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
堆积如山的奏折已然批阅大半,唐王揉揉发酸的双眼,起身去了后花园。
荣公公拿着一件狐裘大氅,紧紧跟了上去。
未到三九,天气似乎却有些三九的痕迹,呼出的白气,已然能清晰看了出来。
将衣衫缓缓给唐王披在身上,唐王随手拉拉衣角,沉声道。
“听闻,治儿向唐昊学习商贾之道,可有此事?”
荣公公微弓身躯,跟在唐王身后,回应道。
“陛下,确有此事。”
“晋王殿下虽是年幼,但有此上进心性,自立自强,倒是好事。”
“老奴还听说,唐昊给晋王殿下出了一个点子,乃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听闻此话,缓行的脚步顿了下来,扭过头来。
“这商贾买卖还有稳赚不赔的买卖?”
虽是带兵打仗起家,但唐王心中也明白,这商贾之道,除了倒卖差价,除了发明创造,那里还有捷径可走?
纵然是那些纵横商道几十载,经验阅历丰富的大商人,也总是有阴沟翻船的时候。
那里还有什么稳赚不赔的买卖?
迎上唐王的眼光,荣公公赶忙补充道。
“老奴也是在给晋王殿下送些桂花糕点时,听闻晋王殿下提及。”
“只知是关于豆子的买卖,具体如何,老奴也没再细问。”
豆子买卖?
这不是寻常乡野坊间的村夫们,都会做的买卖?
这样的寻常的商贾买卖都能稳赚不赔?那岂不是大唐商贾们,早已富的流油了?
唐王拧着眉头,摸着颌下胡须,静静思索着。
为何这样一个寻常的买卖,会在唐昊眼中是一个这般的存在?
难不成这其实还有什么奥秘可言?
这边还未想通,身披银甲的李君献已然起来禀告。
“陛下,晋王今日前去病疫区,安抚病患,做好疏导。”
“并掏自己腰包为病患区的子民们,买吃食,填肚子。”
初闻之时,唐王并不觉不妥之处,转而却困惑起来。
“治儿尚且年幼,何来钱财?”
“再者,那上千号病患,他何时拿的了这么多钱财?”
自唐王起了让李治咱居储君之位时,便私下中考察此子品行,而李君献便成了唐王安插在晋王身边的耳目。
拿私钱买吃食给病患,这等事情看似心怀仁义,却是幼稚之举。
一个两个灾民定然可行,可若是坐到君主之位上,这天下饥寒黎民,怎么可能都用皇家用度去救济?
不仅仅是救赎不了的问题,更是会影响天下大局的事情。
李君献抬眼看了看面色威严的唐王,如实回应。
“乃是向唐国公索取,具体数额,不得而知。”
说道此处,李君献顿了顿,迟疑片刻,谨慎道。
“此外,魏王和吴王,也在随后陆续到场。”
三人出现于同一片地方,不用多说,在场三人都能猜到其中的利害。
李治尚且年幼,更何况初次经历人事,可能对于深陷权利漩涡毫无意识,完全没有感觉到危机的来临。
唐王的面上有些凝重起来,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精光,道。
“朕的这两个儿子,着实让人不省心呐!”
“先前之时,各个撤离,均有借口。”
“现在病疫遏制,倒是急着来了,热闹啊。”
李君献对于唐王的这番略有异议。
远古至今,皇子明争暗斗,对于储君之位的争夺,已是一种常态。
可毕竟是救民安顿的计策,乃是代表了皇室,实属良策。
“陛下。”
“或许这魏王,吴王只是恰巧而来,并未料到晋王也会前去。”
唐王脸色并未好转,反而阴沉下脸来。
“如此便好。”
“作为长哥,迎难而退,倒还不如一个不及二十年岁的弟弟那般细致,说道出来,朕脸上也无光。”
自从青州一事中,李恪和李泰两人在背后捣鬼的事情,查明之后。
唐王对于此二人颇有异议,此番事情上,唐王只望这两人乃是发自肺腑,真心向为大唐做事。
“不过,最终唐国公到场,缓解了场中尴尬局势。”
李君献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最后结局。
唐昊?
唐王听到此处,微微一愣。
细想之下,朗声一笑。
“这就有趣了!”
“朕直道唐昊这小子乃是片叶不沾身,不会帮衬任何一人,却不曾想到回去化解这份尴尬。”
“嗯~此事不必再提,多加留心治儿便是,有唐昊在,朕放心。”
宫廷之变时,若是没了唐昊此人,定然血溅太极殿。
此番安抚病疫病患,又有唐昊出没,唐王已然隐约感觉到,唐昊对于储君之位的人选也有关注。
无论结局如何,唐王坚信,手足相残,血染皇室的事情,定然不会再发生。
至于这储君之位,李治是否能胜任,就看唐昊的调教和李治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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