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
一日的竟宝暂时结束,关于再次竟宝的消息,唐昊还并未定下来。
回到屋舍之中时,公输栎前来汇报屋舍的进展。
按照唐昊的要求,将几个泥窑重新选址,建在荒郊,以扩大至十个。
运送砂石的手推车也经过公输一族的改造,格外轻便,独立一两人便能拉动成堆的砖石。
关于屋舍的建址选在了一处靠近水域的地带,二十来人已然开挖地基。
一切似乎按照预想之中一样,现如今唯一差的便是递交朝堂的钢铁,和自己着手的资金问题了。
黄昏时分,一家三口用晚膳之时,李婉清心不在焉的夹着菜肴,若有所思。
美目瞥一眼唐昊,思索半天问了出来。
“夫君,琉璃尚且之拍了两件,可这俞家出上这笔钱难免会有些大伤元气的感觉。”
“之后的竞拍怕是八成,看不到俞家氏族的人出现了。”
长乐公主听罢,眉眼含笑,望着李婉清道。
“诶!有人似在竟宝大会上对那清丽女子颇有微词。”
“此时怎得完全翻转了?”
略带戏谑的话语,让李婉清脸上一红,放下筷子,看上长乐公主一眼。
“人家那还不是担心这混小子又在外面胡作非为吗?”
“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了,恐怕此举对于俞家而言,打击不小,真怕她们会因此承受不起。”
嬉闹归嬉闹,长乐公主自然也分得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便没有再说下去。
唐昊嚼了几口饭菜,灌下一口冰镇葡萄酿顺下。
“说的不错,对这商贾来说,这些琉璃制品可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对咱们唐家而言,不过是几块廉价的石料烧制出来的物件而已。”
“说起来五千贯都是天价,更何况是近十万贯的价格。”
“虽是两个家族名誉之争,可总归是掺和进来了,就价格而言,俞家算是栽了一个跟头。”
端起酒酿再品上一口,唐昊望上两位一眼。
“咱们这几日便整理整理,先不急着竟宝之事。”
“待我前去俞家一趟。”
……
郑家寝舍。
一排排整齐有序屋舍林立,灯火簇集。
这里乃是郑家造船能工巧匠们的居所。
按照工匠们所负责的船只部位,划分严明。
往往像龙骨构造之类的重要工匠能得到的那便是一件独立的宅子,宽敞明亮,甚至会有一两个家仆侍候。
对于那些负责其他边角的工匠,就只能三四人共居一个宅子。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之会比那些打杂的仆役们,十来人共挤一间厢房好上不少。
郑远此时便在负责龙骨主心骨建造的工匠宅子上。
今夜的郑远似是格外开心,提着酒壶,亲自登门,倒是让这位须发灰白的老者颇有些意外。
“老张啊!今日我便向你说上一个好消息!”
一进门郑远便带着微醺的醉意,手搭在了老者肩头。
两人虽是相熟,但每次郑远来时,便是板着个脸,少见和颜悦色,更别说是笑脸相迎了。
老者面露喜色,引着郑远在案桌前坐下,询问。
“能让郑家主如此开心,想必定是不小的大事!”
抄起案桌上的茶杯,给老者斟上一杯,推至老者身前,郑远嘿嘿一笑,道。
“从今以后,咱们郑家就能独霸扬州,制霸整个江南了!”
“你说,这算不算一个好消息?”
仆随主荣,老者听后自然开心,端起案桌上的茶杯,拱手道。
“那老夫就提前恭喜家主了!”
“斗胆问上一句,家主如何如此断言?”
听闻询问,郑远哈哈一笑,灌上一口烈酒。
“今日可曾听闻那定北侯,蓦然中止竞拍?”
“依老夫来看,这唐大人已是穷途末路,走投无路了!”
“今日听闻管事细说,唐大人啊,竟然在竟宝大会上怒摔拍品!简直好笑!”
听闻此番话语,老者脸上看不出过多的变化,虽是一脸堆笑,却似乎有一抹不真实的感觉。
说罢,郑远似是又醉上几分,摇摇晃晃起身,拍拍老者的臂膀。
“老张啊!你来郑家已有四五年之久,是咱们郑家的顶梁之柱,再过些日子,等咱们坐稳了这江南首位的位置,你可就是这整个扬州最为有名的工匠了!”
“到时候,想必张家的为威名定能在这扬州传遍。”
美好的蓝图竟在郑远的勾勒下,一点点浮现在老者脑海。
这也是第一次,郑远和自己这个家臣说的竟然不是船只上的问题,反而是梦想和前景。
老者老脸上显出一抹笑容来,拱手道。
“多谢家主器重。”
话音刚落,老者微微摇头,摆摆手。
“老咯,也不敢去想什么远大梦想前景咯。”
“如今只求安度晚年,看看这些图纸,尽己所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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