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的事情暂时搁置下来。
方才制造好的神兵利器,就这般被推进了仓库,封存起来,不少铸造工坊的士卒也倍感好奇。
唐昊说是回家研究研究,可这三天两头,也不见唐昊送来新改修的图纸。
对于制造狂魔的铸造首领来讲,这着实是一种内心的折磨,总觉得不看到这火炮撼天震地的威能,心中便一直痒痒。
派遣了几个士卒打问之后,才发觉唐昊这几日除了在唐府之中,逗逗方睁眼的婴孩,便同坐月子的长乐公主拉拉家常,似乎对于火炮这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铸造的将领摸着那厚实的铁筒,冰凉的触感却一点也降不下内心之中那种火热。
“哎~!大丈夫志在四野,这等好东西就要一鼓作气制造出来,怎能因为儿女家常,而搁置下来!”
百般煎熬之中,铸造将领将火炮制成的消息告诉了李靖,想让他也去劝劝这个奇思妙想的小子,尽快将后续的改进完善起来。
李靖还真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铁血硬汉,得知火炮成型的那一刻,当即跨上了自己的大宛马,飞一般的赶往了唐府。
唐府的仆人看着这个脸马车都来不及坐,一路风风火火的唐昊岳父,也不敢阻拦。
两个看家护院的仆人,看着火急火燎的身形,立在府门两侧,谈起话来。
“这还真是变了天了,一向关心家国大事的李军神,难得为了两个呱呱坠地的孩子奔波一趟。”
“你懂啥!李军神八成是看见长乐公主诞下孩儿,心中着急着抱孙儿,过来兴师问罪了,李婉清将军怕是要掉金豆豆!”
看着两家仆嬉笑,女管事黑起了脸。
“背后说人长短,我看你俩是不想在唐府呆着了!”
“看好你们的门!再敢妄言,小心我告与李姑娘,撕烂你俩的嘴。”
两家仆知道李婉清的厉害,顿时脸上神色一变,闭口不言。
女管事看着那匆匆消失在走廊上的身影,面显疑惑之色。
“说来也是奇怪!长乐公主诞下孩儿,要说也是也是陛下能抱上乖孙。”
“这李军神却是赶在前头,当真奇了。”
屋外的人议论纷纷,都羡慕起这两个尚未长大的宝宝,乍一出生,便受到如此多的大唐重臣眷顾,可屋内实则却是另一副光景。
李靖在屋舍之中搜寻一圈未果,在家仆的带领下方才去了暖屋。
现在这里成了长乐公主的月子房,两个小儿的育儿地,李婉清和唐昊的陪护场所。
屋舍被隔成两间,一件用于长乐公主和两个降生宝宝的寝室,另一件便是下人们用来伺候长乐公主起居所用。
乍一入屋,煤炉上便盛放着滋滋冒气的水壶,外墙架着煤炭,将整个屋舍内烧的暖烘烘一片。
着一身板正棉衣的李靖,看完两婴孩,已是大汗淋漓。
李婉清在外屋候着,心中忐忑不已,也同那些家仆一样,猜测着父亲多半是来兴师问罪的。
虽然唐府不必皇室,出生的早便是嫡长子,继承大统。
可眼看长乐公主已然诞下两孩,自己肚子里毫无反应,难免会引起老一辈说道。
坐立不安之间,李靖已从内屋中,牵着唐昊走了出来。
“昊儿啊,生儿育女这本是妇道人家该做的事情,咱们大唐男儿要多以国事为重,方式正途呐!”
一开口便是官腔,唐昊虽有异议,却也不敢反驳,讪笑一声,望望李婉清,心说。
“这又是来宣扬家事国事辩证一道来了。”
李婉清则大舒一口气,恍若解脱一般。
李靖的脾性她格外清楚,戎马一生,就算到如今不理朝政,可在回家之后,不是舞枪弄棒,便是研读史书。
尤其是对于战事的专研,可谓细致入微。就家中放在书房隔间的沙盘,已然李靖磨坏了不下十个。
甚至于府中的木匠,多半的时辰便是制作木头人偶,各色旗帜。
笑盈盈的走上前,给坐在案几前的两人沏上一杯茶,李婉清插话道。
“父亲,夫君方才从西域战场归来,又赶上质儿妹妹生产,好不容易得闲几日。”
“这不也是照料照料母子,得空偷闲几日嘛!”
李靖一脸正色,语气之中稍显严厉。
“孩儿如今尚小,无需家教,更需做父亲的为其将来,创造一片平和的阔野。”
“西域之地,却是已然收复,可昊儿呐,你我心中都清楚,那高句丽之地是咱陛下心中的一根刺。”
“不拔下来,心有不安呐!”
见李婉清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李靖稍拧眉头。
“你且站至一旁,待会儿在对你说教!”
“这些年来,昊儿在军营之中名声颇躁,也做出了不少改制的创举,将军之位当之无愧。”
“你呐?嗯?”
严肃凝重的脸上有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色,顶着华发,却并不显苍老,反而给人一种老将余威尚在之感。
“陛下钦赐你公主之位,乃是咱们李家的福分!咱们要知恩图报,为国肝胆涂地!”
“至少要拿的出同等的贡献,才能受得起此等殊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