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第二个弹劾内容时,唐昊心中一乐,差点笑出声来。
好一个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明明是李绩咽不下这口气,率家将前去教训唐昊,却不曾想,被唐昊手下的十八人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丢尽脸面。
而此时却被这位言官说成,自己府上家仆围攻李绩府上家将。
好在这个言官也算聪明,只字未提是李绩率先带兵包围子爵府的事情。
听罢,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连连摇头。
就连那武官队列中的一干人等,也满脸鄙视的看着这个言官。
此事已经在长安城闹得沸沸扬扬,事情缘由就连长安百姓也了解的清清楚楚。
如今,此事经言官提出来,无非就是想让陛下立下贵族阶级中的尊卑规矩呗。
这两个看似有些滑稽甚至愚蠢的弹劾,不用反驳,众人心中都有定数。
就在此时,一言官缓缓出列,朗声道。
“臣要弹劾唐昊,在战场上私吞财物,纳入私囊,欺君罔上之罪。”
洪亮的声音在这大殿回荡,瞬间,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众臣全都安静下来。
话音刚落,就连站在殿中的唐昊也有些懵了。
战场上私吞财物?
这事怎么连自己这个亲赴战场的人都不知道呢?
难道你是拿一个步摇一颗东珠?
若是这两样也算是私吞财物,那这大唐怕是这些身居官职的人都不清廉,更何况自己也没拿这两样加官进爵,变换钱财啊。
闻言,坐在龙椅上的唐王身形一顿,转而身子前倾,饶有兴趣的俯视着这个言官道。
“你倒是说说看,唐昊是如何在战场之上私吞财物的?有何物证?”
那言官面上闪过一丝得意,瞟了一眼唐王,拱手道。
“回禀陛下,据臣所知,这唐县子乃是出生农户,且家境贫寒,家中仅有一位农耕为生的母亲。”
说罢,言官环视一周,对着李靖抱拳拱手,继续说道。
“李将军乃是有着守信美誉,念及唐县子父亲的恩情,方才接唐昊到长安城中,并将独女许配给他。”
说罢,言官目光落在唐昊身上,道。
“请问唐县子,是否属实?”
见这言官说了一大堆前尘往事,顺带还把李靖夸赞一番,不由得让唐昊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点了点头。
言官话锋一转,道。
“唐县子率军深入草原,凯旋归来,这乃是可喜可贺的一件喜事,谁知唐县子却狂妄自大,不知对李家感恩戴德,搬进了陛下钦赐的子爵府!”
说到这里,言官音量骤然提高几分,道。
“现如今这子爵府,管家,女婢,匠人,伙夫一应俱全。府邸之中厨具,盥洗用具,家具样样俱备。”
“且不说那家仆每月的开销巨大,就是购置这些器物,家仆也不下万贯。”
“而这期间,李府从未出过一个铜板。”
接着,言官目光灼灼,瞪着唐昊,厉声责问道。
“敢问唐县子,一个出身贫寒,举目无亲的人,何来这万贯家财?”
“不知唐县子能否给我这个井底之蛙,讲述一番你的生财之道?”
听完这段陈词激昂的言论,唐昊算是明白了。
敢情这言官,毫无证据,只不过是一番推测。
不得不说,这言官这番慷慨激昂,情绪饱满的言辞还是很有感染力,朝堂之上一些人也咂咂舌,满是惋惜之色,竟是信了这言官所言。
唐王重新靠回龙椅之上,望着唐昊道。
“唐昊,这事,你作何解释?”
唐昊斟酌一番,缓缓道。
“陛下,这言官所言,臣在长安举目无亲,却不属实,这些家仆确实是我一旧友所赠。”
“只不过,我与那旧友有约在前,不能奉告这位旧友身世。”
哗。
话音刚落,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质疑声四起。
那言官更是言语犀利,道。
“胡说,你的身世早在入赘李府时就已揭晓,有如此阔绰的亲戚,为何不去投奔,还要入赘这李府,我看你就是信口雌黄,瞎编乱造。”
“当然是你攻入突厥皇室驻地时,将敛来的宝物,收入私囊,购置了这一切。如若不然定是你贪渎军资,得来的钱财!”
在这言官这番话语的带动下,果然有些众臣也开始翻起以前的旧账来。
“对!肯定有问题!你这亲戚有这般庞大家产,为何偏偏送与你?难道他就没有子嗣吗?”
“依你所言,我怎么没听说过长安城有这般富甲一方的人物?”
“以前提及你的才华,书法,武艺之时,你确实这般搪塞,此时又拿一个虚无缥缈的亲戚出来,这定是你的推托之词,定是你在北境搜刮不少钱财。”
面对这些质疑,唐昊负手立于殿上,环视四周指手画脚的众臣,毫无惧色。
眼见逐渐失控的局势,长孙无忌隐隐有些待不住了。
先前不知唐昊身世之时,这孩子吃了不少苦头,才从一个贫寒子民,慢慢爬到今日的位置,倘若今日倒在这些文臣的口诛笔伐中,那今后的仕途,便止步于此了。
更可怕的是,若这唐昊誓死守约,不说出这旧友的身世,只怕会坐实这战场敛财,纳入私囊之嫌,这可是会引来杀生之祸的。
长孙无忌心知唐昊并不是这样的人,如若不然,也不会推辞掉自己儿子当初执意赠送的那些钱财了。
可又实在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唐昊的清白。
念及此处,长孙无忌心中万般焦急,不由得额头隐隐沁出细汗来。
不如,就替侄子扛下这一遭?
当这个念头冒出之时,长孙无忌来不及多想,便要替唐昊出头,揽下这些花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