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展前程,蒙善听得豪迈无比。
如今自己阿悉结首领之外,族中事务皆由他一手定夺。
昔日在天祥可汗手下,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虎师首领能坐在自己帐下,对自己的话语言听计从,倒是让他生出几分自豪来。
斟满酒酿,蒙善举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涂俞身旁,坐了下来。
一把揽上涂俞的肩膀,带着微醺醉意。
“涂将军,不是在下多嘴。”
“如今木杨城被唐军掳了去,你麾下的士卒,地盘尽数被打了个七零八落。”
“何不归附在咱们阿悉结一族下,咱们可是能仗着天堑,与天祥可汗平分天下的部落。”
缓缓放下酒杯,呼出醉人的酒气,蒙善凑近涂俞的耳旁,低语出声。
“你想想,你手捏三万虎师,加之游勇兵卒,比之天祥可汗的精卒,可是要多上一成!”
“如今士卒没了,可咱们阿悉结一族,却从来不缺士卒啊!有大把的士卒等着在将军训练,成为一支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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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两人联手,何愁不能占据这东南之地?到时候成一方之主,又有何难?”
涂俞的脸庞上浮起一层寒霜,一颗心也在暗暗滴血。
大唐兵卒尚在木杨城!
而此时的阿悉结,还想着瓜分天祥可汗的天下!
甚至于还想将自己这个败军之将收归麾下!
拨开趴在身上的手臂,涂俞缓缓站了起来,凝视着坐在座椅上的蒙善,拱手道。
“我有一个疑惑,还望蒙副首领解答。”
对于这突然而来的恭敬和谦卑,蒙善有些得意,这种被昔日耀眼的新星恭维的感觉着实让人享受。
撑着那双有些迷离的眼睛,挥手大笑道。
“涂将军请讲。”
听闻此话,涂俞望着那个稍显迷离的人影,眼中有寒光闪过。
微微跨前一步,看着那个仰头灌酒的人影,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想知道,先前我曾派遣兵卒,前来催促阁下增兵,为何迟迟不见动作?”
“那些增员的士卒,又在何方?”
听闻这番质问,蒙善微微一震,而后将酒碗掷一案桌上,撑着案桌摇晃的站了起来。
拍着涂俞的肩膀,显得格外轻松随意。
“原来涂将军还在纠结此事啊!”
“你看看我们这阿悉结一族,首领已带走了一万余名士卒,剩下的不过都是些老弱病残。”
“更何况区区这两千,还在兵马整顿之时,便接到了木杨城沦陷的消息!”
捏捏涂俞的肩膀,蒙善微微向前倾倒这身子,继续说道。
“涂兄!这也不能怪我啊!要怪只能怪那些唐军,行军太过迅速,出其不意呐!”
听着耳边的借口,涂俞的一颗心却渐渐冰冷起来。
这些借口听起来,那里有点半正常之处?
右手悄无声息的向着腰间的弯刀探去,涂俞冷哼一声,眼眸之中彻底寒了下来。
跨前一步,欺上前面那个因为酒力而站立不稳的身形,沉声道。
“要是我告诉你,阿悉结一族,要是能提前出兵,木杨城或许还在。”
“城中那些子民们还能活生生的站在城中,亦或是还能早些撤出木杨城,向着西方逃去……”
“你知不知道,唐军三日不封刀,三日的屠杀,三日的焚烧,死了多少人?”
迷离的眼神迎上那双饱含杀意的眼神,几乎是一瞬间,蒙善心中一震,一个激灵,似乎酒意也在此刻完全清醒过来。
下意识的撤后一小步,望着眼前这个红着双眼的身影,内心之中闪过一抹怯意。
似乎就在这一刻,乖顺的兔子变成了一只窥视猎物的恶狼。
蒙善有些结巴,望着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庞,惊呼。
“你……你这是何意?你……”
话语尚未说完,一把寒刃已然扎进胸腔之中,一双大手捂住了蒙善微张的大嘴。
耳边萦绕着涂俞冷冰的话语。
“干什么?”
“不过是让你为所犯下的罪恶恕罪罢了!”
弯刀的寒刃一寸一寸刺穿肋骨,发出清晰的咯嘣咯嘣声,寒光也在一寸寸的缩减。
被捂住的嘴巴呜呜呜呜的发出痛苦的哀鸣,两只大手捉住那大手使劲的掰扯着,妄图能摆开一个小缝,也能呼喊下人其那里爱营救。
奈何那捂住嘴唇的手,如同一把铁钳一般,任凭那青筋暴跳的双手如何拖拽,也丝毫不动弹半分!
惊惧的眼眸映着那汉人最后一寸光芒没入胸膛,捏着刀柄的手缓缓向下扭动。
似乎在这一刻外界的声音和身体的楚痛渐渐远离了自己,轻飘飘的感觉涌向脑海。
下一刻,挣扎的双手缓缓垂了下来,蒙善咽下看了最后一口气。
看着倒在案桌上的声音,涂俞抽出浸红的寒刃,在蒙善衣衫上擦擦刀上血迹,掀开帐帘一角。
看见伫立在两旁,并不知道帐中发生何事的士卒呼喝出声。
“去,将你们小儿子请来,蒙善首领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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