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李婉清大喝一声。
“副将何在?”
随着李婉清一声呼唤,一个嘹亮的声音自城头响起。
“末将在!”
说话间,一个盔甲上满是尘土与烧焦痕迹的高个,飞奔到了李婉清面前。
李婉清看着副将脸上乌黑灰烬,眉头微皱,道。
“还剩多少守城物资?”
高个副将抱拳道。
“李校尉,目前箭矢不到三百支,檑木和石头已经见底,没多少剩余了!”
说罢,高个副将瞟了眼李婉清,迟疑片刻,小心翼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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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校尉,如今城头怕是已经守不住了,咱们……咱们该如何是好?”
闻言,李婉清紧抿朱唇,眉头紧锁,厉喝道。
“这城中可关系到数万百姓的性命,守不住也得守!”
说罢,李婉清美目一转。盯着副将道。
“昨日让你们准备的金汁,可曾备好?”
副将回应道。
“末将已另加了丹红,已经备好!正在运往城头!”
所谓丹红乃是古时一种常见的毒药,源自红信石的一种天然矿物,稍微加工便是砒霜,剧毒无比。
说话间,一阵恶臭毫无防备的扑来,李婉清只觉头晕目眩,胃液倒流,几欲呕吐出来。
回头间,只见五个健壮的士卒捂着口鼻,紧皱眉头,抬着一口热气蒸腾的大锅,小心翼翼的上了城头。
所经之处,城中百姓士卒,无不躲避开来,那臭味熏天的气息,久久不散,让人恶心作呕。
说的好听点这叫金汁,实则就是粪便,粪便肮脏之余,其间还夹杂各种细菌,是在古时守城的一种常用手段。
尤其是这种经过加热的金汁,在里面添加一些毒物。
若是被泼洒到或是被溅到,不仅气味难闻,连盔甲都难挡住。
更可怕之处在于,被烫伤之后,虽不会立马致死但很难治愈。
何况在古时的医术并未那么高明,三两天内便会严重感染,活不了几天的。
李婉清见那些金汁被缓缓运到城头,一时屏住呼吸,厉喝道。
“抛洒金汁,阻止这些蛮夷登上城头!”
一声令下,生死关头,性命要紧。
那些士卒也顾不得那么多,在不多箭雨的掩护下,一桶桶的舀这滚烫的金汁淋洒下去。
……
突厥大帐。
“现在襄城城头情况如何?”
问话的正是突厥此次攻打襄城的突厥大将图库尔。
闻言,突厥身旁的副将给图库尔递上一个酒袋,笑道。
“刚才末将已查探过,襄城守城士卒箭矢已经不多,守城士卒怕是已经折损半数。”
“目前而言,那守城士卒大概两千余人。”
说罢,那突厥副将掐媚的一笑,拱手道。
“果真如将军所料,德阳方面并未发兵,如此看来襄城已是孤立无援。”
闻言,图库尔得意一笑,拿过酒袋,豪饮两口,哈哈大笑起来。
“亏他李靖号称一代军神,也不过如此罢了!”
“此番他被大汗大军牵扯,无暇分身,看来这襄城只能自生自灭了!”
原来这颉利可汗经上次一战,已然明确,注重西翼的防线,索性兵分两路。
一路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对抗大唐数十万大军,而另一路,则派遣小队出发,反守为攻,主动占领先机。
因此才有了图库尔绕行突厥大军背后,分兵攻打襄城之策,而这万余人正是唐昊夜行之举,掩人耳目,并未让大唐军队得知此消息。
如此一来,突袭千里之外的襄城,如今战事紧张,导致大唐已来不及驰援。
那突厥副将看了眼突厥首领,接过图库尔递来的酒袋,挂于腰间,脸上掐媚神色更盛,躬身道。
“贺喜将军啊!襄城唾手可得了!”
话音刚落,图库尔心情大好,粗犷的脸上红光满面道。
“好!好!好!”
三叫好之后,图尔库一拍副将肩膀,喝道。
“传令下去,加快攻势!速速拿下襄城!”
“今夜咱们就在这襄城中,犒赏将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闻言,那突厥副将眼中精光一闪,道。
“得令!”
说罢,转身就欲离开军帐。
就在此时,突厥将领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笑容一敛,询问道。
“慢!可有那白袍小将的消息?”
白袍小将。
这个称呼是突厥士卒对唐昊的。
究其原因是因为,在上次的大战之中。
从始至终,所有突厥士卒只知道是一个银甲白袍的唐将率领的部下,奇袭襄城,斩杀余耶,突袭突厥皇室驻军,生擒突厥皇子。
然而没人知道这个唐将的名字,但白袍小将这个形象,却深深烙印在每一个突厥士卒心中。
对于这个让人恨之入骨又忌惮三分的字眼,就连那个突厥将领图库尔此时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无论是突厥与大唐大军对峙,到此时的奇袭襄城。
从始至终,似乎这个曾经名震一时的小将消失了一般。
这不禁让图库尔心中升起一丝疑惑,随口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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