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景不喜欢商滕,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他们在客厅里看电视,岑鸢切了点水果端出来,说家里还有点乱,没收拾完,让他们别介意。
赵嫣然抱着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你没收拾完的家都比我那整洁多了,我那就跟一猪圈似的。”
赵新凯疯狂拍岑鸢马屁:“嫂子谦虚了,我刚进来就觉着这里给人一种非同凡响的艺术感。”
江祁景轻声冷哼。
赵新凯强忍着没开怼,他就是讨厌江祁景这种自持清高的什么文人风骨。
拽个屁啊,还不是个破玩泥巴的。
岑鸢有些日子没见到江祁景了,看到他了,心里也高兴,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刘因出国后,江巨雄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他肯定也不好受。
先后经历这样的打击,原本精神镬烁的人一夜间变老了许多。
吃完饭后,岑鸢把江祁景叫上楼,她给他织了毛衣,让他试试尺寸。
江祁景脱掉外套后,里面还穿了件薄T,他直接套头穿上,大小挺合适的,颜色也适合他。
岑鸢替他把领口整好:“最近有没有好好休息,还在熬夜吗?”
灵感是不分时间的,他的作息经常日夜颠倒,虽然他现在还年轻,可岑鸢怕他身体吃不消。
江祁景点头:“有好好休息。”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让自己安心故意说的这番话,但目的还是达到了。
岑鸢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对了。”江祁景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爸让我拿过来的,他说你在这边定居,怕你手上钱不够花。”
他手里的卡正是之前江巨雄给岑鸢,又被岑鸢还回去的那张。
岑鸢没接:“我有钱的。”
江祁景握着她的手,把卡放上去:“拿着吧,不用也没关系,至少能让爸安心。”
江巨雄是真的拿岑鸢当女儿看的,哪怕她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她永远都是他的女儿。
江巨雄不否认,自己用她商业联姻这件事的确不太对。
但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婚姻永远在利益后面,外人看来可能匪夷所思,可是对他们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家算是高攀。
但是现在,他只想让岑鸢高兴。
她的前半生已经过的不算如意,后半生就应该幸幸福福的,不为柴米油盐担忧。
岑鸢手里攥着那张卡,心里情绪五味陈杂。
其实也有很多人爱她,只是她一直没察觉而已。
那天晚上,岑鸢为他们准备好了房间,又单独做了点宵夜给他们端过去。
家里已经很久没来客人了,这次一下子来这么多,饼干都快乐疯了。
趁岑鸢推开赵嫣然的房门时,它快准狠的钻了进去,岑鸢想抱它出去,它就到处乱跑,不愿意出去。
赵嫣然说它是只色猫,最后还是抱起了它:“没事,今天就让它陪我一起睡吧,我家榴莲也经常和我一起睡。”
赵嫣然也养了猫,是只布偶,很漂亮。和臃肿肥胖的饼干比起来简直就是女神和□□丝的区别。
饼干不愿意出去,岑鸢也就没有勉强了。
回了房间,商滕还没睡,坐在床上等她。
他的睡衣是岑鸢给他买的,很淡的粉,衬的他更皮肤更白了。
岑鸢突然想到了赵嫣然的话,他这张脸,如果没有出生在这么牛逼的家庭里,很适合去当一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
肯定很招富婆喜欢。
但前提是,他的性格能稍微温顺听话一点。要还是现在的坏脾气,估计在富婆刚拿出快乐球的时候,他就黑脸走了。
当时听了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看见商滕了,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也不无道理。
见她看着自己在笑,商滕问她:“在笑什么?”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岑鸢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所以她只是摇头:“没什么。”
商滕自然看出了她在敷衍自己,从江祁景来的那一刻起,她的眼里就没有他了。
在她眼中,江祁景比他重要的多。
商滕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事情上争风吃醋。他和江祁景不同,他是岑鸢的男人,而江祁景是她弟弟。
她这个人的亲情观念似乎很重,之前刘因那么对她她都没有和她闹翻。
但商滕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他羡慕江祁景,很羡慕。
就像那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商滕有自知之明,如果他和江祁景一起掉进水里,岑鸢肯定会先救江祁景。
他不和他争,但也免不了有点难过和失落。
他隐藏的好,岑鸢没注意到。
岑鸢倒了杯温水过去,递给他:“后背的伤好点了没?”
他点头:“好多了。”
岑鸢坐过去,让他背对着自己。
商滕听话的转过身去,岑鸢把他的衣服掀上去,后背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一道一道的,很长。
伤口周边的红肿还未消。
她有点心疼,但想起商滕那天晚上的举动,她的脸又烧的慌。
他声音好听,语气都带着低沉的哑,说了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她平时没听人讲过,不适应,可身体似乎很喜欢。
想到这里,她脸又红了。
商滕没注意到,把衣服放下来。
见她这么久没反应,以为她还在难过自责,他说:“早就不疼了,做这种事有伤也正常。”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也没什么色情的暗示,很认真的在解释。
岑鸢说:“等他们走了以后,我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商滕突然眉头紧皱,开始解释:“我不需要补,我还没老到做一次就不行的程度。”
岑鸢被他的反应弄的愣了好久:“我是说你后背上的伤。”
商滕沉默了会,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他轻咳几声,像是在缓解尴尬,别开视线:“哦。”
岑鸢觉得他最近变的有点可爱了,他开始喜欢一个人生闷气,不会说出来,但也不会用恶劣的冷战来像她表示自己的情绪。
他只是一个人生闷气,对岑鸢仍旧是温柔的。
反正他很会自我消化,那些不好的情绪,只要给够时间。
岑鸢摸了摸他的头,像摸小狗狗一样:“如果是在生小景的气,那我代替他和你道歉,他从小就是个别扭性子,可能不是真的讨厌你。”
“我知道。”
他口中的知道指的是知道江祁景是个别扭性子,但同时他又很肯定,“他的确很讨厌我。”
他说:“我没有生气,你别担心。”
他确实没生气,他只是有点吃醋而已。
吃江祁景的醋。
说出来太丢人,所以他也不打算说。
他不说,岑鸢就没问了。
那天晚上,商滕抱着她,让她把脚伸进自己的睡裤里面,贴着他的腿取暖。
她的手也放在他的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硬硬的,但是暖和,像暖炉。
岑鸢的手脚终于不凉了。
商滕动作很轻,手臂越过她,把床头灯关了,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小地方不比寻城,这里的夜晚只有月光,没有整夜亮着的霓虹灯牌和路灯。
今天正好没月亮,所以更暗了,伸手不见五指。
商滕抱着岑鸢,喉间声音温柔:“晚安。”
回答他的是沉稳的呼吸声,她不失眠了,在他怀里睡的格外熟,也不做梦,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赵新凯夜晚像个蝙蝠,整夜不睡觉,白天又化身为野猴子,上蹿下跳的。
他去外面转了一圈,说发现附近有个池塘,里面的鱼多的直往水面外跳。
“待会我亲自下河去捞几条。”
岑鸢盛了粥端出来,笑着提醒他:“那里的池塘是私有的,不让人下河。”
赵新凯财大气粗的像个土财主:“我给钱,给双倍的钱,我就不信他这都不让我下。”
商滕冷冷的睨他一眼。赵新凯立马规矩坐好,不说话了。
有商滕在,他这只野猴子也上不了树。
但屁股底下就跟有针扎似的,没坐多久又开始浑身难受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乡下,他也想体会体会一次纯正的农家乐。
起码也让他有点参与感吧。
他拉着岑鸢的袖子撒娇:“嫂子,好嫂子,你就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商滕把他的手撇开。
江祁景的醋他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吃,那是因为他管不了他。
但赵新凯不同。
“坐好。”
商滕语气严厉,像是在以一个长辈的身份管他。
赵新凯兴奋了,这还是表哥第一次管他。
这足以证明自己这个表弟在他心目中还是有点地位的。
赵新凯听话的坐好,但也没忘了刚才的事。
他可怜巴巴的看岑鸢,后者同意了。
她笑着点头:“我院里是有一小片菜田,不过才刚播种,什么也没长出来,不过倒是可以带你们去我妈妈家。”
江祁景和赵嫣然也跟着一起去了。
赵嫣然本身就是个热爱参与的性子,至于江祁景,他只是不得不去。
半个小时后,赵新凯盯着边上那桶粪陷入了沉思。
徐辉捂着鼻子,庆幸可算来了个傻逼,把这苦差事从他手里接过去了。
“浇完这块就行,我先进去了。”
他没多留,走了。
江祁景和赵嫣然去河里帮着徐伯捞鱼去了,剩下赵新凯一个人在这儿体会参与感。
赵新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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