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威之下。
厅堂两侧的府丁,皱皱眉,迟疑一秒,走出两人。
拎着那妇人臂膀,向着门外拖去。
那妇人拖行在地上,哭着嘶喊着。
“朱爷,行行好,行行好。”
这一幕只让所有排队的子民为之心寒。
“大胆!”
一声威势十足的厉啸,自门外传来。
嚓嚓嚓。
甲衣摩擦声中,侯君集右手握着腰间刀柄,阔步走了进来。
身后数十个银甲御林军士,紧随其后。
排队的子民们慌忙让出一条道来。
朱半仓见是官兵来了,立马换上一张脸庞,翘着那八字胡,微弓着身子,道。
“不知官爷来访,小的还来不相迎……”
话未说完,侯君集,右手豁然竖起,道。
“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好大的胆子!”
“拿下!”
一声令下。
两御林甲士应声出列,一左一右,掀翻案几,将那朱半仓,架了出来。
朱半仓顿时脸色惨白,大呼道。
“军爷!小的冤枉啊!这粮价可是这个市场都在涨呐!”
闻言,侯君集目光一凝,带着一抹杀意,盯着那肥硕的脸庞,道。
“涨?是谁下的令,让你们漫天胡涨的?”
被这冰冷的眸子盯着,朱半仓只觉后背冰凉,腿脚发软,嘴唇哆嗦着,道。
“官……官爷,饶命!饶命!”
“西南吃了败仗,眼看着战事将至,小的……小的也是赚点钱财,为……为今后着想。”
说到这里,朱半仓颤抖的扭过头,冲着厅堂内说道。
“快……快将那钱财取出……献于将军。”
“不不不……充公,我充公。”
侯君集眼中精光四射,盯着那朱半仓,沉声道。
“朝堂之事,岂容你等妖言惑众?”
“拖走!即可问斩!”
话音刚落,那朱半仓额间都打的汗珠,滚落而下,嘶喊道。
“将军!将军!”
“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那如同杀猪般的嚎叫声中,朱半仓被两御林军士卒架起来,拖出了厅堂。
看了眼在场神色畏惧的众位子民,侯君集神色一凛,肃然道。
“大唐百姓子民们,西南战事,一片大好。”
“陛下龙体健壮,切莫信谣。”
“魏王有令,若是再有妄议朝纲者,格杀勿论!”
说罢,侯君集一拂披风,大步跨出厅堂。
雄浑粗重的声音,自那个高大的背影传来。
“粮仓所剩余粮,全部充公!”
就在这时。
啪啪啪。
门口的大街上,响起一阵响亮的鼓掌声。
侯君集抬起眼帘,眼中闪过一抹惊疑之色,片刻间便消散不见。
拱拱手,侯君集朝着那街上的人影说道。
“唐将军。”
唐昊勾起一抹笑容,缓缓下马,道。
“侯将军查办哄抬粮价一事,倒是尽职尽责啊!”
听闻这声夸赞,侯君集爽朗一笑,走上前去。
“魏王吩咐下来的事情,老夫理应尽心尽力执行。”
说罢,侯君集指着被反手捆缚,嘶喊连连的朱半仓,说道。
“这等欺民霸市之举,实属可恶,理应重惩!”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说话间,侯君集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瞥了眼唐昊。
唐昊浅浅一笑,拱手道。
“侯将军之举,自然深得民心。”
侯君集深深的望了唐昊一眼,拱手回应道。
“老夫要务在身,就不与唐将军再叙了。”
“改日,老夫自当登门,向唐将军,讨几杯酒吃。”
闻言,唐昊客气的点点头,拱拱手,算是告辞。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吴通心中疑惑了,凝望着唐昊那张忽明忽暗的脸庞,道。
“侯爷,这侯将军还真是公事公办,像模像样!”
“为何会这般呢?”
看着那匆匆散去的人群,唐昊眼眸深处透着一股精明来,缓缓道。
“侯君集对着子民的那番话,你可记得?”
听闻这莫名其妙的回应,吴通沉思片刻,道。
“一字不漏,却在脑海之中。”
闻言,唐昊缓缓看向吴通,道。
“先前我和你一般,并不懂他们此番是为何意。”
“如今听翻话,细品之下,倒是有了几分眉目。”
不待吴通询问,唐昊低声说道。
“侯君集提到陛下龙体一事,看似无意,实则却是有指引众人猜疑之嫌。”
“这朱半仓纵然可恶,却也只不过是哄抬物价而已,万万没有到问斩这般严重。”
那原本看似平淡的话语,此时经唐昊提及,似乎确实有几分道理。
吴通皱着眉,道。
“斩杀朱半仓,虽是有些过了,但此时乃是特殊时期。”
“用这种方式来结束流言,倒是干净利落之举啊。”
“这也只是侯君集尽力为魏王办事,又和那太子又和联系?”
听罢,唐昊扭过头来,看着吴通,道。
“这正是侯君集深谋之处。”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这长安城将会陷入另一场风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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