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门的都是剑疯子,不是剑疯子也进不了一剑门,要不然怎么一剑门人这么少呢。
一个个把手中剑当了灵魂伴侣的,本来从里头挑个擅长庶务人情的就不好挑,靖阳门主突破的又太突然。
历届,无不是当任的门主挑到好苗子了,培养个几百年的再放权,到了他,还没挑着呢,猛不丁就突破了。
太猝不及防了。
还专门开会,问同辈们,你们谁来接一下,我得隐居幕后啊。
一个个的给他甩白眼,道,好哇,你突破了就不管我们了?让我们当门主,那我们还有什么时间去突破?反正还没到你预定的任期呢,你老老实实在上头呆着吧。至于说,那不成文的化神大能不能随意走的规矩,呵呵,谁听说过?啊?没啊。
无奈,靖阳门主只能在小辈里继续寻找继承人。
让他生气的是,他徒弟,朝辰。
“师傅,你不用考虑我,萧宝宝都有了自己的剑道,我也要去找寻我的。”
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气得靖阳门主给他传信:“你就没考虑过你的剑道可以是——孝。”
朝辰回的很快:“师傅,我等修士要与天争,逆天而行。逆,逆行而上。孝不合适。”
还逆呢,你个逆徒。
不过,生徒弟气的靖阳门主丝毫不担心朝辰会修个逆回来,因为萧宝宝是逆了嘛,一般而言,如此相熟的两个人是绝不可能产生一样的剑道的。
想到萧宝宝的逆,靖阳门主又生气,也没见人家心中有逆的徒弟怎么去惹人家师傅生气。
谁不知道那个傻子红线收了仨好徒弟啊,有能干的,有贴心的,还有惹不起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铁藜去闭关,抓了红线的壮丁,是萧宝宝顶上去的。
唉,怎么他就没有那么又能干又懂事又体贴师傅的好徒弟呢?
靖阳门主脸色变换,内心戏翻滚不停。
夜溪忍不住打断:“门主,这结界什么时候能破?”
上个问题就这样翻过去吧,那一脸的生不如死看得自己都可怜他了。
靖阳门主回神,笑眯眯:“破了一半了。”
剩下一半也不知会用多长时间,想来,应该会越来越顺利吧。
夜溪洒望着,漫不经心道:“水真真和卓焻破的?”
此言一出,两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半天,靖阳门主有些复杂道:“此二人气运极强。”
夜溪笑笑,强不强的,反正自己要弄死卓焻了。
找着机会就下手,至于说这里的遗迹结界,不是还有水真真嘛。
挥手:“您二位忙着,我四处走走。”
绘钰真人有些不放心:“你去哪里?不是要溜吧?这里还要你主持大局。”
这话一出,靖阳门主先忍不住了:“我说绘钰你够了,哪怕是来点卯呢你也做个好样子出来。别人一心破解结界,就你一个摆着桌子画画,画了一沓干河床了吧。现在倒好,怎么,夜溪来了,你要回去了?”
绘钰真人没有被当着小辈被揭穿碌碌无为的恼怒,反而诚实点头:“我又不会破阵,待了这么久,委实无趣。”
虽然河底的石头别有一番雅趣,但他真的画够了。
夜溪有些惊讶:“你要回宗门?”
绘钰真人摇头:“自然跟你们一道走。”
夜溪看他一眼,忽然笑道:“真人不必日日守在这里。便是我们都不在,结界打开,也不会立即就进入的。毕竟,除了十大门派还有别的门派,还有散修邪修,更有魔妖鬼,都是想从里头捞好处,都想自己拿到最多,这怎么进入,还要商量个章程出来。以我们合欢宗的地位,不会被落下。”
所以,你想去浪就浪吧。
补充一句:“画中人的美人颇有妙处,两位可以多去走走嘛。”
两人同时脸皮一抽,我们可是高尚的人。
夜溪偷笑,再高尚,你还能一刀断了那恶根?
绘钰真人果然点了头:“有咱宗的阵法长老在,我再派几个人轮流值守。”
当真就要回去了。
靖阳门主忍不住不悦道:“胡闹,她一个孩子胡说你还当真了。有没有主事人在这里镇守,直接关系到届时进入遗址的人员。”
这是没功也要抢三分的时候。
绘钰真人有些犹豫。
夜溪不由好奇,奇怪了,绘钰真人好似有什么事情着急去做似的。
之前萧宝宝还说,绘钰真人的性子不是主动揽事的。
他要急着去做什么?
笑道:“这个好办。”
两人看她。
夜溪精神力在河床上一扫,跑到一个地方,挖地三尺,拉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出来。
这是一块黑色的长条形石头,质地紧密,被河水冲刷也没洗去它的棱角去,三米多高,两人合抱,被夜溪立在地上。
拿出许久未见天日的末日,夜溪掂了掂,末日变成一凿一刻刀。
两人眼睁睁看着夜溪围着那石头打转,快得像一阵风。
风停,无语。
一尊黑色的铁藜雕像傲然蔑视众生。
雕得可真像啊,尤其嘴角那若有若无的一丝冷笑。
两人同时想到在合欢宗各峰脚下矗立的夜溪雕像。
是的,这一奇观,不只自家人习以为常,还让参加红线真人双修大典的众多外人也一头懵。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竖了个死人呢。但是,便是为了时刻怀念,也不至于每个峰头下都竖着吧,所以,这是——镇守?
但为什么雕刻的不是神兽呢?
反正迷惑的人很多,但没人问,不然显得自己多无知啊。
夜溪把雕像往结界前一放,背靠结界,睥睨天下。
都给老娘小心点儿,休想少了合欢宗的好处——靖阳真人默默在心里配台词。
“这样就可以了吧。”
绘钰真人抿了抿嘴角,违心道:“挺好。”
感觉宗主就是个劳碌命,便是闭了关也得贡献一份力量为宗门。
夜溪想想:“我给你雕一个?”
“不用。”绘钰真人慌忙拒绝,说实话,让他一个大活人面对着自己的雕像,怵得慌。
夜溪又问:“若是我雕一个祖师的像——”会不会功劳更大些?
可饶过祖师她老人家吧。
绘钰真人:“你不是说去走走,快去吧。”
夜溪撇撇嘴,沿着结界边沿逛。
靖阳门主左右的看:“你说,我要不要弄个我的像也放这?”很真诚的征求意见。
绘钰真人面无表情:“跟铁藜并肩而立接受众人的美好祝福?若被她知道了——呵呵。”
靖阳门主干笑:“我就只是说说。”
夜溪踢着石头走着,偶尔石头落到结界上,无声无息化为飞灰被风吹走。遇到认识不认识的,都点个头,千亩,其实并不大。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嗨,水真真。”
。