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禄听得有些好奇,连忙问道:
“谷主这番话的意思是...”
“这丫头体内邪气萦绕,如今虽能平安无事,但若放任不管迟早会生出祸患。”
谷主语气平稳地解释道:“换言之,与当初若雨身上的异状有几分相似。
而我等临月谷亦有帮忙压制调和的手段。只需好好修习一段时日,便能变回与常人无异的模样。”
莫段嫣豁然起身,满脸惊讶:“您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
谷主展露着温和亲切的笑容:“我这一路走来偶有听闻附身者的存在。这等异类在千年间确实是闻所未闻,但侵蚀扭转神魂肉身之法,终究万变不离其宗,定能为你寻得一条坦途出路。”
莫段嫣心中惊喜万分,下意识看向了林天禄:“先生,我...”
林天禄不禁笑了笑:“既然如今莫姑娘你暂无去处,先与谷主一同前往临月谷一趟也未尝不可。若当真能有些收获,于你而言也是桩美事。
至于临月谷内的状况你也不必担忧,谷主等人皆是平易近人之辈,那几位长老更是温柔体贴,届时若碰见她们便说上几句好话,定会待你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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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掩唇轻笑了两声:“无需这般麻烦,只需与静云交代了你的身份,说你是天禄收下的大弟子,自然会好生照料。”
莫段嫣迟疑道:“但先生您还不曾...”
“如此也好。”
林天禄微微颔首,已是应承下来:“能有武姨帮忙照料,定是安然无忧。”
莫段嫣双眸微睁,片刻沉默后不禁扬起些许笑意,垂眸间满是喜色。
先生他还是这般体贴温柔,悄然间答应下了当初未尽的收徒之事。
“这样便好说了。”谷主浅笑道:“待会儿三位姑娘就与我一同前往临月谷,路上安全由我等来保障便是。”
“多谢谷主。”
秋水涵和唐千门一同欠身行礼。
眼下正事谈完,林天禄也是放松了语气,笑呵呵道:“谷主此次来的突然,不妨先留下与我跟若雨她们吃上一顿午膳?”
“不打扰你们夫妻的远途郊游啦。”
谷主美眸转来,似笑非笑道:“自是知晓你们夫妻之间情意浓浓,这才特意前来替你们分忧解难的。若再留下来叨扰岂不是本末倒置?要叫静云知道了,她可得冷眼瞧我好一阵子,心底埋怨我这老妪还瞎掺和年轻人之间的情事。”
林天禄哂笑道:“谷主可全然不老。只是坐下吃顿饭不碍事的。”
谷主眸中水波流转,蓦然道:“不然,让八长老留下与天禄你好好相处一阵子?”
“呃?”
“谷主,切勿胡言乱语。”
窗外传来一丝无奈叹息。
众人循声瞧去,才发现敞开的窗框上正背身坐着一位长发及腰的曼妙女子,黑裙坦肩露背,在秀发下尽显着绝美的无暇身段。
包臀丝裙紧贴窗框,坐出浑圆饱满的挺翘弧度,仿佛挤压爆出,让人惊叹着黑裙下是何等撩人性感的成熟媚体。
她随意侧首顾盼,露出半张精致无暇的美艳面庞,额间乌发如扇遮颜,鬓侧一束银铃玉坠轻轻摇曳,气质甚为出尘神秘。
红唇微抿,无声颔首问候了一声。
林天禄见状连忙拱手回礼:“见过八长老。”
“气色不错。”
八长老抬起纤指撩拂过遮住单眸的刘海,清冷空灵道:“不必将谷主的话放在心上,待会儿我就与她一同返回临月谷。”
林天禄不禁讪笑两声。
当初在临月谷内,与这位八长老也只算点头之交,还不曾聊过几句。
而如今一聊,倒觉其性情较为清冷淡漠。
“既然如此,我与八长老就不多做逗留了。”
谷主巧笑嫣然地收回目光,牵起了林天禄的右手,柔声叮嘱道:“待春节之时,记得早些回临月谷一趟。静云她们可是想念的很,一家团聚甚是重要,切莫让她们久等。”
如今距离靠近一瞧,才发觉谷主此身华美长裙亦是别有洞天,那高耸隆起的胸襟处好似纤薄丝纱微掩,尺寸惊人的硕物被完全包裹,沟壑轮廓尽收眼底,仿佛轻轻一跳便会从衣襟中完全蹦跳而出。
林天禄连忙扬起目光,收敛心神,郑重道:“谷主放心,在下定会回去一趟。”
“那就好。”
谷主侧首看向一旁的云玥,轻笑道:“也麻烦云姑娘了,得多帮忙照拂天禄和若雨。”
云玥仪态优雅地合手欠身:
“照料她们自是理所应当。”
“很好...那么三位姑娘还请放松警惕、不要反抗抵御。”
谷主顾盼回眸,笑吟吟地一抚衣袖。
旋即,莫段嫣等人当即被卷作一团流光,齐齐收入进了她的衣袖当中。
瞧见林天禄略显好奇的目光,她不由得轻声解释道:“此招是阴气运用的法门之一,天禄往后亦能学上一学。”
“咳...多谢谷主。”
“好了,我们此行就暂且一别吧,年后再见。”
谷主微笑着颔首退去。
林天禄正要上前恭送,却见其脚步蓦然间停顿了一下。
片刻沉默后,她回首好奇道:“但不知,与天禄你同行的另外一位姑娘如何身在何处?”
“您是说幽罗姑娘?”
“没错。”
“她一直神出鬼没的,我也不曾限制,眼下可能在村镇四周转悠闲逛。”林天禄笑着说道:“是否要向谷主引荐一下...”
“倒是不必。”
谷主摇了摇头,露出神秘悠远的丝丝笑意:“若有机缘,自会与其相遇。”
话音刚落,其身影便化作淡淡霞光消散无踪,连同窗外的八长老一并悄然离去。
“——谷主和八长老来的着实突然了些。”
云玥缓缓走至身侧,轻声道:“似乎早已知晓此地发生的诸多变故。”
林天禄失笑道:“可别忘了,谷主她们最擅预知之术,这些风波她想来是再清楚不过。”
“天禄你心中其实...”
“谷主与我皆是心知肚明。而她能在瞧见天下大势之变动后依旧前来助我们分忧,便是早已做好了选择决定。”
云玥闻言露出些许笑意:“如此说来,临月谷诸位还真是与天禄你结缘深厚,自比是娘家人相处相待。”
林天禄哂笑着挠了挠头:“只是年后去临月谷探亲之际,可得再多购置些礼物才行。”
得此协助,自是感激不尽。
况且武姨和五长老、还有那位白馨师妹,都得要多加挂念在心。
村镇郊外,落满薄霜的沧桑竹林内。
谷主与八长老二人并肩,执伞遮颜,如同模糊不清的幻影般闪烁腾挪,在林间无声无息地穿梭而行。
在走出一段路后,八长老却有所察觉般停下脚步,目光凛然地望向前方。
“此女,果然藏身于此。”
“哎——”
一声略显无奈的叹息幽幽响起。
旋即,在一颗竹木后现身走出了幽罗的身影。
她背负双手,娇颜上满是无奈之色:“本宫都已掩藏踪迹刻意躲了起来,倒没想到二位竟还会特意前来搜查...看来此行目的不仅是与林先生打声招呼,更像特意来找本宫谈谈的。”
“作为天禄的长辈,自然得来瞧瞧此事的始作俑者才行。”
谷主依旧带着温润平和的淡淡笑容,舒缓轻声道:“在此局中穿针引线、左右逢源,令罗星与古界俱是被卷入这场天下纷争,还引得所谓的附身者加入战场之局,搅动风雨。
天下大势混乱伊始,可至始至终却无人知晓是你在幕后所做的手脚,仍旧在相互猜忌,人心惶惶...这等足智多谋之人,可着实令人没法放下心来。”
幽罗抿唇嗤笑一声:“谷主这番话可是太过夸赞啦,本宫可没有你说的那么——”
“至少这三位姑娘的纠葛纷争,便是你参与其中。”
谷主笑吟吟地抬起衣袖,拂过袖口:“那莫丫头之所以会来到丰台县内,是你在暗中引导。而唐姑娘会与其相认相识,亦是你主动向其透露的情报。
至于那位被你三言两语耍的团团转的罗星执魂者,倒是不提也罢。如今已然深陷泥潭难以脱身,怕是当真要与古界和各大势力长久斗争下去,至死方休。”
正因如此,在遇见了秋水涵一行后,她几乎就不曾主动现身过——
哪怕只是一丝可能,要是让三位姑娘瞧出了身份底细,这些安排便会走向终局。
幽罗双眼微微眯起。
待沉默片刻后,她蓦然嬉笑道:“不愧是林先生的长辈,确实料事如神。本宫原以为无人能察觉出异常,没想到竟是被你一眼就被看了个通透。”
“像你这等奇女子突然接近天禄,我们自然会多加警惕小心。”
谷主轻拢随微风荡漾的秀发,噙着淡笑继续道:“免得天禄一行会被奸人蒙骗暗算,受其蛊惑走错了路。”
“哦?”
幽罗轻抚着朱红嘴唇,饶有兴致的笑道:“你言下之意是说本宫图谋不轨,想要对林先生等人不利?”
“确实如此。”
谷主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寒芒:“你隐瞒了身份偷偷接近而来,其中心思可是难测难料。我等可不会由着你伤到天禄他们哪怕分毫。不过——”
但言至此,她的话锋却蓦然一转,再度露出浅浅笑意:“如今亲眼仔细一瞧,我倒是放心不少。”
幽罗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沉声道:“你这是何意。”
“或许算不上朋友,但亦算不得敌人。若是因此而惩罚与你未免太过严苛了些。”谷主话音中隐含几分捉弄般的调侃之意:“天星魔皇、浊世帝姬...一千五百年后若当真能变得乖巧可爱,黏人俏皮,倒是颇为有趣之事。”
“你——!”
幽罗顿时神情动摇,面露惊诧。
很显然,这番话已是戳中了她心中秘密。
但瞬息惊愕之际,她很快扬起一抹邪魅笑容,环抱起双臂寒声道:“原来如此,这临月谷便是早该灭族灭宗的月魂圣宗。而你这所谓的谷主,就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没想到时至今日,竟还会有再见之时。”
谷主淡淡一笑:“过往之事不必多说。这千年历程久远缥缈,变化万千,你远比当初要衰弱不少,而我也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腼腆幼女。你我如今若当真起了冲突,大名鼎鼎的浊世帝姬可得与之前一样,被人吊着四蹄抽打着嫩臀儿,拍的要漏出水花儿了呢。”
“你说什——果然如此,当时那个女人是你的妹妹!”
幽罗顿时露出几分恼怒之色,恨恨道:“怪不得你们二人容貌有几分相似之处。”
“我家妹妹确实胡闹,性情浮躁,与大家闺秀可搭不上丝毫关系,所行之举亦粗鲁了些。”
谷主摇头失笑了几声。
旋即,她蓦然屈指轻弹,一缕流光突然间飞射而出。
“嗯?”
幽罗随手以折扇将飞来的事物借住,微瞥一眼,神色却悄然一怔。
是一颗通体透亮的玉珠。
而且,这颗珠玉之中竟封存萦绕着澎湃如渊的恐怖阴气,好似化作实质般在珠玉内缠绕凝结。
“你这是...何意?”
“就当作见面礼。”
谷主轻笑道:“我见你身上伤势未愈,索性就用此物调养。能助你以这幅身躯更为顺利的自如行动,减少些拘束。”
幽罗没有立刻将珠玉收下,语气低沉道:“你倒是突然间转了性子,难不成还有何花招?”
“此话倒是我要向你提及才对若论计谋,哪怕四五个我加在一起都不如你料事如神、运筹帷幄。”谷主轻声细语道:“而真正转了性子之人,反而是幽罗姑娘你才对。”
“......”
幽罗一时怔然无言。
谷主这时才优雅端庄地欠身道:“希望幽罗姑娘将来能一帆风顺,妾身便暂且告辞。”
“你...专程跑来此地,就是为了送本宫这颗东西?”
“往后我们自然还有更多交流相处的机会。”
谷主朝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天禄他心中明亮,知晓谁是真心实意、谁是心怀叵测。”
幽罗闻言柳眉微蹙,神色不虞地轻哼一声:
“原来是跑来威胁敲打本宫的。”
“只是友善交流而已。”
谷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当即背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语:
“但希望...你我将来不会有冲突之时。”
见其欲要离开,幽罗眯起双眸沉吟了片刻,蓦然嬉笑道:“本宫若当真闹出点事端,给你们临月谷心心念念的林天禄留下些刻骨铭心的‘创伤’,又不知你们会作何感想?”
——锵!
一抹寒芒骤然闪烁,涟漪似光。
幽罗脖颈微微后仰,这才不至于被刃锋割破了喉咙。
“你若真敢做了此事,我便第一个取了你的性命。”
耳边传来森然阴冷的呢喃话语,却见是一直沉默无言的八长老不知何时已闪身至其背后,面色冰冷如霜,将凝结成形的利刃紧紧贴在脖颈上,仿佛只要轻轻一动便能将其头颅生生割下。
“竟如此激动?”
幽罗浮现几分调笑意味,目光轻佻地瞥了眼身侧的八长老:“你与林天禄之间又有何关系?还是说——”
她又看向了不远处的谷主,嗤笑道:“本宫该佩服你御下有方,能让这等身手的姑娘唯命是从?”
“天禄与我临月谷之间因缘深厚,你如今还是外人,又怎会知晓其中门道?”
谷主有些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八长老还请冷静些。这位姑娘只是在故意气一气我等,并非是真心话。”
八长老冷眉微皱,这才缓缓散去手中的利刃:
“下次你若再胡言乱语,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往后要是真让我瞧见你对天禄图谋不轨,定要斩了你的脑袋!”
“哼~”
幽罗只是邪异冷笑两声,但瞥向八长老的目光却隐含了几分诧异。
这位冷美人与林天禄之间又是何种关系,怎得看起来
如此关切?
“不过,幽罗姑娘若总说这些胡话,往后可得给些教训才行。”
谷主笑吟吟地比划了一下挥掌的小动作:“比如再尝尝此事的滋味?”
幽罗面庞略显僵硬,勉强扯着嘴角低声道:“你让那个女人等着,迟早会将这份仇讨回来。”
“无泪她会好好等着的。”
谷主带着温润笑意欠身行礼。
旋即,其身影便化作淡淡霞光消散。
“那么——”
幽罗侧首再看向站在身旁的八长老:“你还有何话想要说的?”
“休要辜负这番信任。”
八长老冷着寒霜素颜,拂袖抛下一物,随同谷主一起悄然离去。
“......”
幽罗神色微愣,待竹林间已彻底恢复宁静清幽后,她这才略显狐疑地看向手中顺势接过的
一柄极为精巧华美的连鞘匕首。
微微将短刃拔出鞘,看着宛若工艺品般瑰丽晶莹的撰纹刀刃。
呆愣片刻,不由得扑哧一笑。
“面冷心热之辈。”
难不成,真将她当做了林天禄未过门的妻妾,想着送她些许礼品聊表心意?
不过——
“越是纠缠,本宫倒越是心软啦。”
幽罗将匕首合拢入鞘,无奈暗叹一声。
在与林天禄正式相逢之际,她就已在暗中布下了诸多困局。但事到临头,她自己反倒起了几分反悔之意。
“...这一遭远行,算是本宫输的透彻干脆。”
幽罗攥着匕首扬首闭眸,静静沉默了一阵。
直至从胸襟之中抽出了一封精致纸信,呢喃自语道:
“出行许久,确实也该暂作告别一次了。”
日上三更,暖阳洒落在冬日中尤显温暖。
“唔...”
微微传来的晃荡感觉,令茅若雨下意识呢喃两声,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略显困倦地起身坐起,扶着额头低吟长吁片刻。
直至浑浑噩噩的意识逐渐复原后,她这才眨了眨眼睛看向四周,发觉自己竟是坐在熟悉的马车车厢当中。
“若雨可是睡的舒服?”
“云姐姐?”
茅若雨侧首一瞧,就见云玥正面带温柔笑意坐在身旁,亲昵相依扶肩,软语道:“睡了一整天,身子可还有何不适酸疼?”
“应该无妨了。”
茅若雨又瞧了眼侧躺在手边的程忆诗,见其仍睡的正香,不由得好奇道:“如今距离山中变故已过了多久?”
“我们都早已离开了丰台县地界,如今正驶离武昌省,前去舒雅所在的正阳王府方向。”
云玥淡淡一笑,很快娓娓道来,将这两日发生的种种尽数解释了一遍。
丰台县古界激战、与莫段嫣的重逢、谷主和八长老造访...这短短两日发生的一切,听得茅若雨都险些没反应过来,心下甚至生出狐疑,自己和忆诗当真只是睡了仅仅不到两天?
“...且慢!”
茅若雨诧异万分道:“云姐姐你说...那幽罗姑娘已经离开了?”
“是呀。”云玥轻叹一声:“她今日早晨只在客栈内留了封信便独自离去,倒不知她如今究竟去了何处。”
“她竟然走的如此...草率。”
茅若雨抿了抿朱唇,心下反而感觉有些空荡荡的。
都还不曾开口打声招呼、道个别,醒来之后便发觉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令人有些难以习惯。
“幽罗姑娘她没说自己要去往何处?”
“信件内只简单说了几句道别的客套话。”云玥无奈笑道:“但以她邪异古怪的性子,这丰台县内的变故完了,可能又要到其他地方去凑凑热闹。若雨你也无需太过担心了。”
“奴家明白。”
茅若雨心中暗暗叹息。
当时在仙凤山中与那几尊蛮境尸傀激战,若非有此女不顾危险出手救援,她与忆诗二人可不会仅受这点小伤。
“好了,既是醒来,我们就在前面的茶摊停下歇息会儿吧。”
林天禄撩开纱帘,朝车厢内轻笑道:“睡了如此之久,正好喝杯温茶暖暖身子。”
“嗯。”
茅若雨露出笑意,但很快略一惊讶,就见身旁程忆诗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却丝毫没有坐稳身子,半梦半醒地顺势栽进了她的胸怀当中。
“忆、忆诗,快些醒醒啦!”
“唔...头、头有些晕乎乎的...刚才好像听见了夫君的...”
见程忆诗一副还未睡醒的可爱模样,林天禄不禁失笑道:“看来忆诗确实得喝两杯温茶清醒一下。”
不久后,马车很快停靠下来。
这郊外的简陋茶摊内只有零星两三位过路的旅人,虽是午后宜人,但依旧显得冷清了些。
云玥帮忙搀扶着倚靠而来的茅若雨和程忆诗,缓缓走向就近的座位。
而林天禄刚将马车缰绳捆好,回身没走出两步,正巧坐在一旁茶座内的旅客摩挲着斗笠,蓦然开口道:
“你们呀,来的可真是慢,本宫都等了半晌啦。”
“呃?”
林天禄顿时一愣。
满脸古怪地侧首仔细瞧向此人斗笠下的面容。
而旅者以指尖微微顶起帽檐,很快露出了幽罗那张妩媚娇艳的容貌,邪魅笑道:“怎得,难道刚刚分离不过半日时光,就忘了本宫的声音和长相?”
“你不是说要...”
“分别半日难道就不算离开?”
幽罗托腮露出一抹娇艳动人的笑意:“本宫可是好奇那正阳王府是何等绚烂奢华,自然得跟着你们一同前去瞧瞧才行。”
林天禄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姑娘又何必突然消失半日?”
“此事,可是女子的秘密。”
幽罗单眸眯起,螓首微斜,妖冶优雅一笑:“哪怕是本宫的‘好夫君’,亦不能刨根问底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