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份书信置于案桌之上。
唐昊拿起那份言辞恳切,情意满满的书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
身旁的吴通眉头紧锁,道。
“爵……侯爷,这吐蕃王子历来不安好心,这宴席……”
如今唐昊爵位已升,这身份自然大不相同。
至于这称呼,一时半会儿,吴通还没能叫顺口。
话说一半,被唐昊直接打断,嘴角含笑,望着吴通道。
“不错!这多半是一个鸿门宴罢了!”
收到这份书信之时,唐昊颇感诧异。
按理来讲,这个吐蕃王子心高气傲,怎么可能会给自己书写这份诚挚的道歉信。
且不说这信中语气诚恳,言辞谦逊,就连吐蕃王子这个身份也在信中放低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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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完全和皇城悬联,朝堂上针锋相对的吐蕃王子,判若两人。
吴通微皱眉头,瞅着漂亮的墨黑小楷,沉吟道。
“即是摆酒宴谢罪,这排面必不可少,再怎么也应该是在长安城最有名的醉仙楼才是。”
“而这个一品肴酒楼,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没有名气的小酒楼而已!这哪里像是一个谢罪之人该有的态度?”
闻言,唐昊冷哼一声,手指指向书信中预约的时间,道。
“酉时。”
“这个时辰更是讲究。”
看完书信,唐昊将书信放回桌面上,拉过一把楠木座椅,靠了上去。
“一品肴,处于长安边缘,较为偏僻。又靠近东市,鱼龙混杂。”
“我倒是觉得如此安排,不像是有谢罪之意,倒是有几分杀伐之意。”
吴通面色凝重,眉头紧皱,咬咬牙关道。
“侯爷,若真如你所言,这些吐蕃使臣动了杀心,咱们何不先人一步?”
唐昊躺在座椅上,目光中寒光闪烁,冷笑道。
“不必,我倒是想看看,这些吐蕃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吴通略感诧异,道。
“侯爷的意思是要去赴宴?”
唐昊的目光转移到这个心腹面上,手指敲了敲桌上的书信,道。
“既然这位吐蕃王子诚意满满,咱们若是这般拒绝,倒是显得咱们没有气度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吴通心中一凛,沉思片刻,拱手道。
“那属下今日便领十八骑,在酒楼中埋伏下来。”
唐昊抬起眼帘,望着天花板,沉思起来。
半晌,
唐昊缓缓说道。
“十八骑便乔装打扮,游荡在东市一带便可。”
“就吐蕃那五个人,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在大唐境内加害于我,他们的背后,应该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暗中做手脚。”
……
殷府。
这几日,消沉已久的殷开山也在暗中活跃起来。
如今唐昊如日中天,已然成了唐王手心的一把利剑。
万众瞩目中想给唐昊捏造个罪名已然不可能。
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尚在大唐的吐蕃使者了。
若是能挑唆起刚战败的吐蕃王子和唐昊之间的矛盾,殷开山坚信还有一丝拉唐昊下水的机会。
如此一来,府中的一些密探已然被暗中派遣出去,搜集着各种小道消息。
而鸿胪寺那边,殷开山利用国公之位,不惜重金,买通了接待吐蕃使臣的寺卿。
一切准备妥当,殷开山便静坐家中,等待着回馈的消息。
晌午时分。
鸿胪寺录事前来,面见殷开山。
那录事的年轻官员将偷听到的消息告知殷开山后。
殷开山惊诧万分。
“你可听清楚了?这吐蕃王子会宴请唐昊?”
“这一品肴又在何方?怎么从未听说过?”
那录事官员浅笑一番,道。
“勋国公对于这等酒楼当然有所不知,这乃是一些稍有余钱的公子哥会去光顾的地方。”
“国公身份何等尊贵,又怎会知道这等不入流的酒楼。”
听罢,殷开山有所明白,轻捋胡须,思索着。
片刻后,殷开山皱眉道。
“依你所言这酒楼如此简陋,哪里是赔罪的地方?”
那录事掐媚一笑,道。
“这酒楼濒临东市,鱼龙混杂,虽是不入流,在一些外邦人眼中却是一块圣地。”
“不仅会打探到各种消息,更使外邦同族见汇聚的重要之地。”
“吐蕃王子安排在此地,应是对定北侯有所忌惮,寻求一份自己商旅的保护罢了。”
殷开山沉思良久,给报信的录事揣上几串五铢钱,客气的将他打发走了。
隐隐中,殷开山觉得此事应该不会如此简单。
直觉告诉他,这里边定然会发生一些事情。
坐在厅堂之中沉思半晌,殷开山依然猜测不出吐蕃王子的真正用意。
但转念一想,两国青年才俊私下晚间约见,这一事情本就蹊跷。
若是在席间能听到个只言片语,加工雕琢下来。
定唐昊一个私通他国的罪名,怕是跑不掉了。
想到此处,那张老脸上绽放一抹久违的笑容来。
“唐昊啊唐昊,你小子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栽倒我手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