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婉清和唐昊结为连理,小夫妻的日子已经过了很久,但无奈这么长时间过去,她至今还没有给唐昊产下一儿半女,纵然往日坚强,涉及到心中底线,终究还是难以忍受的。
虽说对长乐的孩子,李婉清视若己出,但终归不是自己生的,心中仍有巨大的遗憾。
唐昊摩挲妻子的手背,笑道:“你看,好端端的哭什么,我们现在的生活不是过的挺好嘛。”
这话语说出来,李婉清只是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张姑娘在屋外跟夫君说的话,妾身也是听到的,一个女子受了那么大委屈,又做那么多的事,其实夫君心里还是很有感触的。”
李婉清用丝绢轻轻擦了一下眼角,接着说:“这段时间妾身也在想,夫君功业有成,但内室只有长乐妹妹产下得这么一个子嗣。风言风语妾身也听到过,说妾身善嫉,不同意夫君纳妾。”
说到这里,李婉清抬头看了唐昊一眼说:“与其纳外面的女子,不如就把张绿珠纳入府里吧。”
唐昊揽过她,揩去落下的泪水,轻轻拍着:“这事往后再说,夫人之前心中不也有所芥蒂吗?这事往后拖一点吧,至于她做的那些事,夫君心里确实有些感触,但这跟夫妻恩爱是两码事。。。”
孰轻孰重,唐昊心里还是分的很清楚,在他眼里,内人向来不是一个传宗接代得工具,既然迎娶进门,必然是心怀爱恋的。
李婉清接着说:“只要那个张绿珠一心一意对夫君好,其他的事情,我和长乐妹妹是不会计较的。何况夫君如今这般地位,如果没有一两个妾室,别人会怎么想?”
这一刻唐昊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没心没肺,可以不顾及周围眼光,现在他是两个女人的丈夫,一家之主,肩头已经担负起巨大责任。
“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孩子,下面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嘀咕。”李婉清越说,哽咽的越严重,手指不停的抹去眼泪。
不过到底经历过许多事,抽泣了一阵,她恢复了理性,趴在唐昊肩头缓缓说道:“妾身也是恼火自己的身子,为何不能给官人添个一儿半女出来。。。”
唐昊安慰道:“生孩子这事,官人我也有责任。”
缓了一下情绪,李婉清从丈夫怀里起来,抢过了话语,她握住唐昊的手说:“既然张姑娘喜欢夫君,就收入房中吧。”
“往后再说吧,我只是同情她而已。”唐昊摸了摸妻子的额头,随即也起身将她牵着,拿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今儿是小年,娘子哭哭啼啼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唐昊关着房门在打女人,走吧,该用午膳了,厨房今天做了不少你爱吃的菜,来笑一个。”
李婉清被夫君最后一句逗的破涕笑出来,抢过在脸上胡乱摸过的毛巾,轻轻擦了几下,这才随唐昊走去门外,当夫妻俩来到前院时,各色佳肴的香气勾人食欲,整个庭院喜气洋洋。
院子里喜庆热闹的气氛越来越浓烈,侧院某间房内,门扇轻轻打开,还是早先一身破旧衣裙的张绿珠走了出来,望着庭院里欢声笑语的人们,抿了抿唇,自言自语道:“今天是小年了,他们好热闹。。。”
张绿珠站在原地,望着人群的热闹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响,脑壳里才回过神来,远处热闹的嘈杂,让她耳中都是嗡嗡的声响,片刻后,脚步轻挪,呆呆的转身回到冰冷的房间里。
自从大王城被攻破后,她便没有家了,从北境到长安,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虽然享受过短暂的锦衣玉食,可繁华之下感受到的只有冰冷和死亡,若是往前提,张绿珠发现,其实自己根本没有所谓的家。
张绿珠支棱着僵硬的身形,孤伶伶的走到阴暗的角落,抱着双臂靠墙坐下,片刻,有眼泪掉了下来,无声的哭出。
天光飞雪,远去更远的北方才稍稍停住。
冷清的侧院里,有人拿过酒水、食物朝这边过来,冰冷的房间里,埋在膝间的张绿珠抬起头,门扇吱嘎一声打开。
风吹着外面的雪花挤了进来,灯火摇曳着,身材高大的吴通将酒水、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放到了桌上。
然后,吴通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说道:“这是主母安排的。今天过年,总不能让你孤伶伶的一个人吧?”
张绿珠咬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片刻,伸手拿过吴通递来的筷子,连忙又擦了擦眼角,破涕笑了出来。
这片寒冷的天地里,旧的一年马上要过去了,总有一些事要放下,将冰凉驱走,给周围带来暖意,翻去旧年,就是一个新的开始,该翻篇的就让它翻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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