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山崩地裂般的轰鸣巨响,陡然间在耳畔炸开。
季洛俏脸微变,下意识蜷缩垂首。但随之便感到一股森然恐怖的威压自上空倾轧而至,以至整座密室都在剧烈震荡,道道裂纹丛生!
少女连忙瞧向怀里的任吟姗,发现本就虚弱乏力的柔弱美人如今已陷入昏厥。
“没想到,宗门之中竟然还有蝼蚁钻入进来。”
低沉沙哑的女声从上空传来。
季洛强忍心悸抬头望去,赫然发现密室天顶竟已完全崩碎,化作漫天飞舞的碎渣,仿佛悬空失重般朝着上空飘飞而去。
在飞雪夜空之下,一名身着暗金凤袍的中年女子迎风而立,乌发高扎似冠,肃穆面庞可见岁月风霜。
哪怕只是窥见其容颜瞬间,季洛便感觉到一阵心神颤动,死亡寒意几乎笼罩身心。
好可怕的修为...
相比起不久前遇见的老者裘行路,此女之修为还要更远远凌驾于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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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不施威压震慑,单以其身姿存在,便让她升起‘自惭形秽’之感,脸色愈发惨白。
“——季姑娘、先带着任姑娘往后躲躲。”
恰至此时,长袖拂过眼前,将视线强行阻拦下来。
季洛浑身一颤,悚然回神,见林天禄已然现身横拦在面前,不禁低声道:“先生还请小心!”
“当然。”
林天禄微微一笑。
而踏空而立的中年女子右手一勾,与无数碎石一同漂浮的莲台很快飞到了她面前,正散发着宛若瓷玉般的瑰丽色泽。
“施苒,此事是你所做吗?”
“吾主——”
施苒神情似有些忐忑不安:“奴家只是...”
“你干得不错。”
但令施苒倍感诧异的是,鬼冥宗主非但没有丝毫怒色,反而流露出欣喜笑容,分外迷醉地打量着掌中悬浮的玉色莲台:
“虽不知道你们究竟用了何种手段,但有此物...鬼姬十花鼎已有可造之机!”
言语间,对于暗中闯入宗门之人,仿佛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心皆在鬼姬十花鼎中。
这般反应,更令施苒心间一阵苦涩。
宗门之长,如今却连守护宗门都不曾放在心上,甚至满脑子还在考虑着什么十花鼎...
鬼冥宗主微敛喜色,连忙道:“施苒,告诉我,这般绝品莲台,究竟是如何锻造而成的!”
“回禀宗主,这间密室乃是囚禁任吟姗之地。自然是借她——”
“花鼎首女虽有绝世天资,但要想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让莲台充盈满溢,此事绝无可能,除非将其生生榨干而死。但其如今还完好无损的活着。”
鬼冥宗主深邃无垠的双眼中迸发精芒,骤然看向了林天禄:“是你所为!”
“鬼冥宗主,久仰大名。”
林天禄面露儒雅笑容,拂袖拱手道:“在下名为林天禄,此行特意前来宗门,只为将在下的故友救走。”
“救人?”
鬼冥宗主双眼微眯,很快冷笑道:“好啊,这女子你尽管带离此地便是。无非是一具媚肉器具罢了,哪怕再阴元充沛,自然还有其他代替之物。但——
告诉我,你究竟用了何种手段,让莲台充满了阴元化作玉色!”
林天禄心思一动,兴致盎然地轻笑道:“自然是借助此物。”
说着,他微卷衣袖,翻手聚气,丝丝缕缕的瑰丽灵气很快在掌心上浮现。
“这是...”
鬼冥宗主瞪大双眼,神识不断扫过,不禁惊叹呢喃道:“好生匪夷所思的气息,似天地灵气,却又凌驾其上,阴阳归一,兼具极阳极阴...好啊!”
她当即面露惊喜之色,朗声喝道:“林天禄,你哪里都不要去了,便在我鬼冥宗内待下去,为我将鬼姬十花鼎彻底塑成!”
“要我出手帮忙,倒是可以。”林天禄一把将掌中灵气捏散,神色渐静,不卑不亢道:“但,在下更想先与宗主好好聊一聊。”
“你想聊什么。”
“宗主为何会如此执着于所谓的十花鼎。”
林天禄眼神如剑,凝视沉吟道:“哪怕这十花鼎当真威能无穷,但宗主你也该知晓过犹不及的道理。这般在外打砸抢烧、掳掠女子,十花鼎未成,你们鬼冥宗或许就将招致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
但,鬼冥宗主此刻却咧嘴笑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笑声,令一旁的施苒面露错愕,显然未料到自家宗主会有如此古怪的反应。
这究竟是——
直至,鬼冥宗主摇头扶额,语气骤冷:
“我,并不在意鬼冥宗是否灭顶。我这些年来统领宗门,只为十花鼎。”
“宗、宗主,你在说些什么?!”
施苒满脸惊色,大声道:“你...并不在意宗门死活?!”
“于我而言,唯有这十花鼎最为重要。只要鼎成,将来大可再建第二个、第三个宗门!何必拘泥于一处!”鬼冥宗主仿佛无视了施苒的错愕惊叫,目光至始至终钉在林天禄身上,神色愈发狂热的伸手道:
“好了!既然你已知晓我心中想法,如今快些随我来吧!只要花鼎一成,你想要何人何物,我都能许诺赠予你!哪怕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我都将其抓来给你当女奴使唤,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丝毫无妨!”
林天禄感慨道:“看来,这十花鼎对宗主而言,当真是魅力极大啊。”
鬼冥宗主眼神渐凝,语气愈发转至森然:
“你这是在消遣我么?”
“在下只想知晓,宗主为何会性情大变,为了区区外物癫狂至此。”林天禄拂袖负手,淡然目光迎上:“而如今当面一问,得以确信辜负手下门徒的期待,派人在外胡作非为,种种恶果皆要归咎于你身上。”
“那你想要做什么?”
鬼冥宗主冷然沉声道:“妄图在宗门之中,将我击溃?”
“正有此意。”林天禄凛然一笑:“说不定,待我们二人切磋一顿,还能从宗主口中撬出些不为人知、而你又不会对外人阐明的秘闻真相,看看宗主在这百年来为何会性情大变、从贤明温善变成如今这幅癫狂入魔的模样。”
鬼冥宗主周身气息骤沉,阴冷目光倏然转向施苒,沙哑道:“施苒,你倒是对外人说了不少往事啊。”
“......”
施苒脸色微白,默默地后退两步。
但在沉默片刻后,她却是一挥长袖,划出一柄好似玉器般的刺剑,垂眸颤声道:“宗主,对不住了。事到如今奴家也不得不...反抗。”
风雪飞扬,直至落雪无声,天地之间恍若化作一片死寂。
“——好啊!你既要背叛我,今晚正好将你镇压。”
直至鬼冥宗主诡笑一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将你斩去四肢当个鬼姬花鼎女倒也不错。以你蛮境修为,哪怕姿容稍逊一成,但阴元定比那花鼎首女还要醇厚三分,我可是期待已久!”
沙哑之声恍若惊雷般在半空炸响,引得整座山门都在剧颤。
施苒双手微抖,但还是咬紧牙关勉强架起迎战之势。
自小在鬼冥宗内长大成人,她当然知晓宗主之修为是何等惊天动地,以她蛮境修为与其对抗无异于蚍蜉撼树,自取灭亡。
但——
宗主这些年来疏于修炼、而自己身旁还有林天禄相助,借其手段,应该能与宗主正面较量一番!
心思急转间,施苒深吸一气沉下心神,目光尖锐地迎上视线。
决计不能再让这个女人统领鬼冥宗。
哪怕是借助外人帮忙,也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将这场宗门之变尽快解决!
“林先生,奴家与你...”
她刚一开口,但很快茫然眨了眨眼睛,就见林天禄正独自踏空飞跃而起。
“林先生?!”
“施鬼主安心在下面呆着,你若出手,怕是要白白送了性命。”
林天禄暗中传音告诫,同时接连踏雪腾飞,倏然间飘到了与鬼冥宗主遥遥相对的高处。
“——你这是自寻死路么?”
鬼冥宗主眼含阴鸷,厉声道:“既然你不肯合作,往后你可再别想离开地牢哪怕半步。”
话音刚落,其身后仿佛有魔威升腾而起,那股凝练骇人的尸煞之气更是无穷无尽般狂涌暴涨,几乎与黑夜连成一片。
轰隆!
惊雷霎时密布缠绕,飓风呼啸。
彻骨风雪之中,林天禄脸色镇定如初,唯有眼神愈发锐利。
——此女,果然有些不对劲。
虽威压一出足以惊天动地,但其神魂瞧着却...并不匹配般震颤抖动,让其锋芒锐减三分。
“让我瞧瞧,你这贼子体内究竟藏有何秘密!”鬼冥宗主倏然爆喝一声,抬手挥落,霎时暗雷炸响,两只宛若肉山堆砌而成的巨手自旁侧轰然拍来,卷起滔天风浪,破空尖啸之声齐齐轰鸣!
“唔!”
仅余波席卷刮过,几乎就令下方的芳姬阁崩塌破碎,施苒胸口一阵发闷,更觉骇然。
...这一击,怕是连同山岳都能一掌拍碎!
旋即,就听见宛若荒古大钟蓦然敲响,令众人心头猛地一颤。
刚刚闻风赶来途中的不少鬼冥宗弟子纷纷软了腿脚,满脸惊骇地瘫坐在地,宛若瞧见末日般呆滞无言,更有修为低下者顿时喉头一甜,当即趴地呕血,耳膜破碎,心神昏沉欲绝。
但,唯有鬼冥宗主如今渐露一丝惊诧。
本该合拢压实的巨手,如今仍留着缝隙。
而在缝隙之中,赫然便是同样伸出双手以作抵挡的林天禄!
“这、怎么会——”
“要再作久战,怕是要波及到下方不少被强掳来的姑娘们。”
恰在此时,背后蓦然响起了温和浑厚之声。
鬼冥宗主神色陡变,当即回身一掌拍出,凶猛掌劲仿佛卷起裂空罡风,电芒齐炸。
但这威势惊人的一击,却被臂膀严严实实地挡了下来,霎时劲风溃散、仿佛将方圆百丈内的落雪倏然一清。
“胜负已分。”
一掌,蓦然间轰进了鬼冥宗主的胸膛之间。
没有怒涛惊风、也没有电光四射。仅是看似平凡无奇的掌击,却令鬼冥宗主双眼剧瞪,张口欲呕,一身震天动地的恐怖威势当即泯灭,连天黑影恍若泡影般支离破碎,直至伴随茫茫落雪一同消散。
“......”
场面,顿时一静。
“呃...不...我怎么...”
但鬼冥宗主很快捂着胸口连连后退,脸上既是痛苦又是错愕,似不敢相信自己竟会一招落败。
她刚想再殊死相搏,反倒眼前突然一黑,直接一头朝着下方栽倒坠落,将密室地面砸出了一个凹坑。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就连施苒都已看呆了双眼,一时都无法反应过来。
——宗主,这样就已败了?
那恍若神袛般的恐怖威势,转眼间便成风中残烛。数百年前绝世无敌的身姿,时至今日已是轰然倒塌,成了在地坑中蜷缩颤抖的败者,再无丝毫鬼冥宗主的威风霸气...更没有百年前的温柔随和。
“施鬼主,敢问宗主平日里有何地方乃是禁忌,不让外人轻易踏入或是接触。”
林天禄毫发无伤地从空中落下,抚了抚一身长袍。
“禁、禁忌?”
施苒勉强回神几分,但似乎还未从刚才的巨变中清醒过来,只是下意识地茫然道:“宗主在宗门之中并无建立何隐秘之地,也没有什么禁忌...但不让外人轻易踏足的地方,或许也唯有宗主的私人寝居。”
“私人寝地么?”
林天禄若有所思,低吟道:“施鬼主,或许我这番话听着有些匪夷所思,但你们的宗主或许早已...”
话音未落,他蓦然轻咦一声,连忙回首望向半空。
就见原本一同从半空坠落的玉色莲台,如今竟是自行悬空漂浮而起!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施苒惊疑不定地呢喃出声。
“应该是真凶已按耐不住了。”林天禄侧身一瞥,冷然道:“鬼姬十花鼎虽还未成,但眼下确实是它最后的机会,再做迟疑,怕是再无复苏之日。”
“先生,你...你在说些什么,奴家怎得一句都听不懂?!”
施苒满脸茫然不解,更是心急万分。
在不知不觉间,难道鬼冥宗内发生了何她所不知道的巨变?
而林天禄只是抬手一指:“你瞧瞧便知。”
霎时,坠落在凹坑中的鬼冥宗主似颤抖着再度爬起,脸色一阵变化,倏然眼放精芒,颤声道:“是为娘不好,没法帮女儿你塑造出完美之躯。如今...带上娘的一切,快些活过来吧!”
她对着悬空莲台做捧心状,竟是将自身阴气迅速交渡而出。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看得施苒更是震惊莫名。
不仅是交渡阴气之举,还有那番话——
“宗主...她何时有了女儿?!”
“宗主未曾结亲?”
“自奴家懂事以来,从未见过宗主与其他男子有过暧昧之举,更未曾成亲过!狱界内虽有数千流民,但她也未曾认过哪个女孩当作义女。”施苒眼中浮现丝丝惊骇茫然:“可宗主她如今却...说‘女儿’?”
一丝阴冷之感,宛若毒虫般悄然爬上了背脊,更令其娇躯猛然一颤。
“难道说——”
“有动静了。”
林天禄蓦然低吟出声。
施苒连忙屏息细瞧,发现那悬空莲台不过短短几息就将宗主一身修为吸取大半、化作一抹流光骤然冲天而起,飞向远处。
鬼冥宗主宛若干尸般一头栽倒,生死不明。
“施鬼主,多有得罪。”林天禄顺势抓住身旁施苒的皓腕,腾挪一闪,当即朝莲台飞驰的方向追赶而去。
施苒虽有些猝不及防,但蛮境修为亦是实打实的,很快稳下心神定睛望去,就见莲台兀得坠落飞进了后山崖顶内。
“你可曾记得此地?”
“这里是...宗主平日歇息的寝居。”施苒心下已有几分预感猜测,脸色愈发难看。
二人交谈之际,闪身挪移至山间屋阁门前。
而刚一赶到,施苒很快心尖微颤,满脸凝重地抬袖遮挡:
“好浓郁的尸煞之气!”
原本依山傍水而建的秀丽房屋,如今已笼罩在道道深邃暗淡的尸气之中,恍若有鬼魅尖啸、诅咒化魔,仅是靠近便感觉一阵心慌,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这股尸气完全吞噬!
“确实不得了。”
林天禄面色亦是肃然,负手沉吟。
这所谓尸煞之气,他并非初次瞧见。当初在呡山上遭遇天海之主‘尸变’,那股几乎血染苍穹的尸煞之气,可算令他印象深刻。
而眼前这幅场景——
虽不如当初那般惊天动地,但显然是有意内敛压缩而成,以至气息没有丝毫外泄,甚至仍在不断地收缩汇聚。
造成此等尸气磅礴的罪魁祸首,哪怕修为不如天海之主,也绝非蛮境、魇境的妖鬼可以比拟,底蕴远超妖鬼道界桎梏所限!
——轰隆!
房屋很快承受不住尸气腐化,在二人注视下轰然倒塌,却没有扬起哪怕一丝烟尘。
因为,在数朵莲台簇拥之中,正安静躺着一名女子,似掌四周尸气,引得整座后山为之一静。
“施鬼主,如今你算知晓了真相。”
林天禄沉声道:“你们的宗主并非日渐癫狂、心智混乱,而是受这具尸身缓缓侵蚀影响,才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施苒紧咬下唇,脸色黯淡无光。
在追赶途中,她心间便已有些猜测。而如今亲眼见得‘真凶’,探得真相,她还是不免感到了一丝悲哀。
掌控尸气阴法的鬼冥宗,其中一宗之主反而受到了尸体所控,成了浑浑噩噩、昏庸无道的傀儡,甚至还在宗主位置上,继续坐了足有百年之久。
这是何等的....可笑。
“好了,既然已与施鬼主解释清楚,就将此事早些了结吧。”
林天禄蓦然迈出了脚步。
施苒见状眼神陡变,急忙道:“先生小心!这尸煞之气远胜奴家,甚至还要在宗主之上!”
“我知晓。”
但林天禄只是随意回应一声,脚步丝毫未停,逐渐靠近着莲台簇拥间的女子尸身。
受那些莲台中日积月累汇呈的阴气滋润修补,原本仅有半具残尸的女子已开始逐渐自愈修复,活血生肌,玉肤裹身。
不过转眼间,一位堪称姿容绝世倾城的妖媚女子完全复生,虽赤裎尽显,但在莲台绽放的瑰丽玉色映照下,恍若九天玄女般遗世独立、妙不可言。
旋即,此女渐渐睁开了双眸,檀口微启,倏然间将弥漫在四周的所有尸气尽数吸入口中,玉体似流转粉瓷仙韵。
与此同时,林天禄来到了她面前,微微一笑。
“晚上好——”
“蝼蚁,还敢现身。”妖媚之女神色淡漠,神态气质宛若上古神女,飘渺高贵。
但在下一刻,她的神情却陡然一滞,娇躯微颤。
因为,一截翠绿灵锁陡现,已然悄无声息地将其胸口贯穿,电光火石间,当即卷住体内神魂强行扯了出来!
原本正要反击的妖媚之女眼中神光熄灭,满脸呆滞地歪了脑袋,失了声息。
林天禄长袖一拂,卷起神魂,直接将之收回身后隐现的仙山画卷之中。
“......”
废墟之间,蓦然化作一片宁静,唯有山岗间丝丝微凉寒风,夹雪飘零。
施苒仿佛也被夺走了神魂般木然错愕,愣神片刻,讷讷道:“先生,那幕后黑手....”
“不必担心,此女已是伏诛。”
“伏、伏诛!?”
林天禄这才回首坦然一笑:“鬼冥宗如今已不再受扰,还望施鬼主....不,或许应该叫你施宗主才对。”
他笑吟吟道:“希望施宗主能借此机会整顿宗门一番,再做教育,规束礼义,不再肆意出门害人伤人、这段时日以来所犯之错,也要竭尽全力前去弥补。
至于这具艳尸如何处置,施宗主请自便,在下不多做叨扰。”
娓娓说罢,林天禄很快回身一飘,二话不说便已闪身离开,似乎对此地一切来龙去脉并不感兴趣。
“这、这这....”
施苒望着其离开的方向,又瞧了瞧废墟与女尸,顿觉无比纠结:
“心惊胆颤许久,没想到竟如此简单就....结束了么?”
没有激烈大战、亦没有暗中攻防,只瞧见古怪锁链一闪而逝,胜负便已分出。
仅剩的,唯这漫天飞雪、以及笼罩宗门的悲哀愁苦。
沉默间,施苒来到女尸身旁,看见此女身躯似浑然天成般完美无瑕,好似人间不得的仙女玉体。
哪怕残尸复生,如今也终究只剩躯壳。
久久无言,她满脸无奈地垂首叹息:
“当真、是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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