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实在不容易,打猪草不是好活,干了一天他就腻歪了。
这么想想,他小时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白天被课本操,回来被猪草操,结果还过的挺开心,回忆一下那日子他忍不住挠头。
端午节到了,镇里组织了赛龙舟的活动。
前滩镇的大型水泽地不多,龙涎湖算是一个,所以就选了在龙涎湖比赛,年后那会选在这边演习也是这么个道理。
当天湖边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敖沐阳没去,他忙着在养殖场里安抚小香猪。
小香猪哪经历过这阵势?尽管隔着湖边还远,可是连绵不断的鞭炮声还是能传过来,可把这些小猪崽给吓惨了。
鞭炮声一阵接一阵,时不时还有大炮仗点燃,那跟打仗放炮似的,猪圈里面乱了套,香猪吓得嘴里吐白沫、菊花喷猪屎。
敖沐阳怕鞭炮声把香猪群给吓出个好歹,他就不断往水里加金滴,至于有没有用他也说不准,但他只能这么忙活了。
杨树勇跑来找他,到了猪圈前他捏着鼻子吼道:“敖队敖队,你在这里不?”
一个猪圈里探出个脑袋,老敖没好气的说道:“你叫唤个锤子?你怎么来了?”
杨树勇说道:“镇上的领导找你呢,让你赶紧过去。”
敖沐阳说道:“不去,你给他录像看看,让他知道他那边放鞭炮把我的香猪吓成什么样了?我去干嘛?去了发火?”
杨树勇瞅了瞅他身上沾染的猪屎,讪笑道:“理解,那你继续看你的猪吧。”
陈安全吊着膀子溜达了过来,他啃着一根甘蔗问道:“领导,要我帮忙不?”
陪着他出来的陈冬娃笑着说道:“对,领导,我们能帮上忙不?”
敖沐阳问道:“这怎么帮忙?你看我这些猪,这被吓成什么样了?你有办法?你能有办法吗?”
陈安全木愣愣的说道:“我有啊,给它们水里加安定,我家里有镇定用的兽药,少用点对它们没影响,能让它们老实下来。”
敖沐阳想了想说道:“这招好使?”
陈安全说道:“好使,保证好使,以前村里谁家有待产母猪,碰到春夏打雷,他们就这么弄,要不打雷声能吓得母猪流产。”
敖沐阳对黑龙招招手,让他开车带陈安全回家。
为了保护好这批猪,他也是玩命。
他想起有福喜欢当大哥,在安抚小牲口方面有很强的本领,就把它给带了过来,想让它带一下香猪。
结果有福一看满地的猪屎,死活扒拉着他手臂不肯从他怀里跳下去。
老敖没办法,好声好气说道:“没事,有福,你下来,回去爹给你洗澡,洗三遍,第一遍用浴盐,第二遍用沐浴乳,第三遍给你来个野花浴,一定洗的香喷喷,好不好?”
有福以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决定,爪子死死扒拉他的手臂,张开嘴还咬住了他的衣服。
老敖冷冷一笑:“尼玛,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把外套脱下来,就这样拎着外套把有福给扔到了地上。
有福落地后直接人立而起,跟跳芭蕾舞似的用后爪撑着地蹦蹦跶跶了起来。
正叼着旱烟锅的陈冬娃吐了口烟圈笑道:“啊呀,这个大耳朵的小东西好玩,它是什么?没见过呀。”
有福嗅到烟味后大眼珠子转了转,连蹦带跳跑到了陈冬娃身边,追着烟圈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敖沐阳没说话,陈冬娃猛的说道:“领导,这是个狐狸?”
“对,你怎么认出来的?”敖沐阳挺纳闷的,耳廓狐应该不是很有名。
陈冬娃说道:“胡白黄柳灰,早年我闯关东当伐木工来着,那边有好些关于狐仙的传闻,说这些仙家里面就狐仙喜欢抽烟。”
他忙着说话没有再抽烟,有福很不满的人立而起用爪子拉了拉他的裤腿,收回爪子的时候它看见上面有猪屎,又在他裤子上抹了抹……
这一幕让陈冬娃软了双腿,他用颤抖的声音问敖沐阳道:“领导,你家这这这,这仙家啊,它这是成仙了啊?”
敖沐阳摆手道:“没有,这不是咱们中国狐狸,外国的大耳朵狐狸,在它们家乡没有动物修炼成妖的传说,所以它们没有那个群众基础也没有那个本事。再说了,社会主义国家,动物怎么能成仙?这不符合咱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陈冬娃茫然的看着有福说道:“可是,可是……”
敖沐阳不耐道:“没什么可是,陈师傅你太封建了,我家这狐狸就是聪明一些而已,它有个毛病喜欢抽烟,以前跟着我本家一个爷爷抽了几口旱烟,估计你今儿个一抽烟,它又回过味来了。”
陈冬娃确实是个老迷信,他听了这话,就赶紧把烟袋嘴好好擦了擦,然后递给了有福,口里念念有词:“大仙要尝两口吗?那这是看得起我老头,喏,大仙你来抽。”
有福还真像模像样张开嘴叼着烟袋嘴吸了一口,敖沐阳想要去抽它,这货竟然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不过他又想到自己得靠有福来安抚这些香猪,只能把收起的巴掌给落下。
他刚落下手掌,有福回过头来对着他喷了一口烟……
“你就先嘚瑟一会,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老敖在心里默默的想。
有福逮着可以抽烟的机会,张开嘴呼哧呼哧一阵抽,陈冬娃在旁边还跪舔着指导它:“大仙,加把劲,这老烟杆子要抽出味道来,一要烟杆通,二要裹的松,三要明火点,四要吸的凶……”
就在老敖指望它抽两口回来帮忙,结果有福却在那里放飞了自我:来来来,抽完一口还有一口,抽完这口还有三口……
猛抽了几口之后,有福总算是过了瘾,它张开抱着烟杆的双爪回头看了看敖沐阳,然后毛茸茸的小身躯晃悠了几下,两眼一闭,躺在地上伸直了腿!
见此,敖沐阳比那些香猪惊的还要厉害,他赶紧去抱起有福,用颤抖的手指试了试它的鼻子,嗯,还有呼吸——这会它的呼吸还带着烟味。
陈冬娃嗫嚅道:“领导,这大仙是抽醉了?没事吧?”
肯定有事,敖沐阳虽然不抽烟却知道醉烟跟醉酒不一样,这是尼古丁中毒。
不过他倒是不太怕,他扒拉开有福的嘴巴往里滴了一点金滴,然后又开始愁正在乱叫乱跑的香猪,有福是帮不上一点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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