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
一车车泥砖被整齐的拉了回来,好在夏日的高温能将这泥砖阴干定型。
在唐昊的指挥下,五个烟囱,滚烟滚滚。
第一次烧制泥砖,唐昊有些担心,怕火候掌握不足,怕烧出的砖石裂开。
好在几个烧过瓷器的工匠坐镇,索性唐昊打起甩手掌柜,一切交由他们处理。
灼热的浪潮将整个院落烘烤的如同要融化一般,呆不住片刻,唐昊已然觉得汗如雨下,全身浸湿。
唐昊嘱托两句,便转身回到了府邸之中。
几日的忙碌终是引来了闲暇时分,唐昊半躺竹席之上,吃上两块甜瓜,认真思索起来。
这段时日之中,并未见公输一族传信的消息,想必那梦雨琦八成便是公输族人。
可思来想去,唐昊也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样一个隐秘氏族派遣一个女子深入皇城的理由。
也同样难以解释,公输一族专程找上自己去建造船只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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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院落之中蝉鸣阵阵,唐昊心头莫名烦躁,挪移了下座椅,安置在有清风的位置,唐昊靠山椅背假寐其起来。
长安的回信还未收到,但唐昊有预感,唐王此次调拨的钱财并不会多。
若是自己重新在扬州开辟财路,又将从何做起?
江南水乡多婀娜佳人,重操旧业做香水?
码头林立,外商穿梭,似乎青茶的销路也会不错。
诗意山水,才子文人,饮酒之人定然不在少数,或许酒酿也是不二选择。
唐昊的思绪也随着轻柔的微风,随着假山水榭,花鸟鱼虫渐渐延展,迷迷糊糊打起盹来。
……
空山鸟语,绿树成荫。
公输一族的村落中可谓成了避暑胜地。
梦雨琦握着步摇,坐在木屋窗前,看着剔透的玛瑙闪耀着亮光。
耳边传来了公输一族,族人们的对话声。
“这唐昊确实古怪,好好的一个侯爵,在皇城家业不小,何必在扬州之地折腾?”
刨着木板的男子,拿起木板,睁着一只眼,顺着木板一端看着,随口的说了一句。
旁边屋檐下的妇人抓起一把米粒,细细的挑选这其中的砂石。
“可不是嘛!二品官员,这可是朝堂之中青年一辈的顶峰了!光是这俸禄能够咱们一家吃上几年。”
“也不知他这般是图个什么。”
妇人放下米粒,端起了陶盆,叹了一声,向着溪水边走去。
“这唐昊的心思着实让人看不明了,遍地都是的黄土,他居然要用钱财去买。”
“若是说这些钱财乃是给那些制作泥砖的百姓劳工钱,这十块一文的价格,算起来比起种植稻米挣钱的多。”
“俺这个山野村民可是看不懂,他到底是钱财太多,有心扶助那些贫农,还是真的觉得他制造的砖石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旁边屋舍中走出一个男子,带着笑容,接过话茬。
“姨母啊,你这般说道,就是觉得这唐昊人傻钱多呗!”
“跟着这样的人,咱们以后还怕没有钱财花吗?”
话未说完,已然笑出了声。
“是啊!跟着这样的人咱们就算谈不上光宗耀祖,至少也能享尽荣华富贵!”
话语刚落引得一伙人哄然大笑。
不为其他,因为唐昊此举却是匪夷所思,甚至于有些愚蠢。
在平常人眼中,那些黄泥不能种植,也不能制造陶瓷,简直毫无价值。
但唐昊似是不信这个邪,偏要去烧制什么砖石。
如今的大唐建筑,多为木料制造,谁用这泥巴造屋舍呢?
屋檐下另一个妇人,狠狠瞪了这群嬉笑的男子一眼,轻斥道。
“噤声噤声!不要吵着屋里休憩的孩子!”
说罢,转头看了一眼水车前淘米的妇人,道。
“唐昊若是如你们所说那般,为何能造出诸多新奇事物?又如何敢接手这造船一事?”
“诶!咱们公输族长可是想好了考题?咱们何时能见到这位唐昊呐?”
淘米的妇人朝着村落最里边的屋舍努努嘴,轻声道。
“这事可算愁死咱们族长了!整日在屋舍之中钻研,迎接唐昊这事,还没个影呢!”
屋外的笑声渐渐收敛,交谈的声音的停息下来,梦雨琦轻叹一口气,望向屋外葱郁的树林。
眼神之中不经意间闪过一片忧思,又夹杂着几抹惆怅,喃喃道。
“唐昊啊唐昊,此番你拨弄这些毫无用处的黄泥,可一定要造出一些震撼的事物来,不要拂了你在皇城的威名。”
话语之间,梦雨琦目光轻移,透过门扉缝隙,看向屋内那个抱着书卷细读的老人。
“哎!爷爷百般阻挠,也不知何时方是个头,唐昊真有那般多时辰,来等候咱们公输一族的考题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