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
寒风凛冽,呜咽的风声传遍整个长安城。
虽是还未到结冰的时节,可皇城的子民们早已躲进屋舍之中,享受着家的温暖。
不少的富足世家铁皮烟囱之中冒出阵阵白烟,随风消散。
就连一些普通世家,也骤然舍弃了烧了柴火的习惯,屯上一两百个煤块,在这个寒冷的天气中再用。
唐昊的煤炉早在这个季节大卖特卖,五百文一个价格非常亲民,再加上五文一块的蜂窝煤,比以前的木炭实惠不少。
如今的唐府可算上真正的富家一方,暖屋的建设也在一周之前完工。
挺这个大肚子的长乐公主,此时便在这新房之中安胎养生。
软枕炕床,格外舒适,长乐公主都有些不想下床。
屋舍之中摆着一张能转动的圆桌,唐昊说是在年关之际,好好露上一手,让两个吃货解解馋气。
清香淡淡,弥漫的整个屋舍暖烘烘一片。煤炉上放着几个铁制水壶,时常烧着水,已备洗漱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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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木材改成木板,一块块铺设墙壁地面,防止新房的水气浸入骨头。
李婉清坐在暖炉旁,半靠着皮毛座椅,握惯了兵刃的手,此番握着绣花针还有些许笨拙,细心绣着女工。
“夫君,你说质儿妹妹府中孩儿是男是女?”
“绣的这个牡丹汗衣女儿家穿着还罢,男儿穿着着实有些怪异。”
床榻旁哼着儿歌的唐昊停了下来,嘿嘿一笑,道。
“这个简单,再绣一个男孩穿的便罢,若是用不上,待你有了孩儿再穿不迟呐。”
听罢此话,李婉清白了一眼唐昊,扬起纤细的手指,道。
“你说的倒好,你便来试试。”
“看我这双手,都快满是针眼了!”
听着两人拌嘴,半靠床榻上的长乐公主抿嘴一笑,道。
“辛苦婉清姐姐了。”
说罢,侧头看了眼旁边的唐昊,道。
“夫君,你看姐姐如此辛苦,不若你今日便露上一手,给做几个好菜,让咱们饱饱口福,算是犒劳如何?”
不待唐昊回答,长乐公主轻扶肚腹,道。
“方才肚中孩儿也讲了,今日便吃上一顿火锅即可。”
“你看看这屋舍外,寒风凛冽,和火锅甚是相配!”
两姐妹用气这招来轻车熟路,早已将唐昊拿捏的死死的。
每每想吃什么,便拿着腹中孩儿作为挡箭牌,为此尝到了不少美食。
正欲回答之时,门外传来程处默焦躁的吼声。
“唐兄可在?出大事了!”
唐昊闭口不言,前去看门。
大风灌进来的同时,程处默闪身进来,抱着个甲衣,关上了门。
打量打量四周,程处默颇感惊喜的在软塌上一座。
“可以啊!唐兄。”
“外边北风呼呼,冷的人藏首缩颈,你这屋舍中倒是温暖如春。”
唐昊没搭理四处张望的程处默,这小子现如今颇有几分房玄龄,杜如梅那帮老家伙的心性。
先夸赞一番,屋舍之中左瞅右瞄,看上自己心爱的物件,半索要半抢,硬生生从自己这里拿走。
一屁股坐在程处默身旁的座椅上,唐昊朝着程处默手中的银甲努努嘴。
“这是何意?”
“要打仗了?抱着个战甲何用?”
听闻此话,程处默顿时一脸哀愁。
这件甲衣乃是当年北征突厥之时,两人勇闯草原,经历无数个厮杀之夜换来的!
论起意义,不必程处默当时校尉官职小。
“你可是不知啊!”
“这些天来,穿上那轻便暖和的棉衣,我便套上这明光甲,给将士们展示展示咱们当年纵横草原的故事。”
“却不料麾下的那帮小子不服,说是要跟我比划比划。”
“干翻了几个,牛筋绳却被无意间带断了。”
话语间,程处默翻腾着怀中的那件衣甲,找到了一处吊着的小甲片,道。
“就是这里!”
“咱们这好歹也是陛下御赐的甲衣,就这般坏了,着实可惜。”
“我念叨着你这里不是有巧衣阁嘛,给我重新弄几个绳子穿穿。”
听闻此话,唐昊眼睛一瞪,白上程处默一眼。
“你小子倒是会找人,那制作甲衣的兵部就在皇城,扔过去就行了。”
“咱家的巧衣阁可是夜以继日的生产棉衣,为的是咱们大唐贫寒子民也能御寒保暖,在冬季之中也能盖上温暖的被褥。”
“你可知这一件甲衣下来,要穿起这一个个甲片需要多久吗?”
见唐昊恼起来,程处默一阵陪笑。
生死之交,怒气是假,要帮忙是真。
“嗨!这是不相信咱们工坊的技艺嘛!”
“要不是念在咱们挚交的份上,这份光荣的差事又怎会找上无所不能的唐兄呢?”
“来吧,研究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