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间。
风雪渐止,各家庭院都已结起厚实雪景,皑皑明亮。
长街之上虽落雪难消,但不少店铺小摊仍照常摆开,热雾弥漫,已有了几分往日热闹。
市集茶摊前,较之往日冷清萧条也有了几位客人,嬉笑细语不断。
“几位客官,你们要的香茶来咯~”
体胖老妇带着憨态亲切的笑容,将几壶温茶端了上来。
“王婆,你们家今年做工可真早啊。”坐在茶位间的中年男子一拍大腿,乐呵道:“倒是不见你们家的老伴身在何处?”
“他啊,如今正在家中教孩子呢!”王婆一阵挤眉弄眼,咂舌道:“咱家的小孙女可甚是调皮,家中要没个人照料一二,迟早是要翻了天了!”
“王婆也着实辛苦,这风雪刚过就要出门摆摊,冷得很啊。”
“哎!不辛苦不辛苦!”
王婆连忙摆了摆手,含笑道:“这不,今早可难得听闻那鬼冥宗出了事,咱们这儿才敢出摊不是?要是前两天啊,就算将银两摆在面前,我们哪儿还敢出门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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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宗门...”
不少茶客们面色微肃,很快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
“听闻昨晚那鬼冥宗所在之地风声呼啸,好像是遭了天谴。”
“也不知是哪个高人出手,惩治了那些恶徒匪首。”
“不过,我等平头百姓也总算能有几天安生日子了。”
“是啊——”
王婆颇为感慨地长叹一声,拎着抹布回到摊内。
但她很快轻咦一声,探首微瞧,就见一道熟悉倩影自摊前走过。
哪怕此女身穿端庄典雅的襦裙绒袍、严丝合缝分外内敛,但依旧能瞧出丰盈脂沃的婀娜曼妙,一眼便能知其身份。
“哎哟!茅夫人,快些过来!”
她不禁露出惊喜笑容,无比热切地拥上前:“咱可是等候夫人多时啊。”
茅若雨脚步微顿,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美眸,温柔浅笑道:“王婆,怎得了?突然间就...”
“这一整个过年期间都没见着你,可甚是想念!”
王婆面露和蔼亲切的笑容,侃侃而谈道:“你瞧咱们当初还当邻居之时,每年春节之际,都会相互串串门、送送礼呢。今年见不着你,老太太我可都有些不适应啦,就像家中女儿嫁出去了似的!”
茅若雨掩唇莞尔道:“王婆人缘这般好,岂不是街坊邻里所有家女子都成了你的女儿?”
“女儿虽多,可就你这丫头最俊俏!”
王婆发亮目光不断上下打量,啧啧赞叹道:
“长的跟天仙儿似的,再瞧瞧这身段,这成婚之后可是愈发好生养啦,将来定能为丈夫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孩子。”
茅若雨闻言娇颜微红,似是羞嗔细语道:“王婆,大街上可不兴说这般话的。”
“对对对,我也是多嘴了,可不能叫外人给听去乱嚼舌根。”
王婆连忙抚了抚自己的嘴巴。
见隔壁家的王婆还是如此大大咧咧,茅若雨芳心稍定,无奈笑道:“王婆,你瞧着似乎有何事想找奴家?”
“咳、还是逃不过茅夫人慧眼。”
王婆尴尬讪笑一声,再凑近几分,压着嗓子小声道:“实不相瞒呐,老太太正好有位远方表亲,今早刚到长岭,上门与我说昨晚夜间听闻了一些古怪消息。”
茅若雨心思一动:“古怪消息?”
“听闻昨晚有一大批衣不蔽体的姑娘到了墨林村,哭声连成一片。不少村们都好奇瞧瞧问问,好像是刚刚从鬼冥宗那个魔窟里救出来的。”
王婆附耳私语道:“今日茅夫人一家又正巧从外头回来,此事是不是...林先生出手相救?“
“这——”
茅若雨哑然失笑。
自家相公深夜外出救人,没想到那么快就传回到了长岭县内?
“此事确实是相公所为,但那金凤楼的季掌柜也从中帮了忙。”
“果然是林先生!”
王婆面色一喜,感慨道:“咱们这长岭县有了林先生,可当真是一桩幸事啊!那鬼冥宗如此凶恶蛮横,如今有林先生坐镇,我们这些老百姓也是安心不少。”
茅若雨轻拢鬓发,温润笑道:“王婆安心便是,那鬼冥宗往后可不敢再胡作非为。”
“那就好!那就好啊!”王婆笑意盎然,可见心中喜悦。
不过,她很快挂起一副讨好般的谄媚笑容,小声道:“老婆婆我厚着脸皮再想问问,不知道林先生如今家中...可是还欠缺几房暖床小妾不?”
“......”
茅若雨笑容微僵。
沉默片刻,她压低声音苦笑道:“王婆,您家中的孙女才五岁啊。”
“总归是会长大的嘛!”
“咳...奴家要先去买些菜来,就先不陪王婆唠叨啦!”茅若雨干笑着摆了摆手,连忙抽身离去。
“诶!茅夫人!王婆我只是开开玩笑,切莫放在心上啊!”
王婆似想要伸手挽留,但瞧见美妇那逃之夭夭般的狼狈身影,她也是摇头失笑一声。
“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神仙眷侣令人艳羡啊!”
“王婆!洒家再来讨杯茶水喝!”
“噢!来嘞!”
茶摊内依旧炊烟袅袅,茶客络绎不断。所谓宗门之流,终究变不了这一派祥和。
林宅之中。
随房门渐开,一抹身着白纱襦裙的黑发女子从屋内缓缓走出。
肌肤赛雪、媚眼如丝,仿佛带着点点病弱之气,颇为惹人爱怜。白裙下双足微粉,踝骨如玉,更似弱柳扶风。
“呼——”
任吟姗踩着略显虚浮的脚步走至回廊,瞧着院内落雪瑰丽之景,美眸闪烁,呼出一口淡淡雾气。
“竟是...下雪了。”
她隐觉一丝微冷,不禁捏了捏仍是酸麻无力的香肩。
但似捏至麻筋一般,长睫倏抖,抿唇轻哼出声,随娇躯微颤,裙纱胸襟下的峰峦一阵荡漾,抖出道道眩目嫩白。
待酸疼渐缓,她这才摇头自嘲。
“...这身子,倒是越来越脆弱了。”
任吟姗轻吁一声,莲步轻移,伸手接住几片屋檐外的飘零雪花。
感受着晶莹雪花在掌心间逐渐消融化水,她不禁轻抿朱唇,扬起一丝浅浅笑意。
“——嗯?”
仿佛听见走廊外一丝异响,娇弱美人探首一瞧,隐约见远处有一道娇小身影正清扫着门庭白雪,还有只银亮如月的大狐狸趴在其肩头。
遥遥望去,出离的和谐淡雅,恍若美景画卷。
“那小姑娘是...”
“她名为雪杉。”
身后蓦然响起一丝温厚之声。
任吟姗美眸微睁,正想循声回首,却感觉到身子被一层温暖所包裹,赫然是被一袭大氅披裹全身。
神色怔然间,她瞧向背后,就见林天禄正笑着拱了拱手:“任姑娘,当初在下的婚宴之时,你应该瞧见过她的,其正是坐在客宴之中,距你不远。”
“雪杉?”
任吟姗轻眨杏眼,思忖片刻后顿时恍然道:“原来是那位小姑娘?”
她再度回首远眺瞧去,眼含讶然:“她瞧着变化可真大,妾身都一时认不出来了。”
若说当初瞧见雪杉,她还觉得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女孩。
可如今再见,竟已有了几分美人胚子,雪景之下更是风姿初显,仿佛出尘的小仙女似的。
林天禄温和笑道:“她正在长身体的年纪,女大十八变,任姑娘应该更为清楚些?”
“此言倒是...”
任吟姗美眸一转,掩唇狭促道:“如此说来,先生也算是慧眼识珠,在茫茫尘世之中寻得一位蒙尘待觉的小美人?”
林天禄干笑两声:“此话听来,怎得有些意味深长?”
“瞧这丫头如今都在先生家中扫院啦,心思或许不少?”任吟姗眸光含笑,慢声细语地调侃道:“待她再长大个几岁,这林家兴许还得再多一位小娘子?”
“咳!任姑娘还是饶了在下吧——”
任吟姗扑哧一笑,媚眼似嗔般轻剜一勾,更似风情万种。
但她很快低垂眼睫,抚了抚盖在肩头的狐绒大氅,嗓音更柔几分:“倒是妾身得多谢先生呵护体贴。”
林天禄微敛笑意,皱眉关切道:“任姑娘今日起床,身子可还有何处不适?”
“只是身子有些酸麻困乏而已,再多休息几日便可。”任吟姗眸光盈盈,软语低吟道:“还得多谢先生昨晚喂给妾身的几颗灵丹妙药,若非如此,今早妾身可没办法下床走动。”
“丹药总归是外物,任姑娘这些时日就住在此地好生休养。”
林天禄温声安抚道:“若觉发冷便多穿些衣物、有何想吃想喝的吩咐一声,在下会帮姑娘准备一番。”
“你...”任吟姗眨了眨媚眼,失笑一声:“你呀,当真太爱宠人了些。若叫几位夫人瞧见,怕是得埋怨妾身咯。”
“若雨她们已知晓前些时日的变故,当然不会多言。”
林天禄心思一动,很快道:“姑娘既然已醒,不妨与我说说当初遭遇?”
“当初——”
任吟姗无奈一笑:“其实也无甚可说的。只是十来日前,鬼冥宗人突然闯入县内大肆搜捕年轻女子,正好又瞧见妾身所建的阁坊,双方冲突了一阵。
待击退了他们门下的弟子,但又遇鬼主亲临,两难之下只能以自身为饵,让鬼冥宗放过那些丫头们。”
林天禄若有所思。
任姑娘之修为虽有蛮境根基,但终究只能发挥出赤魔境水准,遭遇鬼冥鬼主,确实势弱不少。
“但,那些鬼冥宗人当真会轻易放人?”
“当时前来抓我的,正是那位施鬼主。”任吟姗哭笑不得道:“如今想来,妾身当时遇见的乃是施鬼主,已算运气斐然。若换做其他鬼主,会有何下场实在难料。”
林天禄心下恍然,转念一想也是心头稍定。
若施苒出尔反尔,又回头将楼内姑娘们抓走。昨晚与季姑娘出面救援之际,想来那些被救出来的姑娘们应该会有些反应。
但事实上,那些受掳的姑娘们显然只是听过他的名号,连任吟姗是何人都不曾知晓。
“不过,见任姑娘被鬼冥宗抓走,她们想必也会担心自责不已。”林天禄略作思酌,很快温声提议道:“待会儿姑娘不妨先亲手写封书信,我再派人送去,瞧见书信她们应该能安心些。”
任吟姗轻嗯一声,低喃道:“确实是要先与那些丫头们报个平安。”
见其脸色稍显苍白,语气渐弱,林天禄眉头微皱:“任姑娘,既然身子不适,不妨再回屋去歇息会儿?”
“已是躺了一晚上啦,总该活动一番身子的。”
任吟姗娇弱浅笑一声,细语道:“先生若眼下无事,不妨陪妾身在院内逛逛?”
林天禄莞尔笑道:“姑娘既是邀约,在下自然却之不恭。”
“那就好。”
美人秀足轻移,步履却是虚浮一晃,嘤咛着打了个踉跄。
见任吟姗险些软倒在地,他连忙伸手搀扶了一把:
“任姑娘这幅模样,可当真不像是无事。”
“换做先生被锁链捆着十来天,都会腿脚酸麻的。”
任吟姗柔声笑谈,但似回想起昨日在其眼前丑态毕露,苍白娇颜上泛起丝丝羞赧红霞。
芳心酥痒间,她也不禁掩了掩白嫩高耸的峰峦硕物,垂眸颤睫,艳红粉霞更媚三分。
林天禄只是哑然失笑,同时搀扶着美人冰凉如玉的柔夷,沿着走廊缓缓前行。
似为缓解心中尴尬,任吟姗稍忍羞赧,四下张望了两眼,又好奇道:“如今听得院内冷清,不知那几位夫人皆在何处?”
“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如今自然有不少琐事要忙。”
林天禄耸了耸肩膀:“程家没了家主一月时日,事务堆积颇多,可有得忆诗一阵焦头烂额。
而长岭县内外也因鬼冥宗作乱,出了不少案件,舒雅准备助衙门一臂之力,重新整治一番长岭县周边的治安。”
任吟姗若有所思:“先生一家刚出了远门?”
“我们到若雨的娘家做客,前几日刚启程回长岭。”
林天禄脸色古怪道:“这一路上也听见了不少有关鬼冥宗的传闻,本想在路上瞧瞧,只可惜一路上风雨无阻,实在没遇见哪怕一位鬼冥宗门人,还以为是些风言风语流传太过,其实只是些地痞流氓汇成山贼,劫道作恶。
但刚一回到长岭,就察觉到季姑娘在与鬼冥宗人对峙,便匆匆忙忙跑来救人了。”
“原来如此。”
任吟姗轻笑道:“妾身与洛妹妹也着实是好运傍身,正巧遇见先生归来。”
她轻眨美眸,继续问道:“昨夜妾身半梦半醒的,还不知在鬼冥宗内发生了何事。先生已将这宗门之事处理妥当?”
“鬼冥宗主成半死不活的废人,离开前宗门已乱作一团,算是留了个烂摊子还给他们。”林天禄笑了笑:“如今谅他们也不敢再出门胡作非为。等过几日,我再上门去瞧瞧,看看那位‘新任宗主’会是个什么模样。
若鬼冥宗依旧执迷不悟、我自然得出手代为惩戒一二,让他们知些分寸。”
任吟姗听得一阵莞尔:“先生这话听来,倒是比鬼冥宗还要可怕些。”
“当真?”
“妾身不怕,但鬼冥宗人听见了,想来定是怕得要死。”
嬉笑细语间,她被搀扶着走至宽敞后院,倚着石桌缓缓坐下。
捏了捏略显酸麻的丰腴大腿,任吟姗美眸一转,笑吟吟地看向顺势坐在对面的林天禄:
“险些忘了此事,你我数月未见,妾身是不是要先拜个晚年?”
“任姑娘能修养好身子,这可比拜年更为重要。”林天禄轻笑两声,随手抚掉桌上的积雪。
“先生既已回到了长岭,不知年后有何安排?”
任吟姗略作思索,很快好奇道:“先生如今成了正阳网孙女婿的消息已传至多省。如今在王府内...”
“正阳王深谋远虑,智勇双全,可用不着我这小辈随意掺和。况且这些权势纷争实在恼人,置身事外倒落个清净。”
林天禄轻松道:“前段时日听见了些趣闻,待眼下琐事办完、姑娘身子修养妥当,在下便会再启程到故乡去瞧瞧。”
“这倒是先生的性子。”
任吟姗心思微动,并未再多作细究,侧首望向满地白雪,低吟道:
“但这世道,怕是祸乱难当啊。”
“此事,确实麻烦。”
林天禄摩挲着下颔,沉吟道:“不知任姑娘是否知晓事件的来龙去脉?昨日救援急切,我还没来得及与季姑娘好好细问。”
这些古怪宗门势力突然间横空出世,着实是匪夷所思了些。
前有古界现世、又有何所谓的东皇帝门,而如今又有一个鬼冥宗,这些势力接二连三的冒头出现,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任吟姗抿唇斟酌片刻,轻吟道:“妾身见识不足,如今又与罗星脱了关系,显然不如季姑娘知晓的内幕更多。
不过,这些宗门势力无一例外皆来自于千年之前,显然与千年前的大战有不小联系。而鬼冥宗所处的‘狱界’也是其中关键之一。”
林天禄面露好奇道:“这狱界我已听过几回,但还不知其中构造,难道是与古界一致?”
“应该不同。”
任吟姗摇了摇头:“古界来历神秘莫测、更是渊源悠久,其中有何组织势力我们也一概不知。
但这狱界,妾身当初倒是在罗星中有所听闻。”
“不知是——”
“正如名讳,这狱界,便是一处流放之地。”
“流放地?”林天禄眉头微挑:“我确实听季姑娘说起,鬼冥宗千年前是遭受围剿,最后被逼无奈入了这狱界。”
“是啊。”任吟姗微微颔首道:“相传这狱界乃是数千年前某位大能创立,疆域辽阔。但因大能陨落,这狱界也变作一片无主界域。”
“而千年前大战末尾,罗星横空出世,诸多宗族势力被杀的狼狈逃窜,退路皆无,无奈之下只能陆陆续续地逃入此地。”
林天禄听得脸色一阵古怪:“如此说来,并非是那些上古氏族宗门隐居千年再度出世,而是他们被追杀至今,才敢冒头现身?”
任吟姗美眸微弯,掩唇忍笑道:“先生如此总结,倒是简单直白。
但,或许也并非是那些上古势力想要现世夺权。”
“还有何隐情?”
“狱界终究是一处域外之界,支撑千年之久,已证明那创界大能修为通天。但可办不到永世无忧,再让那些势力在狱界内安稳传承个千年时光。”
林天禄神情微怔。
旋即,他深思沉吟了半晌。
宗族延续,确实不得不冒这个风险。
要是再拖延下去,待狱界崩溃消散,宗门上上下下所有人可都得陪葬。
“只希望这场延续千年的纷争,能尽快结束。”
任吟姗螓首微扬,闭眸长吁一声。
“这般闹腾下去,苦的也终究是无辜百姓。”
“......”
林天禄眉头紧锁,暗自思忖。
天海之主当初所言,难道正是为了眼下——
心思倏动,他很快轻咦一声,下意识伸手帮忙扶了一下。
就见任吟姗似有些半梦半醒,目光迷离恍惚,垂首绵软着身子。
“姑娘?”
“如今,妾身可真是撑不住啦....”
任吟姗勉强抿起虚弱笑意,娇软酥柔道:“还请先生帮忙,扶妾身先回房歇歇。”
“这....刚还说无妨!”
林天禄听得哭笑不得,连忙起身:“下次可别这般强撑了!瞧你现在脸又白了!”
“难得再见,本还想与先生再多聊聊的....”
任吟姗动了动身子,正欲被扶手站起。
但见裙纱下的丰盈腰身晃荡,入座肉臀仿佛研磨俏扭两下,秋水双眸一阵荡漾,略似羞涩般小声道:“先生,妾身这腰腿有些提不起劲。”
林天禄叹了口气,俯身将娇弱美人小心翼翼地拦腰勾腿抱起:
“往后修养身子可得循序渐进才行,尤其是这大雪天,可得更加注意些。”
被温柔抱起入怀,任吟姗神色迷离地枕靠在肩,不禁抿起一丝温润柔笑,狡黠道:“还请先生原谅妾身这点小胡闹吧。”
林天禄无奈苦笑,抱着她重新回到屋内。
直至让其褪去大氅外袍,合衣入榻,这才将厚实绒被严严实实地盖好,免得又有何处冻着。
“呼....”
任吟姗在床内仅露出白面螓首,轻捻被角,美眸半眯,嗓音柔媚道:“妾身这妖鬼之身,倒是叫先生照顾的像是青葱少女似的。”
林天禄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毕竟,可没有哪位妖鬼会这般虚弱无力。”
不多时,任吟姗便已再度悄然睡去。
见其睡得香甜安稳,林天禄这才蹑手蹑脚地独自退出了卧房。
但,刚刚将房门关上——
林天禄低头轻笑道:“雪衫,你怎么来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雪衫粉颊染满娇艳羞红,手忙脚乱地后退两步,摆手道:“先生与、与这位任姐姐....我不会说出去让夫人们知道的!”
“......”
林天禄笑容微僵。
这丫头,是不是有了何奇怪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