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终于来了!
延寿的眼皮突突直跳,猩红的眸子之中闪过一抹惊诧,转瞬间被浓烈的仇恨所取代。
按扶马背,一跃而上,小腿肌肉鼓胀加紧马腹,右臂虬结的肌肉暴涨,牵着马缰的手指骨用力捏的发白,大嘴一张露出带血的森森白牙,愤怒的从喉咙之中挤出话语。
“上马,随我冲杀!”
方才整理好战场的高句丽士卒仓皇跨上战马,跟随着前方墨绿大氅翻动的人影,奔涌而去。
狭路相逢,纵马对冲!
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有硬碰硬的对砍。
挽弓搭出两箭的尉迟敬德直接将手中弓箭甩向崖壁的密林,按压刀柄,使劲夹着马腹。
马蹄的速度越来越快,在逼近的一瞬,尉迟敬德缩头躲过劈来的刀锋,猛地拔刀,奋力朝着侧面横切出去,如野兽般的嘶吼在军阵之中响起。
“碾碎他们!”
人影,战马,刀锋转眼间交错冲撞在一起,暴喝声中,尉迟敬德将手中的唐刀划破空气,顺着弧度划破简陋皮甲,鲜血溅起的一瞬,交错而过的靺鞨并摔落马下,在地上翻滚起来。
尉迟敬德一张苍老面颊,在这一刻被染上潮红,鲜血激荡的场面似是激发起这位老将心中的那股兽性,大声吼了出来。
“靺鞨!你敢与高句丽狼狈为奸!”
“今日便让你看看,你们这些莽夫的下场!”
说罢,与涌来的锋线撞击在一起。
身后,大唐兵卒旋即纵马跨过地上翻滚的人影,速度没有丝毫停歇。
捏着刀柄翻滚的人影,在起身的一刻,手中寒刃横平挥出,有马匹楚痛嘶鸣传来,如洪流般的人潮之中旋即有一抹凹陷。
下一刻后面的补上,撞向起身的人影,肋骨断裂的声音之中夹杂沉闷的哼声。悍不畏死的靺鞨兵,捏着带着血渍的弯刀,紧紧的抱着马头,平视着马匹上的大唐兵卒。
粗狂的面容上,大嘴裂开,露出发黄的牙齿,满嘴的血渍顺着嘴角拉扯出血线,听不懂的话语在下一刻从半裸的胸腔中发出。
手中寒刃辄动之时,身侧递出一把寒刃,逼向脖颈。
头颅飞旋上了半空,温热的血渍喷洒在马头和略微发愣的人影头上,脸上。
有嘶声呼喝在隆隆马蹄声中穿插进耳畔。
“靺鞨兵凶悍至极!打起精神,看管好自己的脑袋!”
奔涌的三万大唐士卒前锋,延伸进高句丽大军之中厮杀一团,粘稠的血浆肆意漫上山脚这片狭窄上空,喷洒在双方人的身上,在银亮的甲衣上晕开点点殷红小花。
尉迟敬德冲在最前面,兴奋的嘶吼着。
“纠缠住和他们!不能退后一步!”
话语之中,挥舞手中的刀剑当下侧面劈来的一刀,反手将唐刀递了过去,将偷袭的士卒劈死,双目赤红的带着麾下为数不多的骑兵先前突进,不停的挥砍着身前挡道的人影。
冲在前面的延寿,看见花白须发的尉迟敬德,如同野兽扑进羊群一般,撕扯着自己的士卒。大刀翻飞之处,带起一片血雨。霎时间心头的愤恨全然转移到这个老将身上。
燃烧着仇恨火苗的眼眸望了一眼立在锥子阵型前端的人影,在周遭纷乱之中暴喝出声。
“尉迟老儿!本该休养的年岁还敢上这战场!”
“我看你着老东西是嫌活的时辰,不远万里前来送死!”
话语之中,手中弯刀骤然挥下,欺上身着银甲的士卒脖颈,血光乍现之间,人影从马背上跌落而下。
趁这片刻的空隙,延寿骤然暴起,手中的弯刀舞出呼呼风声,砍退递来的兵刃,朝着尉迟敬德奔去。
血色雨帘之中,尉迟敬德瞥见了那个从来的身影,回手劈出唐刀,将另一个士卒头颅带上天空,同样暴虐的嘶喝起来。
“延寿!”
“亏你名字之中带个寿字,你可知你父母起名时的良苦用心?”
“为何你这不肖子孙要这般造作,辜负他们的一片苦心?”
冲来的人影听闻这番话语,狰狞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狐疑。
下一刻。
全然明白起来。
原来尉迟敬德乃是嘲讽自己父母望他福寿长久。
捏着弯刀的手臂,顿时肌肉暴起,血液在血管中被愤怒催发,澎湃沸腾,最后激荡全身。
眸子中那大唐老将的身影渐渐逼近,高涨的战意瞬间凝聚双手,朝着从来的身影嘶吼起来。
“来!战个痛快!”
对面的人影面颊胡须贲张,赤目之中闪过一抹狂傲,亦如年轻还是睥睨沙场时一般。
如虎狼一般的低吼从胸腔中喷涌出来。
“稚嫩小辈,今日我便送你去极乐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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