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倾覆,人人自危。
为首的可汗已然被那不知名的石块,轰击的毫无还手之手,一股悲凉心境涌上心间。
奔逃的士卒之中不少士卒,也被可汗的心境感染,心情低落起来。
整个大军之中弥漫着一股哀愁心绪。
“这般仓促,可是要班师回城?”
突兀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纵马奔驰在最前端的天祥可汗,听闻这熟悉的声音,身形大震。
急忙勒马中,抬头向那凸起的土坡上看去。
不高的土丘上,缓缓冒出一个人影,手持银枪,面色肃然,兽骨镶嵌的头盔下,一双深邃的眸子,似一滩静静的汪洋。
缓缓起伏的身影,跨着高头大马,静静的站在土丘之巅。
身后,有同样装束的人,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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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
两个。
三个。
……
勒马停在土丘之前的天祥可汗微眯着眼,遮着天际天光,凝神细视下,认出了此人。
扫视一眼,数以千计的士卒一字排开,缓缓出现在山巅。
“哥舒翰,你这……是何意?”
前路阻隔,后有追兵,天祥可汗也不打算和眼前这小子多废话。
但在内心深处,天祥可汗还是希望这个曾经收留的人,能保留几分善意。
居高临下的哥舒翰,扫视一眼下边的茫茫众人,神色肃然。
“可汗,早在先前之时,我便给了你们选择的权利,可你们权当儿戏。”
“如今这般算是自食恶果!”
话音刚落。一声冷笑从颉利可汗身旁传出。
副将抖动马缰,缓缓走上前来,一双冰冷的眸子之中,射出一抹寒光来。
“落井下石?你也配?”
“滚开!”
本是打了败仗,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可这哥舒翰竟是火上浇油,嘲讽起来。
因此副将言语之间,也并未留情。
寒风拂面,微微寒凉,哥舒翰将手中银枪,在地上猛的戳下。
“劝言已然带到,是降是战,你们选吧。”
“要从这里通过,得问问我手中的利矛!”
这一幕有些熟悉,曾经在那三军之前,有一位同样的将领,以同样过的方式,将手中的利矛指向了自己。
接二两三的背叛,让天祥可汗心中怒火中烧。
对于麾下心腹算是真情流露,看似软弱,倒是些心里话。可对于外人而言,天祥可汗怎能轻易妥协!
不待府将再次开口,天祥可汗纵马走了上来,目光之中寒意逼人。
“哥舒翰,你本是该流浪草原,与恶狼为伴。本王念两族本是同源同根,好心收留。”
“此番你却恩将仇报,落井下石。”
“哼!你是真当我这个可汗是泥捏的?”
说罢,刀锋直指土坡上的一行人影,喝道。
“路,是你自己所选!今日就算我沦陷唐军之手,也定要将你这叛贼,除之后快!”
“宰了他们!”
无尽的愤恨压过内心的恐惧,先前的战场上的狼狈,终于找到了出气口。
所有的士卒灼热的眼眸之中冒出复仇的火花,冲着那土丘之上的人影飞奔而去。
“我来和你这草原勇士过过招!”
“也让你见识见识咱们西突厥士卒的厉害!”
副将愤怒的嘶喝声在整个杀声震天的军政之中震响,骑在枣红战马上的身影,提着枪矛,如同一只恶狼,汹涌而去。
冲杀的大军之中,走了突施骑和鼠施尼两族,胡禄居一步有尽数被留在先前的战场上,实则奔逃的多半则为天祥可汗的万余名虎师部族。
在这一刻,两支代表着草原上最为强横的两支队伍,冲撞在了一起。
为首的副将手中的矛戟翻飞舞动,身前一步之处,血肉,骨渣溅起,脖颈上撕开巨大裂口的战马,悲痛嘶鸣的倒在了血泊血泊之中,有人从翻滚的站马上跌落地上,抽出腰间的弯刀,奋力的劈砍着冲上土坡的战马。
土坡高地位置的优势,在这一刻凸显出来,以高打低,省下了不少力气。
那翻倒的西突厥马匹不断在锋线上涌出,砍飞的头颅,顺着胁迫滴溜溜的滚落下坡地,留下一道道殷红的血渍。
可毕竟是万余人冲击千余人的队伍,后者的凭仗地势的优势逐渐缩小,也渐渐向着土坡之巅挪移。
“死守着!不能让他们涌上来!”
哥舒翰心中明白,每每献上移上一寸,便意味着自己的部族生还的机会,便会少上一分。
待真正的将整个自己麾下的兵卒尽数逼迫在土坡之巅,也是自己真正的死期。
“补上!补上!”
“他们纵然人数再多,这土坡上地域有限,一时半会也冲不上来!”
显然,在先前哥舒翰还是低估了这群蛮子的实力,任凭自己的人马在怎么迅速,也很难阻止这般疯狂的推进。
满脸血污的哥舒翰看上一眼黑压压的大军,和脚下翻滚而下的尸身,咬咬牙。
“今日不会就这般葬送于此了吧……”
隐隐之中,那东方之地,大地震动,似有大批兵马汹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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