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远处,马蹄隆隆。
那阵阵马蹄越来越近,直奔子爵府而来。
细听那马蹄声,人数绝不会少,甚至有百人之多。
“赵国公怎么来了?”
人群望着那马蹄声传来的声音,待看清来者,有人惊呼一声。
随着这声不少人开始猜测起来。
“莫不是这唐昊,在哪里也得罪了赵国公?”
“啧啧,这唐昊还真是肥,连长孙世家也敢惹!当真无法无天了!”
长孙无忌率家将穿过那些猜忌的人群,径直来到了子爵府门口。
看那长孙无忌身披甲胄,身旁的大公子长孙冲也是一身甲衣,身后那些家将们身着皮甲,手持唐刀,明眼人一瞧便知这就是打架的架势。
待长孙无忌奔到子爵府门口,看见唐昊伫立马头,斜拖银枪,毫发无伤。
那颗一路上都悬着的心,也终放了下来。
待看见血泊中的李绩家将,和握着刀站在地上,一脸戒备的李绩,以及那瘫倒在血泊中的战马时,长孙无忌明显一愣。
这老匹夫,该不是在唐昊这里吃了大亏?
这个不经意在脑海中冒出的念头,就连长孙无忌自己也是一惊。
放眼整个大唐而言,以李绩的武力,那可是排在前列的,虽说不是最强,但没个几十上百招,很难有人将李绩拿下。
就算是现在李绩年岁大些,但余威尚在,宝刀未老,也不是一个年轻之辈就能轻易将他击败的。
然而,就在眼前,唐昊神色淡然,一脸镇静的骑在马上,反观那李绩,一脸凝重,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间都谨慎万分,像是如临劲敌一般。
再看看那倒在地上的战马,长孙无忌认得出来,正是李绩三年前从西域中寻觅而来的汗血宝马,这可是李绩手掌中的宝贝。如今就那么静静的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八成已经断气了。
长孙无忌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种种迹象表明,唐昊已将李绩打败,还杀了李绩胯下坐骑!
此时,李绩也看到了长孙无忌。
和那些围观的众人一样,李绩心中也犯迷糊。搞不懂这长孙无忌,带着一群手持兵刃,身披皮甲的家将做什么。
唐昊翻身下马,恭敬的揖礼,道。
“见过长孙大人。”
长孙无忌赞许的看了唐昊一眼,面上含笑,微微点头。
这一幕彻底让那李绩看傻了。
在颛孙无忌出现之时,他心中便有无数种猜想,可从如今长孙无忌对唐昊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是兴师问罪而来,反而好像是来助唐昊一臂之力的。
难道,长孙无忌带着家将前来是要袒护唐昊跟自己干架的?
但那长孙无忌何许人,不仅仅是国公,更是有着皇室的身份,长孙无忌的妹妹可是当朝皇后,这谁会惹得起?
念及此处,李绩缓步上前,拱手道。
“见过长孙大人,不知长孙大人所来,所为何事?该不会是为了这晚辈间的一点小家事而来吧?”
这长孙无忌是万万不可得罪的,李绩深知这个道理,索性将这件事划归晚辈家事上,旁敲侧击的提醒长孙无忌这乃是一点家事摩擦。
这么一说,也提前堵了长孙无忌想插手进来的心意。
却不料长孙无忌完全不给李绩面子。
长孙无忌骑在战马上,冷眼瞥了李绩一眼道,冷哼一声,道。
“李将军既然知道这是小辈间的家事,为何却以长辈的身份介入进来?以大欺小,就不怕被世人耻笑吗?”
闻言,李绩一窒。
想不到长孙无忌,直接将自己拿威望打压唐昊的想法戳破。
李绩余光瞥见自己幼子身缠纱带,想到今日的屈辱,心中不甘,咬牙道。
“长孙大人,唐昊长街伤人,我也只不过前来向唐昊讨个说法而已……”
长孙无忌直接打断了李绩的话语,厉声道。
“够了!倘若长安世家都像你这般,这长安城还不乱了套了!”
听见长孙无忌毫不客气的言辞,李绩猛然抬头,心中心念急转。
此番争斗,已然自己占了下风,那唐昊毫发无伤,若长孙无忌插手,也应当是将两方劝退即可。
可此时的长孙无忌,似乎对唐昊格外袒护,甚至庇护的有些出格。
唐昊不过是一个新晋的子爵而已,而此时怎么感觉像是自己动了长孙家的人一般?
或许长孙无忌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顿了顿,略微整理思绪,语调也转为柔和,道。
“李将军啊,这次,你做的有些过了。”
“唐昊刚立下奇功,刚进这子爵府,无依无靠,你便如此兴师动众的前来,你让那些不久前征战北境的将士怎么看?”
“是说咱们这些老将,欺负大唐英雄没有踏入贵族的资格,还是说这新荣升的将军手下无兵,手中无将?”
李绩拱手道。
“长孙大人……”
“行了,这事就这样吧,收兵吧。”
话音刚落,李绩身形一僵,无奈的朝着后方招了招手,转身离开。
只不过李绩的战马已死,如今只能换乘一批部下的战马。
那些李绩的家将们,互相搀扶着,狼狈的上了马。离开了。
那与李绩家将对峙的十八骑,迅速撤离,整齐静立在唐昊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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