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尤其是面对这些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
程处默向来性格直爽,好笑的时候笑,悲伤的时候抹泪。
此时更是因他而起,说到可能会废掉腿之时,更是眼圈泛红,鼻尖酸楚。
这种自责,唐昊能理解。
古时的医术本就不发达,很多的救治方式只有那固定的套路。
就说这负伤,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汗水长期浸泡,这样的伤口十有八九都会感染。
感染化脓在古时之中,乃是极难医治的事。
伤口化脓感染,会致使溃烂,扩大范围,最终造成败血而亡。
这样的事理并不少见,攻城拔寨,两军交战,很多的士卒便是如此。
当然,最为直接的方法便是,割去脓疮息肉,用火烙之法烧焦血管,防止流血或者继续感染。
这样一来,伤着索要承受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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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拍拍程处默的肩膀,唐昊宽心道。
“切莫着急!”
“这冰块乃是消肿利器,明日我便造上几车,运去军营。”
“明日我便多蒸馏些酒精出来,一并带去军中,消消毒,便不用承受这火刑一般的治疗。”
程处默有些愣神,一时有些不懂唐昊的话语。
“酒精?”
“消毒?”
唐昊也懒得和他解释,毕竟这些知识不是一说便能懂得。
“这事你不用操劳,一切压在我身上便是。”
说罢,唐昊举起陶碗,晃动着酒酿,道。
“来,今日,咱们只管开怀畅饮,其他事情,明日自会解决。”
唐昊既然开口,程处默没有理由不信。
眼前这个男子,似乎世间任何难事,在他这里便如同变得格外简单。
程处默脸上浮起一抹激动的笑容,抄起陶碗,双手平举。
“唐兄!我敬你!”
陶碗碰撞,美酿晃荡,豪气的欢笑声中,一碗碗冰凉的酒酿下肚。
一顿原本接风洗尘的家宴,硬是从黄昏时分吃到了夜幕降临。
酒足饭饱的程处默,临走之时还不忘提上两桶刚制好的冰,说是要让家里也感受感受皇室才有的待遇。
唐昊站在府门口,看着满天繁星下,飞驰而去的马车,摇了摇头。
程处默将这些冰带回府邸,只怕很快便能在各大国公府邸传开。
到时候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那杆子老臣,定是闻风而来。
这些强盗一般的朝中重臣,拿起自己府邸东西的时候,绝不会手软。
“哎!咱们侯爵府,又要遭一次‘劫难’了!”
这么些天来,终是睡上了一个好觉。
没有辗转难眠,没有汗流浃背,一夜美梦香甜。
东方泛白之时,唐昊已驱车赶往南山皇庄。
军营之中尚有那些因病痛折磨,恐惧火烙之刑的兄弟,容不得唐昊半点懒散。
穿过盛放着一排排陶缸的前院,皇庄酒庄的管事前来汇报数月来的状况。
“天气转为炎热,酒酿的售卖也没有之前那般火爆。”
“一些没尝过酒酿的世家已然前来购买,更多的则是一些国公们,提前购买,已备寒冬再用。”
扫了一眼递上来的账目本,唐昊将账本一合,道。
“今日起,便不再生产酒酿,将酒酿继续蒸馏提纯。”
“切记蒸馏酒酿之时切莫烧的沸腾滚烫,待锅中泛起小泡,有沸腾迹象之时便改用小火。”
“提纯两次,便密封装入陶罐,待我备用。”
对于蒸馏流程这些工匠们早已熟悉,不用手把手的教授,便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酒坊管事颇显疑惑,却并没多问,点了点头,便躬身离开。
唐昊之所以特意交代不用烧开,而是因为酒精的沸点,不过八十度左右,在水还未沸腾之前,便已然有白气冒出了。
道理自然不会给这些工匠们说,只会越说越麻烦。
阔步走在自己的庄园,伫立高坡上,看着下方葱郁的瓜果菜蔬,唐昊思绪飘飞。
自己这次所造出来的酒精,若是论消毒,放在此时已是跨时代的进步,完全够用。
就算日后航行万里,也定然会用的上。
到时候这片单一的瓜果菜蔬,必将变得成为大唐最丰盛的菜棚。
“在想什么?”
身后轻柔的声音响起。
唐昊回头望着挽着手,并排而立的两位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你们信不信,这世上有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瓜果?”
“信不信有一种菜蔬,能辣到人泪涕横流,却欲罢不能?”
“亦或是不用来吃,却是用来喝的瓜果?”
一件件的稀奇事再度被唐昊平淡的说出,似是这两人也听惯了这样的言论。
静静的听着,放开脑洞的想着。
似乎心中有个声音,隐隐的告诉两人,这一日,终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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