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居胥。
在这个时代之中,可是武将们毕生追求的梦想。
掰掰手指来算。
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登顶这等殊荣?
唐昊缓缓从首位上站了起来。
一双眼眸一一从帐中诸位大将面庞扫去。
艳羡,激动,兴奋,叹服,钦佩……
着诸多神情落在眼中,唐昊朗声一笑,道。
“苏将军尚在狼胥山一带镇守多时,也辛苦了。”
“咱们在草原休整完毕,便进发狼胥山。”
此话一出,一锤定音,算是拍定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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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帐帘掀开,显出一个人影来。
尚在闹腾欢庆的众人望向来者,所有的动作在这一刻,瞬间凝固了。
营帐门口。
李婉清怔怔的揭开帐帘,站在那里。
衣衫,腿脚处多处被利刃刺破,划出一道道伤口来。
那皮肉炸开的伤痕处,乌红的血渍凝在嫩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血污浸染的银衣银甲上,深深浅浅的划痕遍布。
洞穿的肩甲处,还隐隐向外渗出血水。
一双小巧精致的战靴上,泥污过膝,泥水顺着腿流向靴帮,在帐中晕开。
在一双双震惊中低着狐疑的眼光,李婉清已然顾不上那么多。
也不顾上自己的狼狈模样,一双眼眸之中倒映着帐中首位怔住的唐昊,率先开口道。
“你……你没事吧。”
啪。
唐昊,手中的大碗掉落毛毯上,滴溜溜的转着圈。
大步跨前,望着那张泥污血渍染花的脸庞,唐昊心中陡然间腾起一阵怒气。
“谁伤的你?”
闻着身前微醺的酒气,望着这个毫发无伤的高大人影,李婉清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
在先前,虽是从斥候口中得出突厥降服一事。
但李婉清心中仍然担忧,这怕这是一场杀机四伏的鸿门宴。
直到此时此刻,李婉清才全然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一刻。
一向矜持的李婉清放下了心中最后一抹娇羞,再也压抑不住心头那股沉积已久的情绪,李婉清撞进眼前人影的怀中。
晶莹的泪花顺着眼角止不住的流淌,李婉清埋在宽厚温暖的怀中,一拳一拳捶打着唐昊。
“为什么孤军深入。”
“你当你是谁啊,整个大唐就你能呈英雄了?”
“你知不知道在山谷外边的将士们有多担心!”
“你……”
说到最后,那一声声责备声化成了呜咽和抽泣,捶打的拳头也渐渐停息下来,紧抓着唐昊的肩头。
拍拍那耸动的肩头,唐昊一阵心疼,柔声道。
“没事了,没事了。”
片刻后,怀中的人影余光瞥见众将窃窃私语的调笑,和含笑看来的目光。
李婉清直到此时才恍然发现,原来这大帐之中还有这么多人!
啊。
轻声娇喝一声。
李婉清骤然弹开,一张面颊涨的通红,低垂着头,恨不得此时此刻这地面上裂出一道缝隙,让自己钻进去。
一时间,李婉清怔怔的杵在那里,不安的攥着手指,紧抿着嘴角,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一双大手映入低垂的眼帘,一双大手,捏住自己的手臂,拉着李婉清走向首位。
“这位,想必诸位都认识。”
“此次正是我的左膀右臂,出谋划策,功不可没!”
待坐上首位,唐昊扯过匆匆赶来的郎中手中的纱带,开始帮着李婉清包裹伤口。
方才在搭上李婉清手臂之际,唐昊已然探明李婉清的脉象。
平稳健康,并无大碍。
想必这些只不过是一些皮肉伤。
当下也放下心来,如若不然,早就唤郎中前去医治了。
脸庞通红的像只虾壳一般的李婉清,听着耳边众人的欢庆呼喝。
知道这乃是唐昊抬举之举。
说起此次北征,自己只不过是初入草原,趁机照顾唐昊起居而已,哪里有左膀右臂之说。
再者,自己唯一的一次战役,还折损了不少士卒,更提不上功名不可没了。
欢庆声渐渐止住。
唐昊带着一抹关切的问话传来。
“你这伤……?”
听闻这声关怀,李婉清只觉这大概是这世间最为美妙的声音。
原本以为唐昊会像上次在大营那般,斥责自己任性胡为。
不觉间,一股暖意涌上心间。
此时此刻,李婉清瞬间觉得这伤挨得值了!
“这伤乃是……”
话未说完,帐外便响起一个雄壮的声音。
“唐将军不便问了,伤了将军的人,我已带回。”
话音刚落,大帐掀开,步根踏风而来。
阔步走到近前,单膝跪拜于地,步根将手中人头丢在唐昊脚下,朗声道。
“属下已将多利可汗人头斩获,还望唐将军能降下营救迟误之罪。”
唐昊一脚踩上那颗滴溜溜滚动的人头,道。
“多利可汗首级已取,恩怨已消,何罪之有。”
“起来吧。”
作为北征主帅定然要有大国气度。
虽是心疼李婉清负伤归来,可这追究不能怪罪在步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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