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公公缓缓退了出去，宣两人进殿。
一进门，殷开山便跪拜在大殿上，声泪俱下，万般可怜的模样，扯着嗓子喊道。
“陛下，你可要为微臣做主啊，李将军纵容他那女婿殴打我的两儿。现在二儿手臂尽数断裂，生死不明，三儿子受伤不轻，神情恍惚，陛下啊，这是要绝了老臣的后啊。”
李靖也跪拜在地，在来的路上已有快马向自己汇报了当时的实情。
此时见殷开山不说事由，只说结果，李靖否认道。
“请陛下明鉴，是我家女婿他唐昊看见殷家两公子行凶在前，才迫不得已动的手，下手……下手可能太重，但并没有要取他两性命一说，还请陛下明察。”
李靖这番说辞就事论事，真诚恳切。
旁边跪倒的殷开山见李靖说出实情，便满口否认道。
“胡说，我那两儿是我亲手教授，家教甚严，怎会有行凶伤人一说，定是你那女婿骄横跋扈，偷袭在前，我那两儿猝不及防，才受的伤。”
说的悲愤委屈，话语中带着一两声哭腔，看上去甚是可怜。
“陛下，微臣跟随先皇已久，又随陛下东征西战，出生入死这么久，难道陛下还不信老臣吗？”
殷开山将自己的功劳也一并拉了出来，想以此来获得李世民的袒护。
李靖听殷开山这么一说，心中大喊不妙。
这殷开山自然功不可没，又深的先帝器重，在朝堂之上，李世民也多次对其庇护有加。自己虽然也劳苦功高但毕竟自己没有那般油嘴滑舌，加之近年来与唐王接触甚少，自然得不到宠臣这称谓。
不觉间李靖额头上沁出细汗，心中也惊疑不定。
李靖有种不祥的预感，李家今日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啪”
李世民一阵恼怒，手猛地拍向身前的案几。
龙颜震怒！
跪拜在地的李靖身子一抖，将身子压的更低了，深深将头埋下，不敢再仰视唐王一眼。
身旁的殷开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扭头看了一眼李靖，嘴角上挂着一抹冷笑。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君！”
李世民一声怒喝，“噌”的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声音回荡在诺大的大殿之中，震响在跪着的两人耳畔。
李世民大声呵斥道。
“殷开山，你那两儿在长安作恶多端，欺男霸女，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话一刚落，面上挂笑的殷开山面上一僵，惊愕的望着一脸冷峻的李世民，微微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跪在地上的李靖也一脸震惊。
居然唐王对底下的事了如指掌。
李世民怒威不减，接着说道。
“今日之事，我早已知晓，你那两儿子招惹上了唐昊才惹出这事端来，完全是他两咎由自取。”
“念他两一疯一伤，朕就不追究此事了。”
“你退下吧。”
此前有人参奏过殷开山的两儿在长安城作恶的事，李世民念及殷开山立功无数，又是随自己征战多年，念及旧情，心想只要这两儿不犯些杀人放火的大事便不予管理，不曾想竟闹到和大殿上来了。
有心重振寒门英才的李世民自然趁这个机会，在权贵之中立威，公事公办。
殷开山哪里知道这些事，跪在地上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慢慢爬了起来。
“陛下，微臣……”
“闭嘴！”
李世民一指殷开山道。
“你还站在这里，是想要朕治你欺君罔上，治子无方的罪吗？”
欺君之罪，这可是大罪。
这少说也是要杀头的，甚至还会被灭九族的。
殷开山哪里还敢再开口，慌忙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微臣这就去闭门思过，微臣告退……”
说着便颤巍巍的退了出去。
匍匐在地的李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这殷开山的两小儿在长安城作恶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天子都是充耳不闻。
为何今天就连自己的宠臣也不庇护了，反而去袒护了唐昊？
一愣神间，唐王威严的声音传来。
“李靖，你跪在这里，可是有要事要禀报？”
李靖瞬间脸色一变，慌忙回道。
“陛下明鉴，谢陛下主持公道，臣告退。”
李世民一挥手，示意退下。
李靖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生怕怒气未消的唐王找出自己的不是，降罪下来，赶忙出了太极宫。
不觉间后背已尽数被冷汗浸湿，李靖抹了把额头的汗，边走边喃喃自语道。
“奇怪了，奇怪了，唐王居然会袒护咱们李家……不！是袒护唐昊……”
回府的路上，李靖隐隐觉得唐王态度转变这事不简单，一定要找唐昊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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