心思直言便是。”
“林郎这般体贴妻妾,实在是…”
程忆诗美眸微动,嘴角悄然上扬。
旋即,她踮起脚尖凑近至耳畔,轻咬耳垂喃喃道:“今夜月色如此美妙,林郎可否让妾身再体会一番初夜的美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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