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并没有理会程处默,目光落在李婉清身上。
此时李婉清一身青色罗裙,看上起似乎清瘦了不少,就连那面容也略显憔悴之感。
见李婉清也看了过来,唐昊移开目光,放眼环视一周,倒是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房遗爱,长孙冲,长乐公主,太子李承乾,李思文等。
唐昊本以为这次诗会会有很多人的,但现如今看来,被李晦邀请来的,除了些朝中重臣的子嗣,也就那么二十来人。
唐昊也同这些众人一样,寒暄一番之后,陆续落座。
好巧不巧,李婉清也入座,而位置,正是唐昊身边。
这李婉清和唐昊的婚事虽没有大张旗鼓的操办,但这两人夫妻之名也早已被众人熟知,在这种场合将座位安排在一起,倒也毫不意外。
两人挨着坐下,都一言不发,没有任何交流。
就在此时,郡王府上十来个奴婢们,端着酒水果盘陆陆续续上来。
李晦依旧一身锦缎,风度翩翩的走进空地之中,宣布道。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今日的诗会便开始吧。”
夜色渐临。
整个郡王府,也渐渐安静下来。
而这诗会场地,一片灯火璀璨,十来个奴婢们上完水果酒水便,静静的站在桌旁,服侍着这二十来人。
李晦缓缓走上几步,环视一眼众人,笑道。
“此前,咱们以秋为题,而今日,又以何为题呢?”
既然是诗会,众人齐聚于此,必然需要个主题,不然随性发挥,放任自流,那便没有可比性,也就失去了意义。
太子李承乾轻摇手中折扇,笑道。
“今日,咱们长安城才气最大的两位才子都来到这里,若是太简单了,怕是无趣。”
房遗爱缓缓站了起来,悠悠说道。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此番不仅选题要难些,用字,押韵,用时也得有要求,只有这样,才有乐趣嘛。”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在李晦和唐昊身上不断游离,也都纷纷点头赞同。
过去的时候,李晦无疑是这长安城中公认的第一才子。
然而近月来,唐昊异军突起,诗词才气也迅速在长安城中传开了。
到目前为止,这两位才满长安的大才子,都未正面交锋过,究竟谁的才华更胜一筹,还是个未知数。
而今日这场诗会,李晦特意邀请了唐昊,便是两人较量的最好机会。
李晦闻言,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唐昊身上。
却只见唐昊坐在那里,微微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上去有些走神的样子。
看着唐昊那身官袍,李晦心中,更是不屑一顾。
靠着投机取巧改造出了曲辕犁,得来了这一身官袍,便是再花团锦簇,李晦依然看不上眼。
大理寺正又如何?
终究不是靠自己亲力亲为,靠着办案能力得来的官职。
没有能力,便是得来了这官职,也不过是一具空壳,终究也有被搁置被架空的一天。
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和他这个堂堂正五品上谏议大夫相比?
注视片刻,李晦将目光从唐昊身上移开,转而望向长乐公主。
看着那精致姣好的玉面,端庄贤淑,落落大方的气度,李晦不由得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心神徜徉。
在这偌大的长安城中,能让李晦心生爱慕的,或许也唯有这女子一人了。
李晦盈盈一笑,道。
“以往诗会便是公主殿下主持,今日在诗题,便由公主殿下来出吧。”
话音刚落,众人目光落在长乐公主身上。
长乐公主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缓缓站了起来,沉思片刻,微微抬头,看见那轮明月,轻声道。
“既然李公子推荐,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站在空地上的李晦,恭敬躬身一礼,便返回了座位上。
“今夜,万籁俱寂,明月高悬,不弱,我们便以月为题,如何?”
听到长乐公主的提议,在场众人,都微微蹙眉。
从古至今,这与月有关的诗词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一些千古流传的名句。
也正因为如此,以月为题,难免会与这名句做对比,无意间也就提高了难度。
更何况写月的诗句实在太多,若是没了新意,往往落得个俗套之感。
可是要想出彩,不落的个俗套的话柄,想要写出新意,谈何容易。
坐在长孙冲旁边的一个白衣女子,莞尔一笑,轻声道。
“说到月,我倒是想到唐公子题的一首水调歌头来,就是这一首词,在长安城被公主殿下做成曲子,早已传的长安城耳熟能详,妇孺皆知。若不是词曲,这诗会怕是不用比了。”
其他人听闻这白衣女子的话,先是一愣,转而反应过来。
“确实如此啊,诗词尽显柔美,给人无限想象,恍若在月宫仙境一般。”
“一词一句,唯美至极,传颂长安,却是是难得的上乘佳作。”
“不单单是诗词本身,就连那曲调也堪称一绝,只听闻水调歌头四个字,我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回旋起那音律来。”
闻言,空地中的李晦,神色一沉。
虽然他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那水调歌头,曲艺优美,词曲仙意飘飘,堪称经典。
便是如李晦这样,号称长安第一才子的人,听闻词曲,不忍不住想要随着乐律哼唱一段。
这曲艺乃是自己心爱之人根据唐昊诗词所做,这无意间触动了他那根神经,心中苦涩不已,难以接受。
若是在开场便输了气势,这自己举办的诗会还如何比试?
况且自己也和吴王有约在先,今日诗会定要压那唐昊一头。
但转眼间,李晦心生斗志。
此时,自己思慕的长乐公主便在此处,自己定然要做出一首惊世诗篇来,将那唐昊完全比下去,让所有人都看看,到底谁才是这长安城第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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