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二十沓子现金送到了宋秋敏家桌子上。
钱币崭新,堆积在一起还散发有油墨的味道,刺激的人群蠢蠢欲动。
敖富贵不甘的问道:“羊子,嫂子是被骗的,咱们就吃这个亏?”
“对呀,这可是十万块啊,你这么给了他,真是助长违法气焰!”
敖沐阳没回答,他将钱平分,一半递给崔德茂:“数数吧。”
崔德茂伸手在钱堆上拍了拍,然后抱拳道:“不用数,兄弟讲究,不至于在这钱上耍心眼。喏,这是借钱的合同,你看看吧。”
敖沐阳交给鹿执紫,鹿执紫细看之后点头:“没问题。”
他点了一把火将合同烧掉,崔德茂又写了一张欠款已清的回执,这笔高利贷借账算是完结了。
敖小牛忽然抬头问鹿执紫:“鹿老师,如果这些坏人进我家用刀伤了我们家的人,是不是能治他罪去坐牢?”
鹿执紫点头:“私闯民宅、持械伤人,不管是讨债还是干嘛都属于刑事案件,很大概率要负刑事责任。”
没人注意两人的对话,崔德茂带上钱要走,敖沐阳一把拦下了,道:“别急着走,事还没完呢。”
听了这话准备散开的村里人顿时又聚集在一起。
崔德茂脸色一紧:“啥意思朋友?”
敖沐阳道:“高利贷的事解决了,现在咱们来谈谈你们私闯民宅、殴打妇女和未成年人的事,你看,我嫂子的额头还有我侄子这后背,这些伤怎么说?”
先前磨刀的汉子阴沉着脸道:“哈,你还是想找事?”
敖沐阳拧身一脚踹了上去,将汉子一下子踹到了门口,他再度冲上去,一脚又一脚、一脚又一脚,就跟先前一样,隔着大汉一直将门踢了下来才罢手。
村里人瞠目结舌,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敬畏。
敖沐阳回过身来问崔德茂:“来,咱们说说你们打伤我嫂子我侄子的事怎么算?还有弄坏这屋门的事怎么算?”
崔德茂脸色铁青,道:“行,你说怎么算?今天你说的算,今天我就是认栽了……”
“啊啊啊!这这这,啊啊啊!救命!救命!我在哪里?啊?!猫哥猫哥,猫哥!卧槽,救命啊!”
一阵惨叫声忽然从井道里响起,显然是先前被打晕的人醒了过来。
院子里的大汉和青年们本来被烈日晒得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听到这惨叫声他们顿时清醒了。
想想吧,井下湿冷、阴暗无光,当一个人醒来发现自己被悬空挂在一个不着天日的冰冷地方,而且还被绑着动弹不得……
这么热的天,光头大汉和青年们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崔德茂心里也不好受,他继续说道:“今天我认栽了,你说吧,事怎么处理?”
敖沐阳刚要说话,一个突然声音响起:“哎哎哎,小牛你干啥?”
众人看过去,看到敖小牛不知道啥时候去了院子里,然后握着砍刀走向昏倒在屋门口的磨刀大汉。
敖小牛此时用牙齿咬着嘴唇,黑溜溜的脸蛋上没有丝毫表情——这跟敖沐阳先前不一样,先前他那是故意露出没有表情的表情,这会敖小牛眼神涣散、面无表情,是真的没有表情!
敖沐阳以为他要杀了那大汉,叫道:“放下刀,你要坐牢……吗草!!”
就在他说到最后的时候,敖小牛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刀塞进了昏迷大汉的手里,然后握着他的手一刀砍在自己的大腿上。
顿时,鲜血直流!
宋秋敏一声尖叫扑了上去:“儿子!儿子你你你……儿子啊!我儿子!”
被母亲抱在怀里,敖小牛看着村里人道:“叔伯婶婶,你们回家吧,求求你们回家,你们就说没来过这里。我要把他们送去坐牢,他们进来拿着刀子砍人了,我要送他们去坐牢!”
宋秋敏泪水倾泻而出:“你胡说什么?你干什么呀咳咳你呀?啊?你干什么呀咳咳咳!”
鹿执紫随后赶过去帮他掀起短裤:“快给我拿纱布!先止血,快点!”
崔德茂倒吸一口凉气,他怔怔的看着混乱的屋门口,脸上最终露出颓败之色:“草,这踏马一村疯子!”
敖沐阳勃然大怒,一把伸手掐住他脖子。
他这下子怂了,道:“草他吗老子认栽认栽!这十万块老子扔下了,行了吧行了吧?我把钱都留下,药费、精神损失费,我全给赔了,我全赔!”
鹿执紫帮敖小牛绑好伤口,赶紧让敖富贵送他去村里卫生室做紧急包扎:“先简单收拾,村里诊所条件不行,起码去镇上医院!”
她一边说一边左右张望:“找一辆车,算了,汽车速度不行,谁骑摩托车快?沐阳你的越野摩托呢?赶紧带小牛去镇上!”
龙头村就一辆越野摩托,便是敖沐阳之前从王家村的小偷们手里得到的赔偿,他一直没用,这会派上了用场。
趁着混乱,崔德茂扔下钱自己逃跑,恰好此时磨刀大汉昏昏沉沉醒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被崔德茂一起拉着蹿上车赶紧跑路。
看到汉兰达开走,光头大汉急了,跳脚骂道:“老猫你个狗娘养的,你不讲义气,卧槽哥几个咱也走……”
他也想跑,但将军一口咬在他小腿上,疼的他顿时哀嚎。
敖小牛母子挤在越野摩托上被送去镇子,崔德茂两人逃跑,这件事的主角们都离开了,村民们自然也只能散开。
敖沐阳让敖富贵带上钱骑着普通摩托车带鹿执紫去镇上医院,自己得留下收拾残局。
乱局之后,一地鸡毛!
他吹口哨唤回将军,光头大汉捂着小腿惨叫不止,井道里还有个大汉也在惨叫,他更惨,嗓子都哑了。
一个中年大汉傻愣愣凑上来,他指着光头大汉道:“阳子,咋整?这个要不要也吊到井里去?”
光头大汉立马叫道:“别别别,哥哥,放我一马哥哥,这事跟我没关系啊,我被糊弄过来的!”
中年大汉道:“阳子,大志家的井口小塞不下两个人,我家井还空着,把他弄进去不?我刚才找了一根绳子,你看……”
光头大汉惨叫道:“千万别听这傻子的话啊!哥哥,要不我给我金哥打电话,我让我金哥过来赎人,你要钱还是要啥?别把我弄井里去!我我我,我有幽闭恐惧症啊!会出人命啊!”
中年大汉憨头憨脑、面带木色,说话做事像是个傻子。实际上他智商确实不高,他叫敖千莱,小时候得过脑膜炎,那时候医学条件差,结果影响了大脑发育。
不过敖千莱并不是傻子,他只是智商低、反应慢,至今没娶上媳妇,也是个可怜人。
敖沐阳递给他一把扫帚道:“千莱叔,你去扫扫地吧,这个沙比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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