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一天长安城发生最大的事情,那就莫过于十八骑带着王涛等人游街了。
只不过短短半日,这件事便闹得满城皆知。
大家不止知道是子爵府替天行道,将那罪恶滔天的王涛绳之以法。
也更清楚,最后这十八骑将王涛这干人,押送到了吴王府门口,足足停留半刻钟,当街宣布了王涛滔天罪行,并下达了三日后问斩的消息。
很快,这事便传到了皇宫内。
太极殿。
大太监将皇庄内的事,向唐王讲述完后,微微躬身立于殿侧。
听完消息的唐王脸色铁青,沉默片刻,一脚将身前的案几踹下台阶。
一时间,纵然沉稳镇定的唐王也因那王涛令人发指的恶性乱了心神,愤怒的甚至有些狰狞。
“禽兽行径!杀!全杀了!”
长孙皇后坐在殿侧,秀眉紧锁,一双美眸中饱含愤怒神色。
龙颜震怒,如天威降世一般。
大殿上寂静无声。
片刻后。
长孙皇后看了眼喘着粗气的唐王,轻声道。
“陛下息怒,莫要伤了身子。”
随着这轻柔的语调,唐王也渐渐冷静下来。
半晌。
唐王颓然的坐在龙椅上,双眼黯然,叹息一声道。
“这个李恪总让朕不省心,这都交了些什么人。”
又是一阵叹息,唐王缓缓扭头,无力的看着长孙皇后道。
“观音婢,你说,是不是太纵容这些臣子了,以至于,就连他们下面的奴才们,斗胆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长孙皇后步伐轻盈,缓缓走上大殿,来到龙椅旁,纤纤玉手握紧唐王的手,轻声道。
“陛下乃是帝王,心系的乃是大唐万里江山,这是国事。而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操心的乃是一亩三分地,孰大孰小,不可相提并论。这国事本就繁纵错杂,已让陛下日理万机,又如何能关注到这般细微的事情呢?”
话虽如此,但谁都清楚,还是唐王太宠溺这个吴王李恪。
若非如此,那大太监王启也不会纵容手下的王涛,那王启所凭仗的,也不过是吴王得宠罢了。
长孙皇后明白这一点,荣公公也明白这一点,朝堂之上参政的文武百官心中也明白。
但,终究无人敢言。
吴王生母杨氏,在前朝本不被看好,但在唐高祖在时,却莫名被提了起来,并被许配给了如今唐王。
如今杨氏已死,无人敢去触碰这块伤疤。
唐王气头渐消,看着荣公公,沉声道。
“那混账东西打算如何处置那些狗奴才?”
荣公公回应道。
“回陛下,唐县子已将那些欠条焚毁,押送王涛等人,返回长安,并在吴王府门口,当街宣布了王涛罪行,三日后问斩。”
说到此处,荣公公述说这番话时,在心中,已对唐昊这般做法大为赞赏。
吴通可能眼界不能够,对唐昊这般做法看不透,尤其是在吴王府门宣布王涛罪行这一事上摸不着头脑。
王涛本是吴王手下的人,却在吴王这位背后正主的面前有所动作,这无疑于作死吗。
但是在权贵之中游刃有余的荣公公一眼便看出其中精妙所在。
这一招甚为老练,毒辣,看似明目张胆的认怂,实则是递了一把毒剑。
唐昊这般做法,在普通人眼中,当然对这王涛与吴王的关系,知之甚少,因而对在哪宣布罪行也毫无异议。
在那些略微知晓风声的人看来,唐昊之所以再次宣读罪行,乃是唐昊怕了吴王,暗中对吴王的一个交代。
而实际上呢。
带着王涛等人,大庭广众之下,游街示众,相信这王涛的行径不用宣传,此事已闹得人尽皆知,即使吴王贵为皇子,也不敢公然对抗长安民众的群情激奋。哪怕是仗着唐王宠溺,也不敢去包庇十恶不赦的王涛。
只要吴王够聪明,就会顺势而为,假装不闻不问,静待唐昊公开处刑,以息民愤。
这一刻,就连那久经人情世故的荣公公,也为唐昊这般作为暗暗称赞。
看似二十年岁的人,心智却远超常人,彰显出来的政治权术,高超至极。
唐王坐在大殿之上,冷笑道。
“这小子,竟是来了这么一出,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长孙皇后揉捏着唐王的手臂,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却并不言语。
便是聪慧异常的长孙皇后,也觉得唐昊这一手,做的甚是巧妙,巧妙之中却暗藏几分老辣。
唐昊不立即将那十恶不赦的王涛打入大牢,反而在武王府游街,明着动吴王的人,却让吴王怒不敢言。
同时在长安城黎民百姓眼睛的注视下,吴王哪里敢对唐昊有所动作,只得捏着鼻子隐忍下来。
这样一来,在民众舆论下唐昊便落得一个,秉公执法,铁面无私的好形象。
再者,这样一个举动,无意间让那些朝中众臣私下中对唐昊好评如潮。
毕竟,如今的大唐中,敢公然敢公然动李恪的人,几乎没有。
看似平平常常的一个案子,却同时收获了民意也俘获不少朝中清廉文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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