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人间炼狱
第二百零六章人间炼狱
“定向雷!”
看着越来越靠近的越军,我一边朝他们‘射’去一发发的子弹一边对着无线电下达了命安置定向雷的命令。因为之前早有准备,战士们这时哪里还会不知道我这个命令代表的意思,于是互相间十分有默契的每隔五十米在战壕上安置了一枚定向雷,并用最快的速度为其做好了伪装装上了雷管和电线。
“四连准备完毕!”
“六连准备完毕!”
……
战士们都在进行特种训练的时候都有经过布雷训练,所以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只用了短短的两分钟时间就做好了准备,并通过无线电向我报告。这让我再次体会到了拥有微型无线电的好处,它其实就是能配合我们完成更好、更快的协同,而这一点对于一支部队特别是一支特种部队来说尤为重要。
“全体都有!”看着那些布雷的战士牵着电线抓着引爆器猫着腰钻进了坑道,我就朝对无线电中叫道:“注意听我口令,手榴弹准备……投!”
随着我一声令下,战士们就纷纷将准备好的手榴弹投了下去,接着只听一阵“轰轰……”的爆响,一排手榴弹就整齐的在我们阵地周围炸出了一道弹幕。
这是为了掩护我和战士们进入坑道。坑道口较为狭窄,一次仅容一名战士通过,虽说坑道口也有十几个,但咱们这么多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一个接着一个的钻坑道那也是不现实的,如果越军趁着我们拥挤的时候一口气攻上来,那无疑也会让我们遭受很大的伤亡和不必要的损失。然而用手榴弹在阵地前炸出一道弹幕就不一样了,在手榴弹的威力下越军至少会趴倒在地上一段时间,接着还要因为手榴弹掀起的烟雾探不清我军的虚实而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就可以在敌人迟疑的这段时间里从容不迫地钻进了坑道。
应该说越军构筑这些坑道还是很坚固的,我想这一半也是学习我们抗美援朝时得来的经验,因为他们在坑道入口的不远也会有一个拐弯避免被敌人的火力打进坑道内,这让我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另一半则是由于他们长期与美国佬的打仗而积累下来的经验。美国佬是谁啊?虽说他们战斗力不强没有中越士兵这样勇敢疯狂,但他们却拥有了当世最先进、最具杀伤力的装备。所以为了抵御美国佬的大炮,越鬼子当然要在坑道的坚固‘性’上多‘花’一些工夫,否则那还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嘛?
听谢先进说,越鬼子是这么构筑坑道的。坑道内部一大段和我们抗美援朝时期没什么区别,但对于相对脆弱的坑道口却进行了特别的加固。
这一点对于在朝鲜战场上打过坑道战的我来说是深有体会,坑道口因为就在高地边缘,其上土层相对较薄,所以常常会被敌人的炮火轰塌或是用炸‘药’包炸塌。如果坑道之间是互相连通的还好,但如果坑道之间没有打通……那坑道口被敌人炸塌对于隐藏在坑道里的士兵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当时我们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就深受其苦。
越军在对美作战时也是吸取了我们在抗美援时的经验在战场上大量的使用坑道,所以他们当然也会被这个问题困扰。他们是这么解决的,就是在构筑坑道里把坑道上面的土层挖开,然后用原木在入口先搭框架,然后架一层钢板,上面横一层、纵一层、再横一层三排碗口粗的原木,上面铺‘波’纹钢板(‘波’纹钢板就是上下凹凸‘波’‘浪’形状的钢板,它的作用就像石拱桥一样可以利用凹凸面将压力分散),最后再铺上厚厚的土层。
所以说越军构筑的这种标准坑道就是坑道口最坚固,谢先进也说了,越鬼子构筑的这种坑道口一般的火炮是无能无力的,就算直接命中也是一点事都没有,只有152毫米的加榴炮直接命中才能摧毁,咱们工兵用炸‘药’包想把这种坑道炸塌都要费上好大的一番工夫。更有些越军就更是把坑道口改装着碉堡工事,坑道口前架上几个沙袋架上几‘挺’机枪就是碉堡,又能防子弹又能防炮,打不过往里一缩就是藏兵的坑道……
这样的工事在我们这个阵地上就有好几个,只不过这时由于我们要以最快速度撤回坑道所以自然不能用沙袋挡住自己入口,把守坑道口的战士早就把沙袋给推开了,我们埋头猫腰往里一钻,就一个接着一个有条不紊的钻进了坑道。
只是这坑道坚固虽是坚固,但卫生环境等还是跟我们的防炮‘洞’差不了多少,到处都是烂泥和脏水,空气里‘混’杂着的各种臭味和血腥味也让人阵阵作呕,甚至由于坑道空气不流通的原因让人一钻进去就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就连我这个经常钻坑道的人都有些受不了。后来我听谢先进说起越鬼子经常把打仗死了的兵就拖到坑道里就地埋葬,差点就没吐出来……
这时的我不由暗骂了一声,这越鬼子还真***实际,他们为了保命能够不辞辛劳的那样折腾坑道口,却舍不得在里头多挖几个通风口或是多挖几个坑道用于特殊用途。不过话也说回来了,这在战场上还真是要实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保住‘性’命重要。
我们没有再往坑道深处里钻,到了坑道的拐角处就停了下来,我提着步枪在坑道里艰难的转了个身,挤过身后的两名战士后就来到了拐角处探出了脑袋。
坑道里黑漆漆的一片,就只有坑道口方向有一个圆形的光亮,这道光亮就像是一轮月亮似的悬在我的面前,我也只能透过这一个“月亮”观察着外面的一切。
“各单位报告情况!”我朝无线电呼叫道。
“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
“爆破手做好准备!”紧接着我又下了一条命令:“听我命令准备引爆定向雷!”
“是!”
……
“轰轰……”这时坑道外传来一阵爆响,只见坑道口外面爆起了一阵烟尘,照想是越鬼子在冲近我军阵地时朝我们甩来了几轮手榴弹。这几乎已经是打阵地战的习惯了,攻上敌人阵地前甩上一轮手榴弹既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造成守军的伤亡,其掀起的烟雾和灰尘也可以很好的掩护己方士兵的冲锋。所以越鬼子当然也不会例外,只不过他们这一回却没能给我们造成伤亡。
紧接着就是一阵喊杀声,霎时坑道外到处都是越鬼子晃过的人影和奔跑着的双脚,偶尔还会有几名越军经过时随手举起47朝坑道里头打上一梭子……当然,这些子弹的无法给我们造成任何威胁,我甚至连脑袋都没往回缩一下。
并不是说我不怕死,事实上在这战场没有人不怕死,只不过我们在很多时候都知道如果自己不死的话就会有更多的战友牺牲或是会让部队遭受更大的损失,于是我们不得不死。就像我们自愿留在这个142高地上执行任务一样……
但越军朝我们坑道里‘射’击我却一点都不担心,一是因为我探出脑袋的部份只有很少的一点,另一个则是因为作为狙击手的我很清楚,在这坑道里打枪只要枪口跟坑道水平有一点角度,那些子弹都只会打在中途被坑道壁给挡着飞不到我面前。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子弹就别说打到我面前了,就是能打到拐角处的都没有几发。
越鬼子一队跟着一队冲了上来,但我还是没有下令引爆,因为我知道……这时候还是越军在我军阵地上残敌”的时候,兵力并不会很密集,我如果想要尽可以取得最大的战果,就只有等,耐心的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坑道外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接着就是越军各方向的部队会师时的欢呼声,于是我就知道动手的时间到了。
也许有人会说,那些越鬼子是不是傻了,咱们一个连队的特种侦察大队在高地上,扣掉牺牲的人数少说也有七、八十人,这么多的人集体失踪了越鬼子都不会留个心眼找一找?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但一来这战场上到处都是炮弹和手榴弹炸出的硝烟,再加上小雨不断,使得能见度很低,越鬼子很难仔细地分辩那些倒在阵地上的尸体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的,更重要的原因……是越军分四面朝我军进攻,这无疑就会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面的越军以为是其它三面的量杀伤了敌人,同样其它三面的越军也会这样认为,于是一时间他们竟然没有发现我军躲藏在坑道里布了下陷阱等着他们……
这时的我可管不了这么多,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越军已经上当了,于是哪里还敢怠慢,在越军发出阵阵欢呼的时候就狠狠地朝着无线电喊了一声:“引爆!”
“轰轰轰……”爆炸声很快就将越军的欢呼声掩盖了,坑道口外什么也看不见,除了一层又一层的烟雾和一道道鲜红的血箭外什么也没有,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其实不是血箭,而是穿透越军身体的小钢珠。
每个定向雷有多达八百枚钢珠啊,战士们刚才至少围绕着阵地还有在山顶阵地上埋设了五十几个定向雷,那就是有四万多枚可令人致命的钢珠……可以想像,那些钢珠就会像蝗虫一样布满整个高地,而且又因为我们是在高地顶部埋设定向雷原因,这居高临下的地势会大大增加钢珠的覆盖面积和杀伤面积……
不过这时却不是我去计算这些的时候,爆炸声刚过,我就朝对讲机里喊道:“同志们!杀敌报国的时候到了,冲啊!杀光他们!”
“冲啊!”
“杀光他们!”
……
战士们大喊一声就跟着我从坑道里钻了出去。如果这是在平常的话,我这个战术无异于自寻死路,越鬼子只需要随便在坑道口两旁站两个人端着47就可以轻松的将我们的出路封死。然而现在却不是平常,这时的越军已经让我们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已经让定向雷的小钢珠给炸得七七八八的!
钻出坑道一看,还真是!就见我军阵地上已黑压压的躺倒了一片越军,大部份都是只伤不死的,话说这定向雷里的钢珠虽多,然而直径却很小,每一个只有毫米米是个什么慨念,也就是比一毫米长一点,我们使用的圆珠笔笔尖的滚珠就是直径毫米的,咱们这钢珠就是四个那么大……所以其杀伤力并不像弹片那么大,只是由于其数目很多所以覆盖面和杀伤密度很大,于是那些在阵地上的越军全都或多或少的被钢珠所伤,霎时个个都躺倒在地上惨哼不已……
而且我相信,那些躺倒在地上的越军有些还更希望能死了更干脆,因为那些越军有些脸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血‘洞’,眼珠子都被炸出来了吊在外面;有些全身是血在地上不住地翻滚,但谁也发现不了他们的伤口在哪;更多的是连说话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有喉咙里喷出的一道道鲜血……照想定向雷炸响的时候他们正在欢呼,那些飞‘射’出来的滚珠正好就往他们嘴里钻……
什么爬得越高就跌得越惨,这一回越鬼子那是欢呼得越大声就死得越惨哪!
不过这时的我们才没有闲工夫去理会他们的惨状,大喊一声“杀”就用最快的速度为自己的步枪装上了刺刀(在漆黑的坑道里装上刺刀很不方便,而且容易造成误伤),接着没有半分迟疑的就冲向了那些倒在地上的越军伤兵……
这不是一场战斗,这就是一场屠杀,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将刺刀一次又一次地刺向在地上挣扎的越军,偶尔有几名越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想要反抗,但很就会被战士们举起枪来打倒。没有人会可怜他们,也没有人会因为杀了太多的人而手软,因为我们心里都知道,这一回如果是我们躺在了地上越军拿着枪端着刺刀站着,那么他们同样也会将冰冷的刺刀扎进我们的‘胸’膛。
这就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场!并不是我们想杀人,而是我们不得不杀,因为我们不杀死他们,那么要死的就是我们自己!
“营长!越鬼子上来了……”不知道是谁在无线电里喊了一声,于是我很快就意识到一点,在山脚下准备进攻的越军部队肯定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不会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像杀‘鸡’宰羊一样屠杀他的战友,不过话说回来了,谁也不会看到这一幕而无动于衷,于是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上来把他们的战友抢回去……
“做好战斗准备!”我朝战士们下令道:“三排留下来打扫战场,并及时把越鬼子的弹‘药’运送到各个方向!”
“是!”战士们应了声就各自奔向自己的防守方向,而被我点名留下来打扫战场的三排却愣了下,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打扫战场”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要他们把地上的这些伤兵杀光。
我相信,对于这个任务来说,三排的战士更希望能够参加战斗,更希望能够在战场上将那些还有反抗能力的敌人杀死。有些人也许会说,反正都是杀人,而且杀的还是敌人,这能有什么区别?但这就是有区别,而且有很大的区别,至少……杀死还有反抗能力的敌人,我们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欺凌弱小,也不会心生不忍,更不会在心里产生一种恐惧……
这种恐惧,不是对杀人的恐惧,而是看到地上那些越军伤兵脸上的无助、绝望、痛苦、以及对生命的渴望和乞求……换句话说,这时的整个山顶阵地就像是一个炼狱,一个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而且这个人间炼狱还是我们一手造成的!
可是我却不得不接着往下做,因为我很清楚一点,谁也不敢保证这些越军伤兵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在我们与越军鏖战时,只要这些越军伤兵还有一、两个有点力气,只要他们随便朝我们投来几枚手榴弹或是在我们背后打上一梭子,那么接下来的就是我们整支部队的悲剧!
三排的战士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没有迟疑多久就端起了刺刀咬着牙走向了越军伤兵群……
“轰!”一声巨响,我听到是来自越军伤兵群的一声手榴弹爆炸。当我回头看时,就发现三排的一名战士被手榴弹炸得飞开老远,可想而知那里发生了什么,越军伤兵在临死前拼尽最后一口气拉燃了手榴弹,而且还很有可能为了不让我军发现还压在身下……
于是我就知道,那些越军伤兵其实也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毫无反抗能力,这也用另一次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在战场上绝不能对敌人有半点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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