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
三人近乎是同时发出一抹疑惑的声音。
李婉清瞅着木牌,思绪陷入回忆之中,仿佛这个家族曾被某人提及过。
“甚是熟悉,却又不知何时有人提到过!”
轻皱的秀眉舒展开来,长乐公主脸面上缓缓勾起笑容。
“能有这样的财力,怕是整个扬州也找不出几家!”
“这个俞家定是公输族长提及过的俞三娘家族!”
经这般提及,唐昊回忆起来了。
当日之时,公输栎曾经在造船一事上提及过,俞三娘一族善于制造大船,在扬州的势力仅次于郑家,排居第二。
想必也只有俞三娘一族,才有如此通天财力,能和郑家抗衡了!
李婉清此时也已忆起,道。
“这个俞家当真是出手阔绰,这财力都快能赶上京城那些国公爷了!”
话音刚落,唐昊收起木牌,缓缓摇头。
“扬州乃是弹丸之地,纵然是有些码头船只,可和国公爷那些散布全国的家业比起来,可谓小巫见大巫。”
“这些钱帛就是国公爷一手也不会凑齐,只怕已经是俞家倾囊相授了!”
“家族之争呐!争了名头,却要葬送一个家族的前程。”
心思细腻的长乐公主,显然发现了可疑之处,面显困惑之色。
“可仅仅是为了一个名头,也大不会将整个族人的性命压上吧!”
“这般强势的打压郑家一头更会带来无妄之灾,想必俞家心中也是清楚的很呐!”
“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同样疑惑的不止是长乐公主,还有唐昊,就连一向大咧咧的李婉清此时也觉得蹊跷。
“莫非俞家已是强弩之末,拼个鱼死网破,不过是最后的挣扎?”
说到此处,李婉清忆起竞拍上与俞家臣死对头的老头,柳眉倒竖,粉面含霜。
“哼!还有那个白发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咱们处处刁难!甚至于其他商贾世家也要看他的脸色!”
“咱们和他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针对咱们?一介草民公然对峙朝廷大官,当真是不怕事的主!”
听着耳边的一言一语,唐昊脸庞上露出一抹神秘笑容,望向两位佳人道。
“端倪初现,我要的便是这个结果。”
唐昊截然相反的态度让两人有些莫名其妙,怔怔的望了过来。
“难不成夫君早有预料?”
唐昊微微点头,缓缓踱上两步,道。
“还记得先前在烧制琉璃之时,荒山脚下莫名钻出的那些匪贼吗?”
“从那时起我便有心看看,这背后的幕主,到底是何人!”
“只是颇有些意外,这些人竟会在竟宝上捣乱。”
“今日故意表现的这般失态,目的便在于将这些人物一一罗网出来。”
说罢,唐昊望着那空荡荡的九转走廊,轻叹道。
“只是啊,这代价却是有些大了!”
“或许是时候要去见一见这个俞家了。”
……
郑家大院。
账房先生拿着厚厚的账本,伫立在一脚,翻看着,念诵着。
“顺洋码头本月盈利五百贯,留余钱三百贯,上缴现钱……”
还未说完,坐在对面案几的郑远不耐烦的挥挥手,将话语打断。
“行了,行了!”
“那些冗杂的细账,今后便不要念叨了!”
皱着眉,带着一股莫名的火气,看向年迈的老人。
这个中心的账房先生什么都好,唯一的缺陷,便是过于古板,话语颇为啰嗦!
轻拍几下面前案几,郑远直截了当的说道。
“直接说,本月咱们码头总共的盈利,有多少?”
这些日子来,郑远为近日竞拍的事奔波操劳,本就有些烦躁,此番停歇啰嗦话语更是烦上加烦。
老账房先生在郑家淫浸多年,知道郑远急躁的脾性,慌忙收下往日报账的那一套,翻至最后一页,细查起来。
一遍遍的核对验算,就在郑远烦躁的再次开口之时,老人缓缓发了话。
“本月大小码头上交现钱二千五百贯。”
听到这个数字,郑远轻皱眉头,脸上的焦躁又浓郁上几分。
上月自己在船只上投入不少,又翻修两个码头,可这盈利增幅并不明显,颇有些入不敷出之感。
“那咱们现存财帛,有多少呐?”
随着老人哗哗的翻页,郑远的心头闪过一抹焦虑。
此番竞拍,他志在必得,势必要将这竞拍搅黄。
虽是先前早已给那些商贾大户们支会过了,但毕竟没有万无一失的买卖。
郑远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便是透过现场买进,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竞拍的物件砸碎。
不仅是要引起场上的骚动,最主要之处便在于震慑住那些不服从的豪门大户们。
拿着钱财换取威望,当然是愚蠢之举,但若是能加上阎将军的信任器重,就完全是一笔超值的买卖。
“家主啊!咱们现有现钱,八万七千五百三十二贯。”
颤巍巍的声音有些搞不懂,明明是一年汇报一次总库存的,为何今日却要提前。
听到这个数字,郑远笑了,脸上的那抹紧张随之消散。
“哈哈,有这笔现钱,倒是拍下几个琉璃,不在话下。”
对面的老人听罢,心头一阵迷茫,回应道。
“家主啊,这八万多现钱,就是当今豪华的国公府也能盖上两座了!”
“莫说是几件琉璃,几千几万件,都不在话下的啊!”
随意的对老人挥挥手,郑远心情大悦。
“你懂什么,这次的拍品不同!咱们要砸的不止是二十多件琉璃!还有一位侯爷的脸面啊!”
“钱银少了,能砸的下来?”
或许是因为这个数额比郑远心中预计多上太多,一时间欢喜,才将此事说道出来。
说完后,老人似是反应慢上半拍,依旧一脸迷茫,似是并未听懂自己的话语,完全不能与自己分享这份喜悦。
郑远厌烦的招招手。
“去去去,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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