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将军府。
高句丽边关烽火四起,各种各样的战事被斥候搜集,一并汇总在了这里。
浩浩大兵挺进边关,得来的却是噩耗连连。
更为可笑的便是,由延寿率领出去的十五万联合军,吃下败仗,连汇成报信的都没。唯有搭救延寿的抚州刺史递交给了皇城一封文书。
关于战事只字未提,但却将延寿的伤势描述的一清二楚。
禁军将领朴苗甚至都不用派遣斥候去问,便已然知晓这是一场让整个高句丽颜面无光的战事。
炎热的空气中,仿佛都能闻到厮杀战场上,浓浓的血腥味。
皇城之中,朝堂上大臣们早已闹翻了天,就连一向暴躁的盖苏文,似乎也在此刻沉默下来。
原本杀心甚重的朴苗,此刻心中也隐隐感到一股不安,不愿贸然出兵。
因而也借抱恙为由,闭门不出,细细审夺起接下来的战事。
国事朴恩慈受盖苏文之命,前来探望朴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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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喜好颜面的国师朴恩慈,难得的骑一次马,径直奔向将军府。
乍道府门,也不管府邸侍卫拱手揖礼,将缰绳随意的丢了出去,便大步流星的跨去书房。
朴苗擦着银亮的弯刀,怔怔的望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方向。
这一刻,他有些许疑惑,不知道这大唐的唐昊到底长了几个脑袋,今年那个在诸多战事之中展现不凡的一幕。
急躁的声音在推门而进的那一刻传来过来。
“朴将军,大唐的兵锋已然染指安市城,闹得整个边关地域人心惶惶。如今延寿孤身带着伤残而归,不少城池戍卒更是连夜弃戈而逃。”
“你且说说,到了如今这番田地,咱们该如何打?”
坐在书桌后的声音置若罔闻,一双眼眸久久望着望向地图,并未抬头。
“将军,赶快说句话呐!”
急躁的走近伏案钻研的身影,朴恩慈的一双眸子紧紧的盯了过去。
片刻后。
就在朴恩慈欲要隔着案桌再次催促之时,朴将军身形动了动。
手指在地图中划出一片地域,朴将军抬起脸庞。
“安市城乃是高句丽咽喉之地,如今延寿兵败,安市城定然不保。”
滑过安市城,朴将军的棱角分明的手指敲敲江水一畔的石城。
“已过这里,咱们高句丽国度将会全线崩溃,至于海上一方,我听闻水师军报,发现大唐船只正在沿还一代南下。”
“唐人的海上力量纵然不强,可此番所建造的船只速度确实惊人,有沿路的水师已经吃了亏,他们凭借战船迅速,来去自如。抛射完箭矢捡到些便宜后,见有船追来,便火速消失,从不正面迎战,搅得水师甚为头疼。”
国事朴恩慈显然不想听这些战事分析,手掌砰砰的锤响案桌。
“将军呐!”
“你出府看看呐,皇城郊外大量子民涌入,已将皇城外出的道路为的水泄不通!”
“再不打上一战,振振人心,这些子民们那里还有胆量再回故乡?”
声声催促惹得朴将军更为心烦,如今这一战,要说起来自己也并未多少底气。
延寿带出的兵卒,虽大部分为壮年为主,可那毕竟也是实打实的十万人呐!
虽然此刻自己手头上握住的也有近二十万兵卒,可老弱病残不在少数,更为可怕的是,如今军营中士气已然低落到了极点,这样的战事不是自己不想去打,而是没有一个胜算较高的计策。
“打仗之事,我岂能不知?需要你一个文臣在此指手画脚?”
朴苗微眯着眼帘,从座椅上缓缓起身,虎目喷张,望着身前人影。
缓移脚步,走出案桌狭小空间,背负在身后的手臂上,青筋隐隐鼓胀,望着前方的朴恩慈。
“……仗不是我打的,败绩不是我能把控,如今这个烂摊子,你当真以为这一战就很轻松?”
“腿,长在那些流民身上,战乱灾荒年成,谁人不会乱跑?”
“要解决?那边从杀人开始!”
虎目饱含杀意瞪了过来,朴恩慈不由得身形一抖,退后一步。
强压心中一抹震惊,招手道。
“万万不可。”
“如今险要之地皆在唐人手中,边关之境尽数沦陷,山谷阔野已然尸骨累累。”
“若是再杀人,这些流民势必会要造反!”
“以我之言,不若将粮仓居于边关前线,开仓放粮,让这些饥饿的流民们吃顿好的,驱赶到战场边缘,纵然没有多少战力,也能壮大声势。”
朴将军大手挥下。
“大军未到皆已仓皇逃窜,这群乌合之众,难以成事。”
“不若便已人头换取军粮,饥饿当头,我倒要看看是慢慢饿死害怕,还是提起刀剑面对大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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