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朱红的宫门外,侯君集的家臣提着一个锦盒,翻身下马。
这个家臣正是与侯君集形影不离,知己知彼的心腹。
也正是侯君集手下最为机灵最为得宠的一个下属。
在禀明来意之后,家臣提着一个锦盒,随着东宫护卫向着太子寝宫而去。
拐过一个走廊,隐隐听见有窃窃私语声传来。
“太子殿下近些日来,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居然豢养男宠,着实让人心寒呐。”
“嘘!切莫声张!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对对对,此事不要在意,诶!老李,你脸上被太子砸伤至今还没好吗?”
正议论间,领头的护卫轻咳一声,围着的三人随即闭口不言,转过身来。
家臣大眼一瞥,认得此三人,正是太子三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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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方才的声音模糊不清,但家臣仍然从中能听出些端倪来。
想必是曾经为人忠厚的李承乾,因为断腿而变得荒淫无度,对师无礼。
躬身回礼后,家臣若无其事的跟在护卫身后,继续前行。
看看不露声色的外表下,实则早已窃喜不已。
看来此番,自己来对了!
就在此时,护卫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低声道。
“今日太子殿下,心情欠佳,你且慎言慎行。”
家臣拱手回礼,淡然一笑,道。
“多谢。”
话音刚落,一截木棍骤然飞出,摔落在殿门前。
狂躁的暴怒声从殿中传来。
“孤乃大唐储君!拄根木棍,成何体统?”
“滚!都给孤滚!”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一个人影连滚带爬跄踉奔出大殿,狼狈至极。
家臣看了眼从身边狼狈逃窜的太医,心中已然猜出一切,快步走向大殿。
待到了门口,家臣深深躬身,道。
“陈国公府家将,见过太子殿下。”
说罢,家臣微抬眼帘,只见屏风后的身影微微一怔。
片刻后,沉静的声音缓缓从那一人高的屏风后传来。
“进来吧。”
家臣应声入殿,转过屏风,看向斜靠软塌上的李承乾。
李承乾余光斜瞟一眼家臣,目光在锦盒上停顿片刻,道。
“听闻侯将军初回长安,消息倒是灵通。”
“不好好在家颐养天年,派人上孤的东宫来,所谓何事?”
听闻这声略显厌烦的质问,家臣却生不出一点怒气来,反而面上含笑,缓走两步,将那锦盒置于李承乾身旁的案几上。
再次深深躬身中,家臣缓缓说道。
“我家将军听闻殿下的腿疾,在返往长安之际,苦寻西南至宝,千年乌灵参一枚。”
“望太子殿下早日康复。”
闻言,太子妃眼眸一亮,惊喜道。
“相传这乌灵参乃是神药药引,生长于地下深处,极其难得,侯将军此番倒是费心了。”
家臣再次谦卑躬身,脸上满是真诚,拱手道。
“能为大唐储君尽些微薄之力,也是作为下属和臣子的本分。”
听闻储君二字,李承乾心中一动。
眼帘之中,这位家臣举手投足之间,并非惺惺作态,倒是有股诚意相投的感觉。
即使诚意相投,多个友人比多个仇人定是好上许多。
李承乾略微摆摆手,道。
“替孤转告侯将军,将军的这份心意,孤,领了。”
语气之中明显少了先前那般冷漠,转而带着些许和善。
闻言,家臣深深躬身,道。
“属下替将军谢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
家臣看了眼软塌上的李承乾,恭敬的躬身揖礼后,便缓缓的退了出去。
待家臣走后,太子妃瞥了眼殿门方向,道。
“殿下,臣妾观那家臣言辞谦和,态度恭敬,倒是有几分投好之意。”
“你说,会不会这家臣的态度,也是侯将军的态度?”
闻言,李承乾冷哼一声,道。
“他一个戍边多年的老将,在朝中并无几个亲信,有这番念想也属实正常。”
但转眼间,李承乾眼珠一转,狐疑道。
“听闻此次,侯君集暂代父皇接管御林军,威风至极。”
“按理来讲,这样的人,又怎会向我示好?”
此言一出,殿中两人,倍感疑惑。
大殿之上,一片宁静。
良久。
太子妃浅浅一笑,猜测道。
“或许是咱们多虑了,这家臣毕竟乃是卑贱身份,恭敬一些倒也正常。”
“只是臣妾在想,这灵药是否像传说那般神奇。”
说罢,素手轻捻,拎起那锦盒,缓缓打开。
一股药草清香扑面而来。
太子妃将那乌灵参拿在手中端详起来。
而太子的无意间的一瞥,却看见锦盒夹层之中,露出白纸一角。
密信?
这个念头骤然蹦出李承乾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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