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散尽,万籁寂静。
只余一片明亮澄澈的瑰丽夜空。
林天禄挥手散去缠臂灵气。待确认残留的尸煞恶气已灭,这才放松下警惕。
“如此一来,呡山之地的隐患便已彻底去除。”
他回身望向不远处的于璇灵。
夜色之下,那一抹倩影始终俏立于莹亮湖泊之上,风华绝代、芳姿依旧。恍若翩飞于月空的水月仙子,哪怕面纱遮颜,朦胧神秘的缥缈圣洁仅一眼便令人魂牵梦绕、此生不忘。
“...多谢——”
于璇灵轻轻颔首:“助呡山化解了祸患。”
林天禄重新走来,温和笑道:“此番经历亦让我大开眼界了一回,能助姑娘一臂之力,也算举手之劳。”
而且——
他略作内视一番。
体内太乙山中,一抹水色倩影正横呈于林间。
那枚肉身所化的珠子似在灵气冲击下被卷入仙山,重化作柔美身姿,寂静无声执手平躺,却更似宁静休憩,芳华雅致。
原本朴素清幽的太乙山巅,随着于璇灵肉身临至,仿佛有诸多花簇破土绽放,粉白淡蓝色泽的奇妙花卉尽情盛开,更增添几分瑰丽夺目,宛若春色降临,美景盎然。
而花团锦簇间,于璇灵似被万花环绕,随清风吹拂,花瓣摇曳飘荡,恍若踏足诗情画意的花海仙境之中。
“好好睡上一觉吧。”
林天禄重新睁开双眼。
却见于璇灵正神色怔然地抬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呢喃出声:“太乙山,如今就在你的体内?”
林天禄心头微动,如实应声道:“没错。姑娘可知我身上的异变由来?”
“...我并不知晓。”
于璇灵美眸微抬,轻吟道:“但我知道,无论万年之前还是如今,此世间都没有任何一人能比你更了解你自己的一切。”
自己的...一切?
林天禄目光渐凝,沉吟思忖。
或许,自己获得这番惊世修为,并非是一次单纯的偶然。
“我知你心中还有困惑。”于璇灵嗓音澄澈空灵,淡淡道:“但时机一到,那些谜团或许便会迎刃而解,无需太过困扰。
不过,我唯有一事想提醒你。”
“姑娘请说。”
“要小心这场大势之争。”
林天禄眉头微挑:“这所谓大势之争,应该还不至于让姑娘如此在意?”
毕竟这妖鬼道界内规则所限,至强者都难以超越蛮境修为,要想达到魇境者都要付出诸多代价。
即便争斗激烈,对于这位自上古时代就存活至今的真仙来说,又有何惧之?
就如同那位赤姑娘一样。
“不对。”
但林天禄很快面色一沉:“姑娘的意思是,大势之争仅为表象,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
于璇灵微微颔首:“万年轮回,何人不想万古长生、永恒不朽,立于当世巅峰享万族万界顶礼膜拜?
这丰臣国、乃至这周边数国统合,皆万年前苍北界自诸天坠落后留下的‘遗址’,破之后立而成,才会有北屿神宫的赤凰、有万盛仙宗、有呡山存在。
我能万年神魂不灭、肉身保存至今,自然亦有其他仙神能留存于世。”
她眼神泛起一丝波澜,指尖下移,点了点藏在胸怀内的羽毛:
“就如同将这根赤凰灵羽交给你的赤凰一样,各有各的神通手段。而所谓大势之争...便是天地异变的一个信号。”
林天禄眼神闪烁,沉声道:“古界与幽冥界...么?”
“所以,你得多加小心。”于璇灵缓缓道:“哪怕你已有了惊世修为,但往后或许会有诸多阴谋诡计接踵而至。你在此世崭露头角,威名远播之际亦会迎来觊觎。”
“多谢于姑娘提醒。”
林天禄正色拱手道:“此事我会牢记在心,往后更不会有丝毫粗心大意。”
“那就...好...”
于璇灵双眸逐渐失神,身形一阵摇晃踉跄。
林天禄面露惊异,连忙上前将其搀扶住:“姑娘?!”
低头细瞧,赫然见其胸口处如花卉盛放的精美纹路渐渐隐于肌肤,美背处还升腾起热气青烟。
“咳、咳咳咳...”
她仿佛彻底脱力般软若无骨,瘫软在怀连连娇咳粗喘,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过来。林天禄甚至都能感受到这具娇躯正在难以抑制的痉挛颤抖,甚是虚乏柔弱。
“我、我没事的。”
面纱下传出一丝娇弱乏力的软语呢喃,语气也与之前稍有不同。
林天禄颇感好奇,温声道:“如今...已变回了杨姑娘?”
“嗯。”
杨婵贞微微颔首,柔弱道:“是我的身体坚持不住了,难以再承载吾主之力。”
林天禄皱眉道:“杨姑娘可有不适异常?”
承载万年前的仙人魂魄,这等‘壮举’可着实太过惊人,更让人担心是否会出现何变故。
杨婵贞抿起一丝淡淡笑意:“于前辈是我等呡山之主,能成其容器,本就是我的职责,先生无需担心。
况且于前辈她并未当真夺舍了我的身子,只是寄存体内,与我共生互存,这已是天大的恩情赐予。”
林天禄闻言神色一阵复杂。
杨婵贞之诞生,确实是令人闻之倍感复杂。
她并非作为爱情的结晶而被顺产诞生于世,只是借助呡山秘法融汇‘母亲’的意识与魂魄,承载前人记忆降生的一具‘完美容器’。
这具肉体的每一根毛发、每一块血肉、每一根骨骼都是为了承载于璇灵复生所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并未落得何凄惨下场。
林天禄感慨一叹:“此次呡山之行,可真是给我带来不少‘惊喜’。”
杨婵贞不知不觉已靠在肩头,垂首低语道:“此次...劳烦先生出手相助了,是我等呡山...欠了先生一份人情。”
听闻其语气愈发柔弱发软,林天禄眉头微皱:“姑娘如此疲惫,如今可要躺下歇息会儿?”
“......”
怀中并无任何反应。
林天禄心头咯噔一声,连忙低头检查,这才哑然发现杨婵贞竟已昏昏睡着,半倚半靠地贴着他的胸膛睡得香甜。
“看来当真是累着了。”
他无奈失笑一声,再望向周围月色湖景。
既然唤出结界的施术者已是昏迷,此地应该很快就能自动解除。待会儿再找间房屋让其躺下休息一番,其他琐事之后再慢慢交谈。
只是——
默默等待许久。
林天禄仰头望天,一脸无奈。
这片异界,好像没法自动解除。
铛——!!
剑鸣震颤,回荡莲台之上。
华舒雅单足点地,滑行出十来丈才勉强停滞,银牙紧咬,紧攥握住掌中长剑,但臂膀已是乏力难当,全身各处都传来阵阵酸疼。
“很好。”
一丝平淡清冽的女声很快随风飘来。
“仅仅几日功夫,你已将情剑意境演练至熟稔,不仅天赋斐然,亦是勤奋刻苦。”
华舒雅拄着长剑勉强站起,目光锐利地凝视着前方的曼妙倩影。
于璇灵拂袖散去身侧悬浮的兵刃,娇容清冷淡然,颔首道:“无暇剑体初成,只要再好好提炼我交于你的‘龙意珠’,修为成长定能顺畅。”
“你...”
华舒雅下意识按住酥胸。
不久前双方交手之际,正有一枚珠玉从此处融于体内。
她不禁秀眉微蹙,纠结片刻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垂首抱拳道:“多谢前辈指点馈赠。”
无论之前发生了多少误会冲突,但此番指点终究是实打实的。
而且有云玥从旁解释,终究解开了双方误会。
“既然——”
于璇灵正欲开口,蓦然神色微怔,扬首望向上空:“邪气已消,天禄那边已经成功了么?”
“前辈,发生了何事?”
“你我交流,到此为止。”
于璇灵收回目光,神色平静地看向华舒雅:“坚定剑心、一往无前,你便有不输任何人的潜力。”
华舒雅正错愕茫然间,于璇灵突然脚步一阵蹒跚,几欲摔倒在地。
而周围的莲台湖景也在自行消散,不过眨眼间,在场四人又回到了清冷寂静的竹林小屋旁。
“前、前辈?”
“唔?”
‘于璇灵’勉强站稳脚步,扶住额头,失神双眸逐渐回神后,顿时浮现惊骇之意。
“——忆诗?!”
她骤然回身,身姿如影,当即出现在云玥身旁,满脸焦急地看向其怀中沉睡的程忆诗:“云姐姐,忆诗她当真无妨?!”
见眼前美妇神色不安,云玥不禁失笑道:“她若当真出了事,我又怎会这般笑吟吟的。别说是内伤,如今就连身上的皮外伤都已好的七七八八,‘你’所赠予她的好礼,如今反而给她带来不少好处。”
“恢复过来了?”
华舒雅这时也收剑连忙赶来,好奇道:“姐姐可还记得我们?”
“奴家...”
茅若雨红唇紧抿,攥住双手,露出一副愧疚万分的尴尬神情:“当真是奴家的错,竟稀里糊涂间做出这等粗野之举,让大家都受了伤、遭了疼。”
“我与舒雅还好。”
云玥轻笑一声:“至于忆诗,待会儿等她醒来你再与她聊上几句吧。”
茅若雨微微颔首,一时沉默无言。
身旁的华舒雅心下稍安,连忙转移话题道:“若雨姐姐可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
“奴家的身子被她操控...不,仿佛是被其意识占满了脑袋,下意识地开口说话和战斗。但她在想些什么,奴家却是丝毫不知。”茅若雨颇为苦恼埋怨地敲了敲额头:“若有机会,奴家当真想将她揪出来好好斥责一顿才行。”
云玥不禁扑哧一笑:“你与那位前辈早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责骂她又与欺负你自己有何区别。”
茅若雨垂头丧气道:“之前明明已将神魂心识归一,怎会突然出现这等变故...”
“总归是此地之异常。”
云玥神情严肃了几分,正色道:“这呡山与若雨你颇有联系,待会儿我们得好好询问一番。若有机会,若雨你也可以沉下心神试着与那位前辈多做沟通,兴许能有不少收获。”
“奴家明白——”
茅若雨刚一点头,竹林间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快步蹒跚走来。
众人循声望去,顿时瞧见是之前那位呡村老妇。
“你、你...竟然是你!”
但这位老妪如今却是满脸惊讶,目光灼灼地盯着茅若雨瞧个不停,以至于美妇都感觉有些浑身发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轻咦道:
“老夫人,你这是...?”
“不必多言,老身如今就送你上山。”
老妪布满皱纹的面庞上满是惊喜之色:“与山主相见,定是我等呡山千万年前来的一桩美事!”
说着,她连忙上前恭迎接引:“还请快快跟上老身。”
“啊...啊?”
茅若雨被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一阵错愕。
同时感到后背处被狐尾轻柔一推,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连忙回首一瞧:“云姐姐?”
“到山上瞧一瞧吧。”云玥温柔笑道:“兴许天禄那边也发生了些事,你与呡山联系颇深,应该能试着帮上些忙。”
“那你们如今...”
“我与舒雅先留在此地。”
云玥柔声道:“这呡山总归有些规矩,我们不便叨扰,留在此地休整一晚也无妨。”
茅若雨俏脸渐凝,郑重颔首应声。
少顷后,她很快跟随着老妪一同离开了竹屋,从后山启程往呡山山巅攀登而去。
与此同时,在呡山领地外部。
那名高挑性感的丽人隐于高耸树杈之上,冰冷鬼瞳凝视着笼罩在云雾之中的呡山,暗自呢喃道:
“此地便是传闻中的呡山,果然神俊非凡。哪怕是我都能感到其中底蕴超乎想象...那呡山青女确实有些来历,与谷主所言皆是一致。”
“至于山中藏匿之秘...”
她抵着晶莹下颔思忖片刻,轻叹一声:“罢了,呡山终究与天禄他们颇有因缘。我若强闯反而会徒增误会。”
至于眼下——
高挑丽人侧身回眸,远处隐隐有股森然气息正朝呡山方向逼近。
“蛮境...不,还要在蛮境之上。”
她秀眉微蹙,心下略沉:
“并非丰臣诸势,而是来自外域的东皇帝门一脉么?同在妖鬼道界之内,却能有这等惊人修为,看来这东皇帝门之底蕴同样不凡,竟能接连‘培养’出两名魇境强者。”
又或者,这东皇帝门内有其他手段能突破妖鬼道界之桎梏?
思酌沉吟之际,她皓腕微转,一柄雕纹匕首倏然落入掌中。
而在下一刻,一声嘹亮大笑蓦然响起。
“在下早闻‘戮鬼’之名号,相传姑娘此行不知斩杀多少沿途妖鬼术者,手段之凶狠、凶名之盛可谓百里闻风丧胆。
但今日亲眼一见,没想到竟是位如此窈窕丰盈的妙人,当真瞧着便令人心动怜惜不已。”
“你们东皇帝门插手丰臣之事,是想自寻死路么?”
高挑丽人紧握匕首,面容清冷淡漠,寒声道:“已当着天下人的面被一名书生活生生打死一员,如今还敢再来一人,莫不是再想折损兵力于此?”
片刻后,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负手从林中走出,大步流星,俊朗面庞上满是傲然笑意:
“那玄生林天禄确实有些门道,我等招惹其撞上了铁板,甘愿认栽。但并不意味丰臣领地之内人人都是林天禄,我等对付些无依无靠的小卒还算绰绰有余!”
“此举,对你又有何益处。”高挑丽人冷声道:“我可不记得曾杀过你东皇帝门之人。”
“姑娘之芳名,着实让人好奇不已,自然是想来瞧瞧。“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虽看似笑容温和,但双眼却无一丝笑意,甚是阴冷。
其眉宇间的凛然威压,宛若盯上猎物的凶狠猛兽,獠牙隐现:
“毕竟你虽有意在隐藏行踪、掩盖形迹,但我能瞧得出来,你几番杀戮之行并非随性而为,而是有目的得想保护某人...或者说,替某人铲除些麻烦,如暗中的刺客守卫。”
高挑丽人眼帘微垂,一言不发,鬼瞳却更显阴森冰冷。
“你或许与林天禄之间无甚关系,但只要将你擒下,对我而言可是有益无害。”
中年男子拂袖抬手,笑容谦和,抱拳拱手道:
“当然,姑娘若能配合一番,与我联手合作,那在下自然是再欢迎不过!姑娘之修为惊人、而我修为更是不弱分毫,强强联手,在丰臣国内便犹如无人之境。
而在下亦能保证不会碰姑娘哪怕一根汗毛,妥善相待,奉姑娘为我东皇帝门的座上宾,将来能共谋天下大事!”
但出言劝和之际,其心底正暗自冷笑沉吟。
如今现身示人,便已下定决心出手收网。
——此女,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待将之顺利擒获后,不仅能从此女脑海心识、神魂之中汲出与林天禄有关的情报,而且此女身上更是充斥着玄妙‘魅力’!
不仅花容月貌、美艳异常,成熟诱人的身段可谓当世罕见,最重要的是,此女体内散发着极为匪夷所思的醇厚香气。
他并不清楚这股香气究竟从何而来。
但作为本能,他却是笃定此女体内流转的阴气,定然是万中无一的大补之物,配其纯阴元体,简直是无上珍宝!
若能将其一身功力榨干吸尽,正好与他东皇帝门无上法门相辅相成,一夜之间便能修得百年功力!
心思急转间,还不等高挑丽人再度开口回应,中年男子便带着温柔笑容,暗中叩下了逼命之招。
蠢女人,已没了最后的脱身逃命之机。
一抹苍白光影,倏然爆发!
“嗯!?”
高挑丽人心头一震,暗掐印诀,但脱身之法却被强行反噬瓦解。
转瞬间,四周仿佛被滔天白烟笼罩,迅速陷入模糊不清的诡谲环境内,好似水雾萦绕,扬起一片遮天蔽日的惊天大雾。
只一眼,高挑丽人便明白——
此地,已化作魂源心界。
而且不同于蛮境妖鬼的魂源心界,这魇境妖鬼唤出的领域更为完整牢固,当真犹如异界之地,笼罩无垠。
那股充斥着天地之间的恐怖阴气,哪怕她修为早已至蛮境层次,都感觉身心似火,有股由内而外几欲焚烧撕裂般的钝痛感。
可能在此地待上一时三刻,就会被飘散在四周的诡异白雾彻底融化!
“尔等丰臣诸势,可曾见识过我等魇境手段?”
丝丝讥嘲冷笑声在四面八方各处响起。
“似真似幻、如梦交织,所谓魂源心界早已化作人间炼狱,足以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
“你很优秀、亦很有天赋资质。你如今若能束手投降的话,我或许能让你少吃些苦头。”
中年男子朗声笑道:“我名皇甫羽,姑娘好好将此名牢记心中吧,往后你我之间,或许还要打许久的‘交道’。”
“......”
但高挑丽人仍旧一声不吭,略微压低身形,发丝飘扬,宛若雌豹般蓄势待发,裙袍之下的健美胴体紧绷勾勒出浮凸爆满的媚肉弧度,极具野性娇蛮的澎湃活力。
此刻心中,唯有一片平静。
她很清楚,所谓魇境便是象征‘梦魇’,如同无法摆脱的恐怖噩梦,笼罩于万物心头。
此人修为与蛮境之间有天差地别之分,哪怕有千般术法手段足以僵持对峙,可一旦魂源心界施展开来——
蛮境者,必死无疑。
这是双方魂力上的碾压,亦作为妖鬼、术者的根源差距,绝非三两招式能够弥补。
她如今若要强行展开魂源心界妄图正面抗衡,甚至不会有任何反抗之际,展开的魂力在瞬间便会被彻底侵蚀殆尽,任由对方肆意揉捏蹂躏,再无任何翻身可能。
所以,蛮境与魇境交锋唯有一招胜负,一瞬机会!
高挑丽人檀口微张,丝丝热气萦绕呼出。
“月衍秘法——
眉心之间金纹勾勒交错,骨质外壳贴身构筑,妖异邪纹沿着曼妙身躯勾勒,末端逸散出丝丝缕缕的绮丽流光,宛若流苏缠身、烟纱笼罩。
‘本源妖相之法’
转瞬间,高挑丽人的身影恍若当真幻化作原始狂兽,光纹流转,丰盈四肢仿佛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背脊两侧隐隐交织成双翼轮廓。
滋滋滋滋——!
似有澎湃阴气碰撞,炸出道道阴冷流光,在白雾旋涡之中迸发出惊人气势。
“哦?”
而在白雾后方,隐约响起一声惊疑低吟:“这又是何等诡异招式?”
但片刻失神后,皇甫羽言语中很快浮现出狂喜之意,狞笑道:“很好!你身上的秘密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多!让我将你带回东皇帝门内好好研究一番!”
一张足有十丈之巨的白雾巨掌自旋涡之中浮现,带着无可匹敌的魔威轰然朝高挑丽人重重拍下!
“——可笑!”
但面对排山倒海之势,高挑丽人扬起布满妖媚咒印的娇颜,凛然一笑:“这等修为,也敢称魇境。”
一道青光,倏然爆闪!
大地崩裂、白雾骤散,只见一抹青光似冲霄而起,将沿途一切都尽数斩断融化,刚刚砸落地面的巨掌更是被洞穿出一轮豁口,青炎燃烧,令融身于魂源心界内的皇甫羽呆愣了一瞬。
旋即,他当即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痛呼哀嚎,惊怒万分地抬头望向苍穹方向。
就见那一抹青光冲锋之势仍丝毫未停,带着凶猛无双的恐怖气势直上云霄,直至寒光一闪,此方由魂源心界构筑而成的异界天地当即被彻底撞碎!
支离破碎的阴气碎屑散落,四周恢复林间景色,皇甫羽发丝乱舞,狂怒大吼:“贱人!”
噗嗤!
数柄匕首短剑穿破烟尘云雾,倏然捅穿了他的身体四肢。
皇甫羽怒容狰狞,深邃如渊的气势几欲爆发:
“这等手段能耐我——”
话语骤顿。
恰至此刻,一只宛若骨玉龙爪般的右手从后方骤然伸出,瞬间将其后脑直接贯穿,锋锐晶莹的指爪从其呆滞面庞中撕扯破出。
一击,枭首。
“月衍秘法,外道破邪——”
霎时间,现身其背后的高挑丽人垂眸淡漠,蓄势凝劲的左手之上似龙影咆哮,亦有邪魅鬼影缠绕流转。
“龙魄十影。”
十道青光邪影轰然间划破林间,却似一闪而逝的模糊幻影,转眼便归于宁静无声,落叶飘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